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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联姻 罗振坡 江西省瑞金 话说，大明洪武年间，江西吉安府吉水县有一个曹宣，致仕前，在朝廷担任过尚书之职。电视剧《大明才子》里说他是个专与解缙作对的人。但在民间传说中恰好相反，通过联对还真的招了他为婿呢！ 解缙家里是卖豆腐的，与致仕回乡的曹尚书家相近。其时，曹尚书有个小女儿长得非常可爱 ，且聪明伶俐，与解缙年又相近，所以常常玩在一起，且玩得很好，很亲密。但曹尚书看了却有点不舒服了，对他的女儿说：“你是一个尚书老爷的女儿，怎能和一个卖豆腐的穷孩子玩在一起呢，岂不失了我们家的身份！”女儿说：“他可不是一个普通孩子啊，他比谁都聪明，不仅有读书过目不忘的本事。从六七岁时开始便能吟诗作对了。人家都称他为神童呢。”曹尚书说：“我不信？” 这天正好是阴历除夕，在解缙的家门口贴出了一附对联，女儿指给他看：“不信，你看他家门口那副对联便是他自己写的。”曹尚书举目一看，左边是“门对千杆竹”；右边是：“家藏万卷书。”问：“这就是那孩子写的？”女儿说：“是呀，写的时候我也在啊。”曹尚书暗暗称奇，不仅文词工整，而且书法也非同一般。一个仅十岁的孩子，能写出这样的对联？未免还要心存怀疑。因为对面那片竹园正是他曹家的，觉得让这小子讨得了巧。于是命令家人将自己园里的竹子的尾部全砍了一截，心想这一下子看你还怎么去对千杆竹了。不想待他第二天（大年初一）起来一看，解缙家门口的对联换成了：“门对千杆竹短；家藏万卷书长。”又让曹尚书感到意外，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叫人把整个园子里的竹子全砍了，心想看你这一下又能怎么说了。又没想到第三天，看到解缙家的对联又换成了：“门对千杆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曹尚书哭笑不得。责备着自己，干吗和一个孩子斗这个气呢？害了自己一园竹子不算，还在一个孩子面前掉了脸。不过从此时起，他也开始觉得这孩子的不平常了。他想那又怎么样，可惜这孩子投错了胎，生在一个穷人之家，如芳草之产于丛棘之中，又怎么能够出头。既然自己的女儿如此喜欢他，不若由我来拉他一把，他就可以前程无量了。决定要亲自会一会他，探探其虚实。 大年初四，他唤来家人曹宝：“去，给我把解家那个小猴子叫来。” 当曹宝来到解家见了解缙说明来意后，那晓遭到了这个年仅十岁孩子一口回绝：“我不去，”“为什么？连曹老爷也请不动你？”“因为这不合请客之礼。”其实，此时的解缙对曹尚书本来就窝有一肚子的火，想，我在自家门口贴副春联碍你什么了，三番五次地跟我过不去，加上曹小姐又曾把父亲的话告诉过他，正在生曹尚书的气呢！可他那里知道此时曹尚书的用心。 曹尚书听了曹宝的回话之后，暗笑，这孩子在我面前也摆起谱来了，岂非目无尊长，长此下去对他的成长是没有好处的，我今天非要见见他，煞煞他这股傲气不可。于是写了一张“侍生”帖子，交给曹宝，让他再次上门去请。解缙这才答应上门拜见。但他此时心里还这么想着：因为我写了一副对子，害了他自己一园的竹子，现在又为什么要写帖子请我，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去者就不会怕，怕者就不会去。我去了防着他一点就是了。 行行走走，防坎防狗，心事重重，来到老尚书的家门口。抬头一看，曹家的大门紧闭，只开了右边的一道小门，证明，这个曹尚书今天对他真的没安好心，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新的把戏，只是当年楚王对齐晏子那一套罢了，便以高八度的声调对屋里唤道：“里面的人听着，今天我是曹老爷用红帖请来的贵客，怎么不开门相迎？”里面有人答应道：“右边不是有一道小门吗，可以进来呀，小孩子何必大门。”解缙说：“那是一个狗洞，一个大户人家，怎能用来接客？”忽然从门里传出了曹尚书的声音，说：“小犬无知嫌路窄；”小解缙知道，这是一比上联，也是曹老爷对他砸过来的杀威棒啊！于是回道：“大鹏展翅恨天低”。嘿嘿，懒虾蟆打呵欠，好大口气，还不知天多高地多厚呢。不过也还佩服他的出语不俗。于是亲自开了大门，指着大门两侧的石狮子，对他说：“石狮子，头顶石香炉，几时放下”；解缙知道这是曹老爷在向他炫耀自己“门第之高大”，小解缙马上想到城隍庙里的判官，回道：“泥判官，手拿泥簿子，有日勾销。”真是嘴不饶人。曹尚书不加计较，继续用联语压他：“天做棋盘星做子，谁人能下；”意思是说：天地这么大，人物众多，你有多大的本事，敢这样大话连篇。解缙立即回道：“地作琵琶路作弦，我也敢弹。” 进了大堂，曹尚书觉得自己通过对对并没讨得什么便宜，这孩子的狂妄气焰不仅仍在，反使得他更得意了，感慨地又出一句上联：“两猿断木深山中，小猴子也会对锯（句）？”真把个小小解缙燎得火了，也就不客气地回道：“一马陷身泥淖里，老畜生那能出蹄（题）”好一个“那能出题”把个“也会对句”顶得死死的，确实让曹尚书尴尬不已。于是随口骂上一句：“出水虾蟆穿绿褂”。小解缙更不客气地顶上一句：“落汤螃蟹着红袍。”一时，满堂的客人都把目光投向老爷身上的红袍 ，无不大惊失色，一致责怪小解缙“无礼”。让小解缙也有点紧张了，在责怪自己太冲动，触犯了长辈。那知曹老爷此时毫不在意，反倒哈哈大笑起来，举手对众人解析说：“不要紧，童言无忌嘛！”他拉起解缙的小手，一下进了他的书房。对他说：“孩子，不要紧张，老爷不怪你。我知道你本来就对我心存疑虑，在防着我，只怪曹伯不好，是曹伯先让你生气的，其实我并无恶意。”“老伯为什么要哪样？”“因为我的小女儿喜欢你，我要先了解你然后成全你们呀！”小解缙一听，立即明白，马上起身向曹老爷行礼，口称：“曹伯伯，今天可真是小犬无知，误解和得罪老爷了，万勿见怪。”“不怪不怪，你的对句虽然失礼，但文无不工。我还是非常地高兴。”他开始真正喜欢起这个孩子来了。因此他以手指着墙上的《青龙》、《白虎》、《鲤鱼》、《刘海》四幅古画又读出一比上联：“龙在吟、虎在啸、鱼在跃、蟾在跳，笑煞着蓬头刘海”；表达了自己为今天发现了这个人才的高兴。但小解缙并不高兴，摸着案头上的棋盘，拨着黑白两边的棋子对道：“车无轮、马无鞍、象无牙、炮无烟，闷死了塞外将军”。表达了对自己家庭贫穷的无奈。曹老爷却对他百般安慰，说了许多勉励的话。 “爹，以后我还可以同解哥玩吗？”曹老爷回头一看，才发现小女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反把女儿推一到了解缙的身边说：“可以，今后你们尽管在一起玩，爹爹不会再阻止你们了”。紧接着，曹、解两家真的联起了姻。 此后，解缙在曹尚书的点拨，关心和资助之下，进了有名的学府就读，学业进步很快，十二岁成了县学生员，廪生出贡；十三岁中举；十四岁进京会试，进士及第。他们成人长大之后曹小姐也真的嫁给子解缙 ，结为秦晋之好。不过，作为岳父的曹老爷当时曾对女婿说过一句十分中肯的话：“贤婿，你刚正不阿，不附权贵，本是你的好处，但也担心你有可能因此惹祸上身啊！。”还真不幸而被言中。这是后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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