嗅着泥土的香气 平视着虫子的世界 偶有鸟儿落在脚掌 大地在手上走向无垠 河流是掌纹伸至无际 尽头的海是天河的璀璨 明灭这 我手中江山 原是天方地圆 手撑大地 脚及天空 倒立着 我也是一个盘古 你笑,你对我说 我无言,我微笑 后来 你笑,你继续说 我微笑,我继续无言 我本是一个无言的人 我成为了一个无言的人 大雪早已销声匿迹 棉衣减了又减 而每个三月的晚上 我从不去幻想 与雪有关的事情 不会轻易去触碰 那一种寒冷 就像今夜 我倚着一束灯光写诗 笔下的每一行黑体字 都被六安的温热气流 消融在四四方方的纸格内 窗外的枝桠上张灯结彩 我想起围着火囱劳作的 远方亲人 他们都像诗歌中 迟迟不肯落下的大雪 被我抵在笔端 我仍然在固执地与黑水作对 窗外或许早已经下了今年最后一场 白茫茫的雪 大山里的房子—— 无论山那边的日子过得怎样, 我都用心经营着与世隔绝, 和我的老伴, 或者还有个小孙子。 每一天,我都会早起, 去山上打柴—— 老茧一路摩擦着手斧的棱角, 从山脚挪到山头,每一次 都完成一次蜕变,它的目标 是和主人一样,磨掉棱角 老成光滑。 抹下汗水,点一把水烟, 静静地,等待着老伴的 呼唤——她燃起的炊烟, 是山里唯一的信号, 每一天都按时升起。 老婆子笑了,这一次 她又看到了自己的老伴 从山上下来。 肩上担着厚厚的柴, 一路高歌, 每一片山林都在和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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