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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人，一直是当代女性心中的一种标杆。那些摆脱了封建阴霾，焕发出来如歌如泣的生命，成了中国现代史上最亮丽的风景线。而民国女人留给我们的印象，又总是和那些优雅玉立的，着旗袍的形象联系在一起的。可以说，是旗袍让民国女人表现出万种风情，无限的魅力。那种无可比拟的文静娴淑，从容不惊的自如淡定，散发着西方女性无法复制的韵味。 自从有了旗袍装，中国女人才真正成为东方女性美的代表。甚至让东方其他民族的女人，只能作为她们的陪衬。那些着和服的东洋女人，或着韩服的高丽女人，在着旗袍的中国女人面前，显然是相形见拙了。因此，旗袍体现的是，身体和衣着内外高度的和谐统一，堪称达到服装的极致。时至今日，旗袍仍然是最能体现中国女人精神气质的，不可替代的衣装。《旗袍》中的女主角由马苏扮演，她穿上旗袍真是美极了，穿上十多种样式的旗袍，更让人眼花缭乱，大饱眼福。 我们从旗袍的演变过程，可以看到近代中国女性生活和思想解放的过程。旗袍源于满清女人的传统服装，趋于以宽博的装束，来隐藏女子的曲线美，造型线条平直硬朗，衣长至脚踝，体现出清代士大夫病态的审美观。正如张爱玲所评价的，初兴的旗袍是严冷方正的，具有清教徒的风格。而到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随着西风的渐进，旗袍也开始了很多大胆的改制。 旗袍的改制，是为了包容中国女人灵与肉的需要，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让传统的观念，和女性开放的思想，达到了高度的融合协调。旗袍用细腻的笔，挑剔地勾画出女性的玲珑曲线；用绚烂的色彩，随性地粉饰出，一道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绝妙风景。旗袍的内敛是遮蔽的，从领口一直遮蔽到踝骨；旗袍也是张扬的，张扬却不暴露，而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春光乍泄。 有人说，旗袍的风韵，是在内敛、含蓄和温柔中展现的。小巧的立领环绕着纤柔的颈项，凸凹有致的流畅线条，紧贴着挺拔的身躯；开叉的下摆，伴着轻盈的步履款款摇曳，处处显得典雅、飘逸。旗袍看似密实，但它又是性感的，不经意展示了所有能展示的。蜻蜓形的密密盘扣，似在庄重地告知异性，这里是不许探究的，但却又明明白白地显示着独特的韵致。旗袍所造就的效果，正好处于露与不露之间，色与戒之间。让女人示人的，是美目巧盼；被裹住的，是女人的丰臀细腰。让人不禁想起，诗经中窈窕淑女的形象。旗袍所体现的，正是东方女人一贯的娴静美丽，与时代追求有机的结合。张爱玲曾说，衣服是一种言语，随身带着袖珍的戏剧；贴身的环境，就是衣服，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在旗袍之下，灵动的是东方女性的神韵。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是旗袍兴起的黄金时代，无论是女生、女工，还是贵妇、名媛，无不穿着旗袍，旗袍几乎成了女人交际场合，和外交活动的礼服。而旗袍的改制成型，也标志着中国女性解放运动的成效，造就了无数民国女人的经典形象。张爱玲曾用束身旗袍，流苏披肩，阴暗的花纹里透着阴霾的语句，来描写上世纪40年代，上海滩十里洋场女性最流行的时尚穿着。 诚然，穿旗袍的女人，也成了男人心中的一种理想。张爱玲说，张恨水的理想，可以代表一般男人的理想。他喜欢一个女人，清清爽爽穿一件蓝布罩衫，于罩衫下微微露出红绸旗袍，天真老实之中，带点诱惑性。我没有资格进入他的小说，也没有这种志愿。然而，作为民国女人的代表，张爱玲却非常喜爱旗袍，她穿着旗袍的形象，已深深地烙印在倾慕者的记忆里。 张爱玲喜欢奇装异服，但旗袍却是她的最爱。旗袍外边罩件短袄，就是她发明的奇装异服之一。有人曾这样描写过，她一袭拟古式齐膝的夹袄，超级的宽身大袖，水红绸子，用特别宽的黑缎镶边，右襟下有一朵舒卷的云头，好像是如意。长袍短套，罩在旗袍外面。或者是，桃红色的软缎旗袍，外罩古青铜背心，缎子绣花鞋，长发披肩，眼镜里的眸子，一如她的人一般沉静。 也有人曾这样描绘，张爱玲是穿着丝质碎花旗袍，以色泽淡雅的形象，出现在三四十年代的文坛的。穿上旗袍的张爱玲，感觉自己仿佛穿着博物院的名画到处走，遍体森森然飘飘欲仙，完全不管别人的观感。难以设想，如果没有旗袍加身，在我们眼底的张爱玲，将会是怎样一种形象呢？就算到了垂垂暮年，张爱玲依然经常是浅底洒着竹叶的旗袍，更显得典型出色。 而且，作为民国女人的代言人，在她的作品中，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是穿着旗袍现身的。在张爱玲的语境里，无论是《花样年华》里的苏丽珠，《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还是《色戒》中的王桂芝，她们都是着旗袍的女人，也都是通过旗袍来展示百态人生的。读着张爱玲的文字，看着民国女人的旧照片，便可以尝闻到流年的暗香，体味到岁月淡淡的苦涩与醇和。 当我们观看电影《花样年华》中的张曼玉，身穿旗袍的二十多种扮相，不知迷倒了多少观众。而《色戒》中的汤唯，也是以频繁地更换旗袍，来演绎人物的不同处境和心情的。张爱玲曾以华美的旗袍，上面爬满虱子来形容人生，而她的人生也大致如此。据说，她在异乡死前穿着的，便是一件磨破衣领的赫红色旗袍，象征她曾经绚烂一时，最终归于暗淡颓然的人生。 因此，旗袍不仅仅是一种衣着样式，而且代表着中国女人一种生活方式，表现着她们的精神气质，甚至预示着她们的命运。旗袍的特质，会使女人感到自信，使她们在公众场合，更注意自己的举止；穿上旗袍的女人，无论心情多么烦躁，就会慢慢地安静下来。就会自然而然收敛起，平日的强悍和粗糙，而想到自己是一个女人，应该有并保持着，一种温柔、宁静的心态。 旗袍既是收蓄内敛的，但也是张扬性感的；既是传统的，但也是时尚的；既是灿烂的，但也是阴霾的，就象中国女人的品性。中国女人漂亮的东西，往往不随意给别人看。而最美丽的，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有机会欣赏，这是中国女人表现美的方式。而旗袍，正是提供了这样一种，最完美的表现方式。当面对那些穿着旗袍的女人，人们会讶然发问，还有比这更能体现中国女性之美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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