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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中国在德女留学生李某的一次长跑锻炼却成为绝唱，引发了德国留学生圈的慌乱。有的评论认为如今欧洲败象已现不宜留学、也有人认为她的被害是自己防备不周、更有人说该女生是有钱人在国外镀金活该受罪，闻之令人痛心。作为一个与该女生在同类学校就学的留学生，猫斯图对国人的误解有话要说。 德绍是怎么一个地方德国虽国土面积不大、人口为西欧发达国家最多，但仍显得地广人稀，在留学生当中被称为“德村”。各大城市如柏林、法兰克福、慕尼黑等的留学生也戏称自己所在的城市为”村“，更遑论小城市了。德绍位于德国东北部，靠近柏林，是一座人口8万人左右的城市。以中国的眼光来看，这里也就是个小县城级别。但是以德国联邦建设和区域规划局的官方标准来看，德绍的人口已经接近“大城市”10万人口的定义。 前东德地区不发达这是众所周知的，由于历史上这块区域曾属于东德，整体经济实力一般。德绍曾经是10万人以上的大城市，今天的人口数目是因为两德统一后大量居民西迁而下降的。由于长期封闭和对外国人支配（尤其是苏联、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的恐惧，东德人普遍比较冷漠，很少主动对留学生表达善意。如今德国很重要的一支民族主义政治力量“爱国欧洲人反对西方伊斯兰化联盟”也是创生在东德城市德累斯顿。 
但具体到德绍这座城市又稍微有所不同。这里是著名的包豪斯新校舍所在地，在二战前是和魏玛并称的德国两大工业设计求学圣地。近年来随着亚裔留学生不断前往德绍学习工业设计、建筑设计等，德绍当地对亚洲面孔逐渐熟悉，过去的敌意也不那么深了。 该女生是不是镀金党要分析这个问题首先要给读者简单普及一下德国的高校体系。德国的大学分成两类，一类叫做“综合性大学”（德语缩写Uni）；一类叫做“应用技术大学”（德语缩写FH）。所谓的“综合性大学”就是有文理分科、完整学术框架的学校，这种学校以理论为导向，凭借众多的学术成果有较高的排名。综合性大学的学生能获得更多学术训练、获得学术型教授指导，毕业后往往仍然从事研究工作。“应用技术类大学”是只在某一个学术领域有特长的学校，比如化学专精的学校可能连物理系都没有。这类学校的好处在于特别擅长某一技术领域与工程实际的结合，而且常常为学生提供实习机会，但由于缺少有价值的论文而无法参加学术排名的竞争。在德国人的眼中这两类学校基本差不多，甚至公司偏向于雇佣应用技术类大学的毕业生，因为他们“来之能战”。有很多以工程师为职业志向的德国学生也会选择应用技术类大学求学。 
虽说在中国教育部的认证体系当中两者等价，然而毕竟综合性大学更符合中国人对大学的定义，中国企业对“综合性大学”的文凭似乎也要高看一筹。因而众多中国赴德留学生都尽量选择“综合性大学”就读。 但这不代表“应用技术类大学”就是水货。恰恰相反，两类学生在德国求学都要经过艰苦的考验。以猫斯图自身为例：每周40课时的正常教学时间，还有大量实验、实习、外出参观等活动。每一个活动就是一篇德语课后报告，经常写得眼冒金星。还有作业、复习考试等，学习压力与他人无疑。 在德国当地新闻当中，以“Austauschstudentin”（交流生）定义该女生，这一点是很多国内媒体的标题中所忽略的。最新的德国当地报道透露，该女生是两年前从中国某高校交换到德绍的交流生。也就是说该女生并非自主申请或者斥巨资购参加的留学生中介项目。能从中国高校交换到德国的中国学生，至少在原来的高校中要有中上等的学习成绩，而且还要通过语言关，求学机会来之不易。 如今在德国的中国留学生总数已经超过三万，是德国势力最大的留学生群体。他们在两类大学就读的比例五五开左右，各自经历着不同的攻读之路。不可否认，有的德国学校看准了中国人肯定德国文凭的心态，从而开设圈钱的私人学校蒙骗中国学生。但大多数的德国学校依然秉持着严进严出的标准：入学前学生需要通过语言关、绩点关；毕业前学生不得挂科、要有一定的学术成果。就猫斯图所闻，研究生读四年才毕业是常态。镀个金何必这么折腾自己？ 德国媒体的报道中还涉及了该中国学生选择德国的原因：低廉的学费和优美的环境，这哪里是巨富大贵之人能想到的？德国文凭虽强，终归还是逊了英语国家一筹。如果是镀金又何必放着大把的英语国家不去（如英国硕士只需一年），选择去德国呢？ 德国今日之治安欧洲最近确实乱象丛生，从去年年底的巴黎恐袭、科隆咸猪手案，到布鲁塞尔爆炸和俄裔幼女强奸案，原本被世界视为首善之区的西欧发达国家似乎已经渐渐变得不宜人类居住了。但真实情况远没有国人想的那么糟糕。 各地的重大事件虽对当地人民造成了重大冲击，但人们的生活仍然要继续，大多数人对各种惨剧其实没有实感。举个不恰当的例子：2011年日本福岛海啸，作为邻国的中国人可有什么切身体会吗？除了在电视上看个报道心惊胆战一下，隔壁出现的人间炼狱并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心同此理，欧洲也是如此。 人民的生活态度平静不代表政府也可以放松警惕，欧洲各国在社会治安方面最近都下了一些工夫。以老猫在斯图加特的真实经验来看，街面上的警察确实增加了。在斯图加特的闹市区，走出两个街口就会看见一队巡逻的警察，大大提高了当地居民的安全感。去年年底发生女性袭击案的科隆也加强了警力，甚至除了州警察之外，联邦政府还派出了大量平时不能轻易进驻地方的联邦警察协助治安。猫斯图最近更在巴黎街头看见了成群结队的巡警和三人一组的军人在街上巡逻。他们的存在未必能在事实上阻止治安案件，但对心有歹念的匪徒至少是巨大的威慑。 
但李某遇害的德绍这座城市就不是如此了，当地的现状是警力不足但治安良好。 德绍所在的萨克森-安哈尔特州警力不到德国国家的平均水平：每平方公里配备警力0.33人（全国0.73）；每万名居民配备警力30人（全国32），可想而知当地的警察覆盖范围有多么可怜。 但这不代表当地治安不好。 2014年，德国联邦政府公布了全国最危险的16座城市，法兰克福、科隆、柏林、杜塞尔多夫、汉诺威等大城市榜上有名。犯罪率最高的法兰克福为16.3%，翻了全国平均水平8.1%的一倍。而萨克森-安哈尔特州的犯罪率为8.5%，与全国平均水平持平，且破案率57%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54.7%）。少量警察维持较低的犯罪率应与当地封闭的社会环境有关。由于少与移民、游客接触，流动人口作案的比例会大幅下降。当地人互相熟识，恶性犯罪率自然就会因歹徒心有顾忌而下降。警察对当地居民的熟悉更提高了案件侦破的可能性。具体到李某身上看，由于留学生平时未必与当地居民接触，确实使得办案难度提高。有些网民提出的因当地警力缺陷导致难以破案的担忧不无道理。 事情的恐怖之处在于，疑为李某尸体的女尸是在其住所百米附近的草丛内发现，且面目已被严重破坏。德绍市面积约182平方公里，只有北京朝阳区的三分之一，却放任该学生在住所附近陈尸两天，德国警方的效率难免捉急。当地警方披露，他们怀疑本案和两年前此地针对一名保加利亚女学生的凶杀案为同一人所为。一个以女留学生为目标的潜在连环杀人犯更让在德留学生人心惶惶。 不过，德国的谋杀案破案率常年高达95%以上。德国警方的凶杀案破获水平在世界范围内也是首屈一指，远远高于法国（81%）和美国（69%）等国。说德国当地警力不够、探案水平低下的想必都是自己脑补的国外公务员工作效率。从过往历史来看，我们可以期待德国警察最终找出真凶，为这位学生主持正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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