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纪念三毛?当朋友这样质问时,我瞠目无言以对。太思辩了。 三毛,她不是罗大佑,那个夜梦里黑色的精灵,那个在洋葱上跳舞的酷爱墨镜的亚细亚孤儿,背负使命感的压抑和折磨,一生躁动和呐喊。(他会一条道儿走到黑么?)她也不是毕加索,那个西班牙海滩上快乐的老头儿,一手攥着烟头一手给妓女打伞,才华横溢后肆意张狂个人的全部私欲。 三毛,她和我们大多数生活乏味的普通人一样,生活在无聊、麻木、挫折、受辱、琐碎的生活中。她饱尝悲剧的生活,却不以此为贩卖,恰恰用一曲《撒哈拉的故事》让我们惊叹贫瘠的生活所产生的愉悦和陶醉。描绘苦难的人很多,也不难,但描绘快乐的人很少,而且很难。三毛就是一个。 三毛不是激烈的(除了《雨季不再来》青春期的迷惘忧郁而引致的激烈纵情),不是声竭力嘶的,如她自己所说:“我的情绪、我的心境就像白开水一样” (我们所有的磨炼、修炼,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一颗白开水一样的心?下辈子,让我做一株塔里木的红柳算了)。 三毛是永远敏感的。万水千山都走遍,可永远甩不开《雨季不再来》式的脆弱、失落。多少年后,在巴士站里,我仍然想起那个不肯为三毛掏的士费的白领男士。 但三毛绝非自恋,绝非“小女人”,后者为别人的艳羡活着,而三毛,却生活在自己独特完整的空间里。“平沙漠漠夜带刀”,所谓是也。 三毛是阳光灿烂的。当她初次离开台北走出国门时,她是一个狭窄的中国人,自闭、苍白、迷惘。站在域外广阔的天地里,她无比惊叹:“听见音乐,他们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旋舞,毫无顾忌。他们,怎么会这样开放?”日子久了,那热情的天性,竟也生生融入三毛的血液中,健康、豁达、不羁,她变成了一个快乐的世界人。自中国台湾而西班牙而德国而北美而撒哈拉而南美,她的一辈子,享受了我们几辈子都未必有机会、有勇气享受的绚丽和多彩。她的一辈子,顶我们普通人的几辈子。虽然,她只活了48岁。 1991年1月4日,三毛自杀。在浴室里,她结束了没有《七点钟》、没有荷西的人生。之前,她曾千里赴西域,会情歌王子王洛宾于乌鲁木齐。我想,那一鞭子的感觉,像极了大胡子的荷西———美丽得不惜一切。但,都是幻化的。 1991年的那一天,我伤心,然而淡然。因为,我一直都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三毛。 一个聪明、敏感、并不十分漂亮倾城的台湾女子,穷其一生寻找生活的美好,哪怕只是自我陶醉与诗化。在台北、在撒哈拉、在南美洲,她和我们每个人一样无奈而不甘。所以有了海神一般的荷西。而马中欣先生却说:荷西根本不是“ 潜水工程师”。———可我却想,生命没有色彩的人,去质问生命绚丽的人,怎么说都有点底气不足、动机可疑。 谁说我们不能生活在幻想里?又有谁,不是生活在幻想里?那一丝丝的幻想,将破碎的我们重新织成完整的肉体,抚平现实严峻的伤痕,激励平庸而健康的我们,或是敏感而脆弱的我们,日复一日地在阳光下活着。 人生,这道禅,三毛参了一辈子。从自恋的陈平,到白开水一样的三毛,最后,她参悟的结果,是用一条丝袜了结生命。 三毛真是解脱了么?三毛真的从迷惘、忧郁变得豁达、洒脱了么?以其之淡然、淡泊、淡定之心气,尚不能摆脱生死之困扰?她,真如自己所说,自荷西死后,即已坦对生死? 我不相信。海明威吞枪时,他的心中肯定只有绝望,因为他已经丧失了青春的能力。尼采发疯时,他甚至无力继续思维,因为生命已被挥霍一空。在平庸和死去之间,他们只能选择后者。而三毛,万水千山走遍,滚滚红尘经过,她也同样回到了宿命的终点。 如果她不是压抑,那她就是绝望。在1991年的那个凌晨,一位自由主义者,一位个人主义者,一位理想主义者,用最安静的方式,告别尘世。 所谓淡定,只是一种她和我们的幻象。就像少年陈平的“珍妮”。 “你们为什么纪念三毛?”面对质问,我讷讷仍不能言。 三毛,一个我所热爱和景仰的女子,一个万水千山、红尘滚滚的女子,一个压抑绝望而又健康不羁的女子,一个生活在现实而非艺术中、生活在平和而非革命中的女子,今天,我们纪念如斯。 三毛(本名陈平,原名陈懋平,英文名Echo,三毛是后期的笔名,1943年3月26日-1991年1月4日),祖籍浙江省定海,出生于重庆,文化大学毕业,是台湾70至80年代的著名作家,70年代以其在撒哈拉沙漠的生活及见闻为背景,以幽默的文笔发表充满异国风情的散文作品成名,其读者遍布全世界华人社群。白先勇认为“三毛创造了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瑰丽的浪漫世界;里面有大起大落生死相许的爱情故事,引人入胜不可思议的异国情调,非洲沙漠的驰骋,拉丁美洲原始森林的探幽——这些常人所不能及的人生经验三毛是写给年轻人看的,难怪三毛变成了海峡两岸的青春偶像。”后因长期丧夫之恸,三毛于1991年住院治病时自杀身亡(一说为意外)。 三毛是后期的笔名。三毛本人说过,起初起此名,是因为这个名字很不起眼;另有一个原因就是说自己写的东西很一般,只值三毛钱。 陈平祖籍浙江省定海,据陈平家谱《陈氏永春堂宗谱》记载陈平祖上早期从河南迁往浙江。父陈嗣庆是成功的律师、母缪进兰,1943年出生于重庆,排行第二” ,有一个姐姐陈田心与二个弟弟陈圣、陈杰。幼年跟着父母搬到南京,再迁到台北。陈平入读中正国民小学,1954年考入台湾省立台北第一女子中学。小时就喜欢捡拾别人丢弃的物品把玩,自得其乐。 陈平在初二的时候,数学常得零分。至第二学期陈平发现,数学老师每次小考都是课本后面的习题。为了不要留级,陈平把数学题目背下来,小考一连考了六个一百分。数学老师开始怀疑她作弊。自尊心很强的陈平对老师说:“作弊,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就算你是老师,也不能这样侮辱我。”于是数学老师拿了一张试卷叫陈平作答。她得到零分。老师当着全班的同学用毛笔在她的眼睛周围画了两个代表零蛋的大圈。画完,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老师叫陈平在教室角落罚站。下课后,老师又叫陈平到操场绕一圈。经此羞辱,陈平第二天在教室昏倒,心理开始出现了严重的障碍,后来经常逃学到公墓看小说,最后终于休学。1956年一度复学,仍经常逃学到图书馆看书,后正式退学。刚休学时,陈平被父母转进台北美国学校,被送去学插花,学钢琴,学国画,跟名家黄君璧习山水,跟邵幼轩习花鸟。她喜欢看书,她父亲就教她背唐诗宋词,看《古文观止》,读英文小说,但是陈平经此打击一直处于自我封闭的心态。陈平也曾看过心理医生,但一周一次的心理治疗并无帮助。 陈平关在家中有三、四年。姐姐陈田心的朋友陈骕在随顾福生学画油画。陈平非常羡慕,于是也随顾福生习画。多年之后陈平回忆初见顾福生的情景: “ 许多年过去了,半生流逝之后,才敢讲出:初见恩师的第一次,那份‘惊心’,是手里提着的一大堆东西都会哗啦啦掉下地的‘动魄’。如果,如果人生有什么叫做一见钟情,那一霎间,的确经历过。 ” 三毛 《我的快乐天堂》 一开始顾福生教陈平素描与水彩画,是当时除了父母外,唯一与陈平沟通的人。顾福生不是教育家,却帮助她找到自己的方向,鼓励她在文学的领域发展。除了引介《笔汇》与《现代文学》杂志,将波特莱尔、左拉、卡缪、陈映真等作家的作品介绍给陈平,开启她对当时台湾文坛的认识,并将一篇陈平的文章转交他的好友《现代文学》杂志主编白先勇,从此打开陈平自我封闭的心态,改变了陈平的一生。 1962年12月,署名陈平的文章《惑》经顾福生推荐在白先勇主编的《现代文学》杂志第十五期发表,给陈平带来极大的鼓励。白先勇后来回忆“《惑》是一则人鬼恋的故事,的确很奇特,处处透着不平常的感性,小说里提到《珍妮的画像》,那时台北正映了这部电影不久,是……一部好莱坞式十分浪漫离奇人鬼恋的片子,这大概给了三毛灵感。”之后陈平开始在报章杂志投稿,1963年在《皇冠》十九卷第六期发表《月河》。 不久后顾福生因要出国介绍韩湘宁为陈平学画的老师,后来韩湘宁也因要出国又介绍了彭万墀。陈平很仰慕白先勇的同学陈秀美,顾福生亦介绍陈秀美作陈平的朋友,鼓励陈平走出自我封闭的生活。陈秀美觉得当时三毛很自恋。陈秀美并曾以三毛为原型,写了一篇小说《乔琪》。1964年陈秀美鼓励陈平去向文化学院董事长张其昀请求入学文化学院作没有学籍的选读生。获张其昀特许,至该院哲学系当选读生,没有高中学历的陈平成绩优异。 陈平曾对当时的作品《雨季不再来》一书作出以下的评论“《雨季不再来》还是一个水仙自恋的我。我过去的东西都是自恋的。如果一个人永远自恋那就完了。……,很多人可以看到我过去是怎样的一个病态女孩。”文化学院教授胡品清亦在《皇冠》与《联合报副刊》分别发表了写给Echo的书简。“胡对她的印象是:一个令人费解的、拔俗的、谈吐超现实的、奇怪的女孩,像一个谜。1967年她出国后一个月,胡的《断片三则》之一描写她:喜欢追求幻影,创造悲剧美,等到幻影变为真实的时候,便开始逃避。” 在文化学院时,仰慕同校已以舒凡为笔名出版两本书的才子梁光明。陈平紧迫盯人而后主动提供电话号码,梁光明与陈平开始交往。当梁光明升上大四时,大三的陈平以申请去西班牙留学逼梁光明作出承诺,结果陈平办妥出国手续反而造成两人分手。据说陈平因此割腕自杀,缝了28针。 1967年赴西班牙留学,先学西班牙文,半年后入马德里文哲学院。在西班牙时遇到还在读高三的荷西·马利安·葛罗。后就读于德国西柏林哥德书院得到德文教师证书,又到美国芝加哥伊利诺伊大学,本想专攻陶瓷后来在法律图书馆打工。留学期间不时把握机会打工赚钱,当过导游、商店模特、图书馆员等,以工作所得,游历过东德、波兰、南斯拉夫、捷克、丹麦等国。在这期间她也交了几位男朋友。在西班牙时,被一名日本籍的富商同学追求;在德国时被一名后来成为外交官的德国同学追求;在美国时,被一名台湾籍的留美博士追求。但是都无结果。 1970年返国,应张其昀之聘,在中国文化学院德文系、哲学系任教,也在政工干校与实践家专教课。1972年她遇到了一位德国教师,相识,相爱,结婚的前一夜,未婚夫却心脏病突发猝死,之后陈平服安眠药第二次自杀。另有说法是陈平在“明星”咖啡厅结识一位画家邓国川,接受他的求婚,结果发现对方是个有妇之夫,还让父亲赔掉一幢房子。根据马中欣的《三毛真相》一书则是邓国川离婚与三毛结婚,后发现三毛有精神病而协议离婚。 1972年陈平遇到上述情感上婚姻上的打击,再度远走西班牙。与六年前遇到的西班牙人荷西·马利安·葛罗重逢。当时尚是高中生的荷西此时已大学毕业,服完兵役,也有了潜水师执照。原本荷西计划与一群朋友一同乘帆船去希腊地中海一带潜水旅游,邀请陈平同行。但陈平对撒哈拉沙漠情有独衷[参 18]。后来荷西在西撒哈拉磷矿厂找到工作。1973年,陈平在非洲沙漠小镇(西撒哈拉的阿尤恩)与荷西结婚,开始两人在西撒哈拉的婚姻生活。陈平应台湾《联合报副刊》主编平鑫涛之请,开始以三毛为笔名以当地的生活及见闻为背景,在《联合报副刊》以幽默的文笔发表充满异国风情的作品。其后集结出版《撒哈拉的故事》、《稻草人手记》和《哭泣的骆驼》等书。历经两度情感上的打击,三毛的文章风格已与已往大不相同。《撒哈拉的故事》一系列的书大受全世界华人社群读者欢迎,历久不衰。1975年11月,摩洛哥组织绿色进军,35万名志愿者开进西撒哈拉。1976年2月西班牙撤离西撒哈拉。三毛与荷西最后也离开西撒哈拉,曾住过加那利群岛中的丹娜丽芙岛。 1979年9月30日,当天正好是中秋节,荷西在三毛父母往访期间在拉帕尔马岛(La Palma)的海中潜水时意外丧生。三毛历经第三度情感上的打击,在双亲扶持下飞返台湾暂住,稍后回到加纳利群岛,曾任美国驻加纳利领事馆秘书、小学英语教师,但一直无法走出伤痛。 眭浩平曾在2010年7月29日《新闻挖挖哇》中表示荷西的亡魂透过不认识的台湾人玩碟仙时,请他们打电话给三毛,请她不要悲伤。三毛回国后一天晚上,“三三集刊”的一群年轻作家,聚在朱西宁家中,三毛与耕莘写作会的神父陆达诚也在场。当晚藉碟仙,三毛在众人前与死去的荷西沟通,大得安慰。之后三毛曾使用钱仙,自动书写等方法试图与死去的荷西沟通。有一次三毛起了疑心,用耶稣之名命令对方说出真实身分。结果是写出几个西班牙文字:“魔鬼神。”三毛大受惊吓,陆达诚神父为了安抚她,为她奉献了一台弥撒,并让她戴上法国带回来隆重祝圣过的显灵圣牌。接下来一年,她没再接触通灵之类的事物,并且不断地行善。她曾告诉陆达诚,她每次收到稿费都会分成六份,捐给不同的慈善团体。 三毛由陆达诚得知干爹徐訏过世,难忍悲痛,再度用自动书写和死去的徐訏亡魂沟通。徐訏告诉她:“我很好,生活在一个光明平安的世界里,不用担心。你帮我写信给我家人吧。”三毛藉自动书写写下了徐訏的家书,徐太太表示信尾的“徐訏”签名真的很像本人的字迹。徐訏有个女儿在美国,由于她通晓法文,给她的信是用法文写的。三毛本身不谙法文,还是写出来之后拿给朋友看,才知道那是法文。眭浩平亦曾在2010年7月29日《新闻挖挖哇》中展示徐訏亡魂透过三毛用自动书写给他指点迷津的字迹。 之后,三毛曾参加“观落阴”的活动。 1982年任中国文化大学中文系副教授,讲授“小说创作”、“散文习作”,深受学生喜爱。1984年因健康关系辞卸教职,前往美国接受割治子宫癌手术,以写作、演讲维生。1984年5月,皇冠杂志社举办了一次“阴间之旅”活动,由吕金虎施法及带领三毛进地府一游。1985年一度丧失记忆,神经错乱。同年,她在一个演讲会上唱了《义勇军进行曲》。1987年3月,出版有声书《三毛说书》;7月,出版有声书《流星雨》(童话故事)。 1988年6月12日,三毛致函居于上海之著名漫画家、“三毛流浪记”作者张乐平表示喜欢三毛流浪记。1989年,三毛到上海与画家张乐平相见,认他为“爸爸”。 三毛与王洛宾第一次见面是1990年4月,三毛去新疆旅行,当时两人只有短暂的交流。8月三毛第二次去新疆时,原本打算在王洛宾家长住,为王洛宾撰写传记,但从一下飞机就开始发生各种不愉快。几天后三毛接到母亲病危的电传,就匆匆离去。三毛去世以后,王洛宾曾创作了一首《等待——寄给死者的恋歌》。 电影《滚滚红尘》由三毛编剧,严浩导演,林青霞、秦汉、张曼玉合演,“汤臣电影公司”出品。上演后因剧本影射并同情汉奸胡兰成与女作家张爱玲相恋,颇受非议,尤以内容涉及国民政府之形象问题,受到台湾舆论界批评。1990年12月15日,三毛盛装出席第二十七届金马奖颁奖典礼,滚滚红尘获十二项提名,夺得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女配角等八个奖项。三毛角逐最佳编剧奖,结果未获奖。 1991年1月4日,因子宫内膜增生症住院治疗的三毛被发现在台北荣总病房内逝世,死因为以丝袜自缢而亡。有种说法是,三毛处于“精神耗弱”的状态,临睡前不服用安眠药无法入睡,安眠药剂量不断增加下,最终因服用剂量过重,不慎迷糊中被丝袜缠住颈部而窒息逝世,终年48岁。她的家人也澄清她不是自杀。她去世前半个月,还曾告诉母亲,她想做修女。另一方面,各种流言绘声绘影,说三毛的早逝是她热衷通灵造成的。外界也流传她是被谋杀的言论,作家张景然更在他的著作《哭泣的百合:三毛死于谋杀》中对此一说进行了一连串论证。 三毛经典语句 1.一切都将过去,明天各人又将各奔前程。生命无所谓长短,无所谓欢乐哀愁,无所谓爱恨得失......一切都要过去,像那些花,哪些流水...... 《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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