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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克智院士:手机紧急联系人是我学生|清华里的四世同堂

 残云伴鹤归 2016-05-14

编者按:

一门四世同堂乐,门外传呼释褐归。
自此高车访游旧,屏将呵从叩渔扉。
三冬晴暖春寒在,千里诗书野意违。
又说携琴搜逸谱,休嫌古调按今徽。


1978年9月吴冠中带领陶瓷系1977级学生在长城附近进行水粉写生。



1936年叶企孙和清华大学物理系师生。


一座房子的四世同堂,是儿孙满堂,膝下承欢的天伦之乐,

是血脉的延续,生命的衔接;

一个园子的四代同承,是济济一堂,后继有人的桃李天下,

是事业的传承,思想的继续。

把一项事业用几代人的生命去做,这就是传承。




S波段光阴极微波电子枪,到X波段DAW热阴极微波电子枪;

兆电子伏超快电子衍射,到连续事件分辨的超快电子衍射;

国内第一,到世界第一,

四世的传承,四代的坚持,

半个世纪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

他们,仍在继续。



童德春(前排)、王聚文(后排中)、唐传祥(后排右二)、

杜应超(后排左二)、施嘉儒(后排左一) 、常超(后排右一) 



“林老师和童老师卖加速管挣的钱培养了我这个博士”,唐传祥一提及自己当年与林郁正、童德春老师的师徒过往,便会讲起这段故事。唐老师当年的博士课题是做热阴极微波电子枪,这在当时是很前沿的题目,童老师曾对他说“你现在做的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将来成为我们实验室的主要课题方向”,培养好的学生,就必须要有一流的研究平台,而当时唐老师研究电子枪,完成博士课题需要花费十几万元,这对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一个刚刚起步的大学实验室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为了培养唐传祥,实验室的所有老师包括实验室的师傅都来帮忙,林老师和童老师更是拿卖加速管的钱来帮助唐传祥完成实验。“我直到工作之后才知道,当时的实验室条件是那么困难,林老师和童老师从来没有说过”,唐传祥老师如今回忆道。


唐传祥(前排右二)、杜应超(前排左二)、

施嘉儒(后排右一)与学生们在加速实验室门前  


林老师、童老师那一辈梦寐以求的就是“有条件做束流实验就一定要做束流实验”,在唐老师以后毕业的大部分学生仍无法接触束流实验,所以这也成为了唐老师培养学生的目标。在林郁正、唐传祥老师的指导下,杜应超承担起了搭建第一代实验平台的任务。由于这一工作完全是从头开始,所以实验的失败便成为了家常便饭。杜应超老师回忆道,“记得有一次实验过程中电子束把中间的两层隔窗打漏了,整个真空系统都泡在水里了,所有装置都要重新清洗,重新实验”。唐老师看到了正在清洗实验装置的杜应超,第一句话就是“人没事就好”,而后就马上一起讨论解决办法。


当年的那个实验室依然还在,20余名博士在这里完成课题,每一次毕业答辩,就是一次添砖加瓦,现在,它已经成长为世界一流的实验室,方寸之间尽是心血,百余平米,装下了50年科研工作者的付出、回忆和青春。




石油催化裂化下行床、苯胺生产工业化、批量制备碳纳米管,

它一代代传承,节节攀升;

制备最长碳纳米管,创造首套甲醇制芳烃(MTA),优化制备碳纳米管达世界之最,

它一步步走来,后来居上;

制备公里级碳纳米管,为太空“天梯”的制造开启一线曙光,

它冲刺跳跃,突破极限,终将出现;

这一切,源于他们半个世纪的专注,

他们,仍在继续。


金涌(前排右二)、魏飞(前排左二)、王铁峰(前排右一)、

张强(前排左一)、黄佳琦(后排中)



“金老在学术上对我影响很深,尤其是他对自然规律的追求和他刻苦追求学术的精神。不光是简单的刻苦,而是全身心地投入,为了自己认可的东西去做非常深入的探索,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这种言传身教的力量非常大”,魏老师说道。


魏飞(后排右三)、骞伟中(后排左二)、张强(后排右二)


要做事,先做人。做人要严谨,做事要讲原理,只有在原理上立得住脚,将来才不会走弯路。把这样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落实到具体的科研中,这是作为科研工作者最基本的素质。在科学真理的角度,越严谨认真,方向越明确,对学生的思辨能力、思维冲击更大,做出来的东西能够经得起历史考验。对一个复杂的事物,首要的是求真,所以较真。学术讨论的过程中,四代人难免有些小的争执,但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求真”骞老师补充道,“金老师到魏老师再到我们这代,潜移默化地继承了这一传统”。




从薄壳理论到断裂力学,

从飞行器结构力学到非线性有限元,

从“神舟”、”嫦娥“到西气东输,

有裂纹的地方就有他们研究的痕迹,

有材料安全的需求就有他们忙碌的身影,

基础教学,发展学科,研究前沿,应用实践,

每一步都是一代人的付出,

他们,仍在继续。



黄克智(左二)、庄茁(右二)



事师之犹事父也第十四届“良师益友”的颁奖晚会现场,黄先生拿出了中国科学院给自己配发的高龄院士专用手机,说这部手机只要按一个特定按钮,就会给紧急联系人拨通带有定位信息的紧急电话,“手机上仅有两位紧急联系人,第一位是我的夫人,另一位就是庄茁”。庄老师回忆起与黄先生的过往,也无不感动。1995年,庄老师刚从爱尔兰博士毕业,回到清华大学工作。在工作上,黄先生会及时指出他专业方面的缺欠,辅导他有关塑性力学和非线性力学的概念。在生活上,女儿插班到了清华附小,没有预订到课本,黄先生夫妇就亲自打电话与身边同事联系为孩子借书,免去了庄老师的后顾之忧。2013年,年近九旬的黄先生,应国家之需,亲自组织庄茁、柳占立老师组成老中青团队,挑战页岩水力压裂,这一被美国著名院士称之为力学之谜的难题。



庄茁(中)、柳占立(右八)


水木清华几代人,亦师亦友亦同事。柳占立一提及庄老师,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庄老师常说清华培养的学生需要走向国际舞台,需要增加国际视野”。柳占立博士即将毕业时,庄老师就把他推荐给了在计算力学领域国际顶尖的课题组。临行前庄老师对柳占立说“出去是为了更好的回来”,待到博后即将出站时,面临着去留的选择性问题。打开邮箱,庄老师的信件简短有力:美国还是中国?“庄老师常说我们要为每一个学生设计出最适合他的发展轨迹,我深感这句话的分量,心里也下定决心,要把庄老师这种对学生的全方位培养思想给传承下去”。


后记:

他们曾一穷二白,却建立了世界一流实验室;他们曾一无所知,却开创了领跑世界的理论;他们曾一无所有,却攻克了搁置多年的世界难题.....当年他风华正茂,如今年近耄耋,当年他懵懵懂懂,如今已为人师。是他,不,是他们,用几代师生、几十载的智慧与付出,超越到如今的学术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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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王珏、陈恺、王婧云、杨东

图片来源:杨东、李晨曦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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