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 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 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 路长人困蹇驴嘶。 ——苏轼《和子由渑池怀旧》 人的一生,只有三天:昨天,今天,明天。 曾经的昨天,也许了无痕迹,一如那“雪泥鸿爪”,所谓“往事如烟”。 然而,只要是过往的,总要留下一些东西,或物质的,比如那新塔,比如那旧题;或记忆的,比如那旅程,比如那蹇驴。 即便什么也没有留下,也是一段生命历程,正如泰戈尔所说:“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未知的明天,无法预测,正如本地俗语所说:“今天不知明天事。”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充满了变数,所谓“世事无常”。 行进的今天,或许是唯一可以把握的日子。 可以充实,可以虚度,可以放纵,可以严谨,可以接纳,可以拒绝,可以真诚,可以敷衍,一切都可在把握之中,尽管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是,偶然之中总会包孕着必然,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勤勉的,真诚的,主动的,乐观的,总会是生命的主旋律。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人生者,百代之过客。”(李白语)身处逆旅的过客,随遇而安,尽力而为,便足矣。 注:本诗收录于《东坡七集》。创作于北宋嘉祐六年(1061),当时作者赴任陕西路过渑池(今属河南)。其弟苏辙送作者至郑州,然后返回京城开封,但眷眷手足之情难遣,写了首《怀渑池寄于瞻兄》寄赠。此诗为作者的和诗。 附:怀渑池寄子瞻兄 苏辙 相携话别郑原上,共道长途怕雪泥。 归骑还寻大梁陌,行人已度古崤西。 曾为县吏民知否?旧宿僧房壁共题。 遥想独游佳味少,无言骓马但鸣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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