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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书法表现形式与诗文意境

 采菊东篱630 2016-05-25

论书法表现形式与诗文意境

 

     内容提要:书法艺术是一门综合性艺术,它与诗文意境、绘画等皆有紧密的联系。这里就书法表现形式与诗文意境进行阐述。诗文内容是书法表现形式的载体,书法是对诗文的艺术再造。使书法与诗文的意境达到意境共美。 

 

      如简易地给书法艺术下一个定义的话,可以说:“书法是写字的艺术。”如从美学或者艺术哲学的高度来论说的话,“书法是以汉字为素材,以线条及其构成运动为形式,表现性灵境界和体现审美理想的抽象艺术。[①]”因为书法是以汉字为素材进行创作的,书法所“书”是字,故不写字不能成其为“书法”。再者书法是以线条运动为表现形式,这是书法艺术形式及其技巧表现的特点,也就是说,书法必须是讲究技巧的,由技成能,胡乱涂抹无以称法。这两点体现着书法艺术的本体规定性。书法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000完整的技法系统,具有丰富的形式美表现能力。它不表现客观物象,但却体现着一切客观物象共有的抽象美的丰富构成形式和运动节律。同时,它通过形式美表现——点画线条运动和构成形式的无穷变化表现书家的情怀、自我精神和审美理想,由此构成书法形式美的内容。表现性灵境界和体现审美理想,即是书法艺术所具有的这种意境创造能力。

    需要指出的是书法的艺术表现是通过写字来实现的,所写的字当然有其文意。一篇诗文有一篇诗文的主题、意境及精神内蕴,即使是一个字,也有其独立的、完整的意思。所以文意与书法艺术表现形式有着内在的关联。

    中国书法艺术并非纯形式观赏艺术,它须读其文以品味其文学内容之意境;观其艺,以欣赏其书法形式美之意境。从而说明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具有不可分割的艺术整体性。书法创作既然不可以离开写字,写字又必然有其文字的内容,即有一定的文学性,因此,文字内容在书法创作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书法文字内容的精神内质和意境,应与书家的个性气质相适应,才能够创造出优秀的书法作品

    艺术经验提醒我们:书法应当借助诗文意境,进行新的人文精神的提扬和超拔。书法借助诗文意境完成书法艺术创作,使书与诗两种意境完美结合,书、诗共美。这是,书法艺术对诗文艺术的再创造。

    书法艺术再创造绝非易事,一蹴而就。他应具备两个条件。

    一是通会,化度进去。我们常说,艺术品首先感动作者自己,然后才能够感动他人,而使自己被感动的这种感染力,当来自你所写文字内容。这里,选择什么样的文字内容来作为你书法创造的素材,是很重要的。读懂文字内容,被其文字意境所打动,引起精神上,情感上的共振,从而激发起书家的创作激情,提笔作书便成为主动的、积极的行为,思想情绪、精神状态高度兴奋,此时,才情流注笔端,从而产生意想不到精神之作。这便要求诗文精神内质与你的个性气质相合拍,与你个人书风的气息、格调对路,才能写出佳作。比如你的书风以秀润清雅为特点,如写一篇东坡“大江东流”这样的豪放便不对路,而应写“清风明月,小桥流水”般意境的诗文。这就是说,在书法对诗文的艺术再创造过程中,文字内容的意境与书法艺术表现的意境必须合一。

   自古以来,书家多工诗文,书法创作的文字内容多为自己的诗文,他们较容易使书境与诗境完美结合。对于抄录者就须要通会原作。所谓通会就是认真品读,细致揣摩,如此几番,我以化无,进入原作意境。这一“通”字甚关痛痒。《文心雕龙》有句:“神用象通,情变所孕;变则其久,通则不乏[②]。”钱钟书先生就极讲究“通”。即为很内行地打进去,把自己融进去。比如,颜真卿《祭侄文稿》韩愈《祭十二郎文》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样悲戚,同中有异。韩文重个人遭际,家门不幸,是一种哀楚情调。顔氏把家痛与国难交叉议论,互为表里。通过咬文嚼字,我们对颜氏质朴笔调下的顿、挫、疾、渴所暗示的愤、嫉、哀、痛的情感波动,才能有鲜活的感受。而且颜氏书法线条曲折、粗细、长短的运动节律与之相关照。使诗文内容与书法形式达到了意境共美。如果颜氏用其成熟的楷法而不是行法,其书法与诗文的意境便不会相合如此。因此,用科学方法解读古文,是书家必修的课程。

   二是裁取率由,我塑我境。当然,对文学底本的审美,本就有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之别。读者对原作的思路情绪的体认,先天地就存在着差异。庄子说:“子非鱼,安置鱼之乐?”[③]要诣在于以我为主,把对文学作品的意境体认,裁剪为我们的意境,用我们的笔墨,营造书法意境。

比如,韩愈有诗: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要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这是作者早春二月写给水部员外郎张籍的。全诗绝妙处便在第二句“草色要看近却无”。品评者称“兼摄远近,空出传神。”这神妙境界,不同人就各有不同体认。意会到自己的意境,下笔施楮,你肯定不愿意使用庄严笔墨,有行有列的方法。可能更愿意用清雅笔触。淋淋漓漓,疏疏朗朗,朦朦胧胧地去处理。你的意境便告完成一次。这便是再造意境,我塑我境。

    意境的再造,要依附物质、技巧条件,才能物化现实。字体、书风、笔墨、姿态本身并不特别指什么,只有将字体、书体、用笔、用墨、谋篇布局诸因素配置得当,才能出现形式各异的笔墨意境,即为一定的象征。况且,意境有着类型意义。比如,写婉约派词文如采用颜行、楷,浓重墨,怕摧残纤巧。写李白诗,若用欧楷缮写,形同谪仙被缚。书写“一衣带水,源远流长,”用唐人书风书写,似乎意打远。“炎黄骨肉,认同回归,”用篆籀文字书写,其意境更具有三维性。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可开的意境非常丰富。司空图的《诗品》二十四则,实际是诗的意境,被移用于书法,是当代诸多名家高手的共识。当然,生活是常青的树,流动的河。美感远非《诗品》二十四则所囊括。说千说万,美是潜在的,非物化的。不用心机,或涵养不够,便不会开发出来。何况用语言文字去具体概括书法意境,本就拙劣。因为尚有许多美感意境只能意会,不能言达。仅仅是为了叙述问题的方便不得已而已。总之,当代书法只有开展,衍化了诗文的意境,才能实现它自身。因为,书法毕竟是抽象艺术,不是造型,也不是抒情。书法的目的,不是为了表现书法自身,而是表现人自身,表现与诗文相接近而有关联的另一番意义,也即为意境。这种意境并不是具体,用黑格尔的话说,是“没有溢出来的精神密码。”

   选取何种文学底本?当然悉听尊便。但是剧作家不是对什么文学底本都愿意编的。画家也不可能讲什么诗词都入画。对文学作品进行书法再创造,无非是借陶家酒浇胸中块垒,乘米家船品江上霁月。性情如此,自家意境才有可能开发出来。同时,我们的人品情操也受到洗礼。所谓惺惺惜惺惺,英雄博江山,才子赌佳人。对文学底本的选取完全取决于我们个人的审美需要。

   总之,书法创作的表现形式必须与诗文意境相共美,才能创作出书法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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