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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亚以旅游城市著称，号称东方夏威夷。但它有一个更为响亮，却是本地人不大乐意听到的名称：“黑龙江省三亚市”。之所以多了一个这样的名堂，是因为游客们的印象是，进了三亚，就像进了东北人的包围圈。 数量庞大的东北人，到底在三亚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我们无法知道三亚到底有多少东北人，但你随便问一个游客，他都会告诉你，到处都是。这个东北人群体中，有的在这里长期居住，做着一份稳定的工作或者经商，而另一些则是在一定时候才出现在这里。 在知乎上找到一个游客（山西文哲）在三亚的亲身经历，几乎三步一个东北人，自己到底在哪都傻傻分不清： 到三亚第一天，从机场到宾馆，开出租的一开口，我就断出他是东北的，一问，辽宁本溪的。 我住的酒店，是个不太规整的连体建筑物，所以有七七八八的几个企业，但最惹人注意的是“东北人大酒店”这个牌子，这几个字大到了把临街的墙面几乎覆盖。 沙滩上，我刚要落座一堆破烂的沙滩椅，一口东北腔：坐一下100元，我吓得立马躲远。 再前行，又一东北腔：坐摩托艇吗？话语强硬，意思是进入了他的地盘，我又躲之。 再前行，又一东北腔：游泳吗？我一看，又是用隔离墩划出的地界，赶快躲开。 再前行，实在渴了，想买瓶水，一开口，东北腔，我装样拒之。 再前行，椰子摊，这下该是当地人的吧，我想。一开口，又是东北腔。我硬着头皮掏钱喝了一只。 整个大东海海滩，是东北人的海滩。 这位游客还从东北司机的口中打听到，三亚的房产30%是东北人的，三亚人口40%是东北人，做餐饮服务业的有档次的酒店50%是东北人开的。但我们无从考证这些数据。 为什么会有大批东北人聚居三亚？按照自称海南土著的知乎用户梁鶷描述，东北人大举迁入三亚，和上世纪90年代中国经济大变局有着莫大关联，简直像一部描述大时代下小人物命运的电影。故事演绎大体如下： 现在的三亚名气很大，但从前三亚并不是海南重要的城市，而海南的地位也没有现在这么重要。到1988年，海南才脱离了广东，变成了一个省级单位。但海南并没有像样的实业，建省之后，大量资金涌入也没有用于打造实业，而是用来炒房子。 1992年，海口的房价一平米可达1万，而92年之前，全国平均房价却维持在每平方米千元以下。上海以及全国房价在92年之后跟着海南大开发飙涨，但上海中心房价只有6000元/平方米。 但很快，房地产泡沫爆破。1994年，上海中心房价降到3000元/平方米，但海南更惨，1997年，300元一平米的房子到处都是。有烂尾楼甚至被当地农民拿来养猪（这是九哥听老人说的）。 到了1998年，时任总理朱镕基大刀阔斧改革国企，大批国企员工下岗。作为国有企业最密集的东北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拿着一笔遣散费的下岗员工，在海南找到了没有严冬的安身之地，而且房价低得没法相信。 海南西部的儋州，东部的万宁、琼海、文昌都是人口众多之地，文化独特排外，其他还有众多少数民族自治县。外地人难以立足。而最南边的三亚，黎寨，蛋家人和海军基地，人口不到八万。东北人逐渐在这里聚居。 还有一种说法是，解放时期，国共争夺海南岛，林彪调十万东北军队至海南，有部分就驻扎在那里了。而这是东北人最早一次成规模迁入海南岛。 有意思的是，三亚这么一座热热闹闹的旅游城市，却被机构评为“鬼城”。2014年，标准排名和标准排名与《投资时报》联合发布“中国大陆城市‘鬼城’指数排行榜”，三亚是“鬼城”指数位居前十位的城市之一。 除了用城区人口和城建区面积的比值来计算“鬼城”指数外，三亚被列入重要的一个参考标准就是规模较大的“候鸟老人”。 三亚副市长李柏青也坦诚：“如果北方的几十万外来人口撤出三亚的话，这个城市可能一夜之间变为一座空城。” 三亚常住人口有70万，旅游人口也有70万。而三亚市异地养老老年人协会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11月，在海南三亚养老的异地老人，近40万，其中东北哈尔滨籍的老人就占20万。这群老人被成为候鸟老人，在海南的居住时间特别规律，大体是10月至次年4月。 东三省尤其是黑龙江，冬天气温通常零下二三十度。天气太冷，老人容易得关节疼痛，风湿病和呼吸系统疾患。在发现三亚这座“没有冬天的城市”适宜养老后，选择南下的老人也越来越多。 不少身体有疾患的中老年，只要经济条件允许，大都会选择在三亚生活，老人们背井离乡花钱来三亚过冬最大的好处就是，“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三亚变成一个旅游城市之后，当地人不得不面对自己被大规模的外来人口边缘化，房价高涨的问题。不过这也是旅游城市的宿命。这也使得人数占优的东北人和当地人之间矛盾的升级。 另一方面，是游客和无处不在的东北人之间，矛盾也在不断升级。这些年每到旅游黄金周，三亚经常上头条，很多游客抱怨，从来没有哪一个地方能把宰客变成一种大众行为，从饭馆到出租车一条龙，防不胜防。有人指责是因为大排档、出租车这两个直接面对终端游客的服务行业，被东北人垄断了。 宰客行为愈演愈烈，当地东北人的形象也一落千丈。很多人将之归结于东北人的文化和性格。比如一位叫@老王说东北的网友说：“海南是典型的受到东北文化冲击而导致文化退化劣化的例子。由于海南当地的文化底蕴本不厚重，无法抵挡落后的东北文化的侵蚀，无法对代表落后东北文化的匪性形成有效的压制和制约，于是匪性就在海南生存下来并且泛滥成灾。一些匪性十足的东北老板在海南经营餐馆酒店，为了牟利，坑骗、痛宰外地游客，或者做出其他无视规则和秩序的事情，使海南的社会和人文环境劣化。” 但仔细想想，中国哪个旅游区不是频繁出现“为了牟利，坑骗、痛宰外地游客”的商家、导游、旅游公司呢？ 博采众家之言 报闻公民心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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