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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一生的欢乐都来源于“我们仨”

 青梅煮茶 2016-05-25




5月25日凌晨,著名女作家、文学翻译家和外国文学研究家、钱钟书夫人杨绛在北京协和医院病逝,享年105岁。著有怀念钱钟书、爱女钱瑗的著作《我们仨》。



今天凌晨,105岁的杨绛先生离世。世间再难寻觅这位睿智温厚的奇女子。天堂里,阔别许久的“我们仨”得以团聚。


未遇见钱钟书先生之前,她一人独秀,品学兼优。遇见钱钟书先生后,伉俪情深,相濡以沫。有了女儿之后,三人的生活妙趣不断,温馨相依。


然而人生路上老病相催,一九九七年,女儿钱瑗去世。一九九八年,钱钟书去世。世间的一切欢笑苦痛都似一场大梦,转眼间便只剩杨绛一人。如今,火熄灯萎,历经百年风霜的她也走了。


曾经温馨的一家三口,互相爱着的三个人,终于又在一起了。


一个人的时光,是为了寻找你


 


杨绛出生于无锡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杨荫杭是当地知名的大律师,做过浙江省高等审判厅厅长。杨绛出生后,父亲为她取名季康,小名阿季。


在父亲的熏陶下,杨绛自幼酷爱读书。当父亲问她:“阿季,三天不让你看书,你怎么样?”她说:“不好过。”“一星期不让你看呢?”她答:“一星期都白活了。”


聪慧的杨绛入学后成绩非常好,十七岁时便下定决心要考清华大学。但因为清华大学在南方并没有女生的招生名额,杨绛不得已进入苏州的东吴大学。东吴大学因学潮停课后,杨绛又考上了北京的燕京大学,但心心念念不忘清华的她并没有去燕京大学,索性去清华当了借读生。正是在这里,她认识了钱钟书。母亲后来打趣说:“阿季的脚下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


我们俩的时光,无怨无悔


 

第一次见面,钱钟书身着青布大褂, 戴一副老式眼镜,眉宇间蔚然而深秀。匆匆一面,俩人没说上什么话,却都难以忘怀。


钱钟书写信给杨绛,约在工字厅相会。一见面,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订婚。”杨绛则紧张的回答:“我也没有男朋友。”


从此两人便开始鸿雁往来,一天一封。等到钱钟书放假回家时,杨绛心里难受了多时。这时候,杨绛心想不好,这应该是fall in love 了。



1935年春,钱钟书获公费留学资格,那时杨绛还没有毕业。考虑到钱钟书从小娇生惯养,连自己的生活尚不能安排妥帖。他不会打蝴蝶结,分不清左右脚,拿筷子只会乱抓。杨绛便决心跟他结婚,然后一起去英国。


杨绛只知道钱钟书做事笨拙,一起生活后才知道他是怎样的笨,怎样的拙。这位满腹经纶的大才子,生活实在不能自理。在杨绛坐月子住院的时候,钱钟书每次来病房都是报告自己在家里又犯了什么错,弄坏了什么东西。杨绛总是告诉他“没关系,我能洗”、“不要紧,我会修”,这时候钱钟书又像个孩子一样,欢天喜地起来。


有一次吃早饭,钱钟书为杨绛端来了猪油年糕。杨绛边吃边称赞他学会了蒸年糕。半晌才反应过来,诧异的问道:“谁给你点的火呀?”钱钟书等着她问这一句呢,得意洋洋地说:“我会划火柴了!”他平生第一次学会划火柴,是为了做这顿早饭。


 

在生活上,杨绛照顾钱钟书的生活,洗衣做饭,苦中作乐,把生活过得自在温馨。在文学上志趣相投,互相辅助,共同创作。杨绛心平气和地和丈夫一起过着自己与世无争的日子。


多年后,杨绛读到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她把它念给钱钟书听,他当即回说,“我和他一样”,杨绛说,“我也一样。”


1946年初版的短篇小说集《人·兽·鬼》出版后,在自留的样书上,钱钟书写道:“赠予杨季康,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


我们仨


 

在牛津,杨绛怀孕。钟书谆谆嘱咐她:“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后来果然生了个女儿,取名钱瑗,小名阿瑗。


钱钟书跟杨绛说:“假如我们再生一个孩子,说不定比阿瑗好,我们就要喜欢那个孩子了,那我们怎么对得起阿瑗呢。”


钱钟书幽默调皮,逗起女儿来也不含糊。他说《围城》里有个丑孩子,写的就是她。女儿信以为真,却也不跟他计较。


女儿每天偷看钱钟书的稿子,钟书就把稿子每天换个地方藏起来。一个藏,一个找,成了捉迷藏式的游戏。后来连杨绛都不知道稿子藏到那里去了。临睡前,钱钟书在女儿的被窝里埋地雷,把大大小小的玩具、刷子、毛笔、砚台等都埋进去,等到女儿惊叫,他就得意大乐。


钱钟书喜欢在她们娘俩画花脸。在杨绛睡着的时候,他饱蘸笔墨给杨绛画花脸,结果杨绛为了洗掉墨痕连脸都快洗破了。趁女儿熟睡,就在她肚子上画。被他母亲训斥了一顿后才收敛。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美好的事情总有个有效期限。


从1994年开始,钱钟书生病住院。不久,女儿钱瑗也因病住院。钱钟书与女儿相隔大半个北京城,杨绛来回奔波。这时候,杨绛已经八十多岁了。心里承受着丈夫和女儿病重的双重压力,却仍要担负起照顾两个病人的担子。内心不沉稳强大,又如何承受得住?


又回到“我们俩”,放心有我呢!


一九九七年,阿瑗去世。“我们仨”变成了“我们俩”。此时的钱钟书不能进食,杨绛把蔬菜肉鱼打成泥,鱼肉做得没有一根刺,鸡肉剔除得没有一根筋。一生的细腻贤淑,到了八十多岁仍旧没有丝毫懈怠。


“钟书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顾人,男不如女。我尽力保养自己,争求‘夫在先,妻在后’,错了次序就糟糕了。”


相守几十载的夫妻,一生琴瑟和谐,淡薄名利,相濡以沫,终于也走到了要告别的时候。钱钟书临终时,一眼未合好,杨绛在他耳边说:“你放心,有我呢!”


“钟书逃走了,我也想逃走,但是逃到哪里去呢?我压根儿不能逃,得留在人世间,打扫现场,尽我应尽的责任。”


“我们仨”只剩她独自一人,孤苦无依。万般不易她都见识过了,她仍旧平和、坚韧,吞下生活的苦,在人世间寻觅归途。


我一个人,怀念我们仨


钱钟书和钱瑗去世后,杨绛深居简出。与保姆一起居住在北京三里河一个属于国务院的宿舍小区,杨绛的家是几百户中唯一一家没有封闭阳台、也没有室内装修的寓所。杨绛说:“我家没有书房,只有一间起居室兼工作室,也充客厅,但每间屋子里有书柜,有书桌,所以随处都是书房。”



造访者拨通杨绛家的电话,保姆总是告知:“杨绛的身体还不错,她仍坚持练字和写作。一切依旧很好,谢谢大家的关心,她谢绝拜访。”


《杨绛文集》的责任编辑王瑞曾说:“有一次,看她穿的鞋还挺别致,她说是钱瑗的,当时我都快哭了。”


内心平和的杨绛专心整理钱钟书的学术遗物,读书写作笔耕不辍。人间的岁月在此停留。岁月沉浮、人事变迁,没有什么可以再扰乱她内心的宁静。


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杨绛先生的人生,走过一百多年的时光。岁月漫长,世事沧桑。


她是最才的女。


由她翻译的《唐·吉诃德》被公认为最优秀的翻译佳作。她早年创作的剧本《称心如意》被搬上舞台长达60多年,经久不衰;杨绛93岁出版散文随笔《我们仨》,风靡海内外;96岁出版哲理散文集《走到人生边上》,102岁出版250万字的《杨绛文集》八卷。


她是最贤的妻。


与学富五车的大文豪相守几十载,包容他的笨拙与淘气,打理他的饮食起居,又与他同样具有才气。情人、妻子、朋友这三个身份在她身上,无一不做的稳妥得当。



一个跟谁都不屑争的百岁老人,把一生的时光都用来爱,用来付出。一生的快乐在于“我们仨”,一生的牵挂在于“我们仨”。


今天,世间最相爱的三个人,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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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是一座孤岛,每本书都是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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