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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铭治疗经行头痛经验 李贞莹1，刘文礼2，王海华3，徐江雁2 （1山东中医药大学，济南 250355；2河南中医学院，郑州 450046；3淄博市中医医院，山东淄博 255300） 摘要：鲁中名医王云铭老先生善治妇科疾病，治疗经行头痛疗效显著。妇人在行经时，大量血气积聚胞宫，消耗阴血，位居中轴的冲脉与任脉一起推动气血下行胞宫，本已亏损的冲脉无力上行气血；受之影响，督脉此时推动阳气上行也乏力。若素体气血虚弱，亏虚的冲督在行经时更加虚损不能上达脑窍，气血不荣，若贼风乘虚而入上犯脑窍，清窍受扰则头痛剧烈。王老认为经行头痛的病因病机为冲督二脉亏损，风邪上犯脑窍而致，虚实夹杂，本虚标实。王老治疗经行头痛以滋补冲督、通行阳气为主，平肝疏风为辅，慎用活血。 关键词：王云铭；经行头痛；老中医经验；病因病机 Experience of WANG Yun-ming in the treatment of menstrual headache LI Zhen-ying1, LIU Wen-li2, WANG Hai-hua3,XU Jiang-yan2 ( 1Shando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Jinan 250355,China; 2Hen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bstract: WANG Yun-ming, the famous doctor of centralregion of Shandong Province, is good at treatment menstrual headache. Heconsiders, during menstruation, large amount of qi and blood is accumulated inthe womb, and the yin blood is consumed. Located in the central axis, Renchannel and Chong channel promote blood downlink to uterus together. Alreadydeficiency of Chong channel cannot push up the qi and blood. So, affected bythat, governor meridian is difficult to promote yang qi upstream. If thewoman’s qi and blood are weak, during menstruation, Chong channel and governormeridian are more and more deficient and difficult to reach the brain.Deficiency of qi and blood, if pathogenic factors violates the brain, the brainis disturbed, so woman suffers severe headaches. Doctor Wang considers, the pathogenesis ofmenstrual headache is because of the deficiency of Chong channel and governormeridian, wind-evil violating the brain to cause disease. It is intermingleddeficiency and excess, asthenia in origin and asthenia in superficiality. SoDoctor Wang’s the basic principlefor treating this kind of disease isnourishing Chong channel and governor meridian, and activating yang, withexpelling wind and calming the liver as auxiliary. Blood-activating drug shouldbe used with caution. Key words: WANG Yun-ming; Menstrual headache; Experience of well-known old TCM practitioners;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王云铭主任医师是山东省淄博市中医医院老专家，为全国首批名老中医，医苑耕耘近70年，擅长治疗妇科、内科杂病等，妇科尤精，在鲁中地区颇有盛名，其90多岁时仍坚持门诊。王老不但擅长治疗月经不调、不孕不育等，对每遇经期或行经前后出现的经行头痛等症状的治疗效果卓著。王老认为经行头痛的病因病机为冲督亏损、风邪上扰，以滋补冲督、通行阳气、平肝疏风辨治，疗效显著。笔者曾随诊学习，现将其经验介绍如下。 经行头痛病因病机 王老认为经行头痛与奇经冲督亏损、风邪上扰密切相关。王老在长期的妇科疾病诊疗中，极其重视奇经八脉在人体中的功能；脏腑经络五官九窍都与奇经八脉密切相连，不但妇人月经与妊娠为冲任所主，王老认为经行头痛与任督亏损密切相关。奇经八脉中的冲脉居于人体之中，从头至足贯穿人体上下，引气而上，导血而下，为经脉之海。冲脉之后为督脉，督脉行于脊背正中，同行阳气，总督阳经，为阳脉之海[1]；任脉在冲脉之前，行于胸腹正中，受一身之阴经，为阴脉之海。带脉绕身一周，约束诸脉，使不妄行。阴阳二维脉，维络诸阴诸阳经脉。阴阳二跷脉，皆起于足跟，行于身之两侧，调理同侧的经脉。奇经八脉联系、调节十二经脉，与脏腑肢体、五官九窍密切相连。 冲脉、任脉、督脉三脉同起于胞宫，冲脉为总领经脉气血的要冲，联系诸脏的通道，是脏腑气机升降及气血运行之枢纽，推动气血的运行。督脉起于胞中，行于背部，直达脑窍，通行阳气。冲督二脉与肝肾经脉相交汇，肝肾不足，冲督二脉亏损，其中通行的经气、阳气则不健运，气血则不和。冲脉不足，推动气血运行乏力，则上不能抵达脑窍；督脉阳气虚衰，推动温煦作用减弱，则畏寒怕风，易于感受外风，风邪易于直扰脑窍。妇人在行经时，大量血气积聚胞宫，消耗阴血，位居中轴的冲脉与任脉一起推动气血下行胞宫，本已亏损的冲脉无力上行气血；受之影响，督脉此时推动阳气上行也乏力。若女子素体气血虚弱，本已亏虚的冲督二脉在行经时更加虚损不能上达脑窍，气血不荣、脑窍失养则头痛隐隐；若阴血亏损于下，亢阳上扰清窍，则头痛面赤，急躁易怒；若贼风乘虚而入上犯脑窍，清窍受扰则头痛剧烈。总之经行头痛的病因病机为冲督二脉亏损，风邪上犯脑窍而致，虚实夹杂，本虚标实。 辨证治疗 王老治疗经行头痛以滋补冲督、通行阳气为主，平肝疏风为辅，慎用活血。 1. 滋补冲督?冲督二脉，与肝肾密切相连，肝肾之精血为冲督二脉之根原，冲督胞宫均系于肾，肾藏精主生殖，为先天之本，肝藏血，胞宫以血为基本。王老认为滋补冲督要注意补养肝肾精血，使正气恢复；滋补冲督常用：鹿角胶、阿胶、熟地黄、山药、山萸肉、枸杞子、女贞子、菟丝子等。 2. 通行阳气?冲督二脉不但行血，还运行经气，尤其是督脉，运行一身之阳气，为阳海。治疗经行头痛时在滋补冲督基础上，王老注重通行阳气，督脉阳气充足才能使经血上达清窍、巅顶，荣养头部。通行督脉阳气还可以使滋补冲督肝肾之药物，易于达到巅顶。通行阳气常用：桂枝、桑枝、白芷、川芎等。 3. 平肝疏风?王老在治疗经行头痛时常用平肝疏风为辅助。由于行经时阴血居集胞宫而出，冲督任亏虚加剧，阴血亏耗常易引起亢阳浮越、上扰清窍，若患者伴头痛面赤、眩晕、急躁易怒，则常配伍平肝之剂，常用天麻、钩藤、羚羊粉、白蒺藜等。王老认为冲督亏虚，尤其是督脉亏虚，温煦周身之阳气不足，行经时极易受风，而且是不知不觉就感受外风，正所谓贼风虚邪在行经时最易伤人。如果头痛剧烈，痛点如刺或跳痛，则常用祛风之品；常用羌活、防风、白芷、藁本、蔓荆子等。 4. 慎重活血?王老认为经行头痛虽为内伤头痛，但慎用活血之剂，如果头痛剧烈、痛点如刺或跳痛，则适当用川芎、当归、丹参等柔和之剂，避免使用桃仁、红花、全蝎、蜈蚣、水蛭、三棱等活血破血之剂，因为使用这类药有可能使月经淋漓不止，加重冲督任脉的耗伐。 验案举例 案1?患者某，女，31岁，于2004年3月10日初诊。患者经行头痛1年余。末次月经3月3日，周期30天，持续2d，量少，经色暗褐色，经期腹不疼，腰膝酸软，经前白带不多，乳房经常胀痛。2002年10月孕40d刮宫流产，流产患感冒后遗留经行头痛，曾经西医及针灸治疗，均未获效。平时头昏沉，视物偶有重影，每逢经期前头痛即发作，左侧头剧痛，头痛发作时痛连眉梭骨伴干呕恶心，恶风畏寒，睡眠多梦。血压正常。舌暗淡，苔薄黄，脉弦细。中医诊断：经行头痛。辨证：冲督亏虚，瘀阻风扰；治则治法：滋补冲督，祛风通络；处方：枸杞30g，山萸肉20g，鹿角胶15g，桂枝6g，白芷9g，天麻9g，菊花9g，蔓荆子9g，藁本9g，清半夏9g，川芎9g，丹参15g，羌活9g，防风9g，白蒺藜6g。3剂水煎服，每日1剂，早晚各服1次；服完3剂汤药后，服杞菊地黄丸9g、防风通圣丸3g，每日2次，共6d。 4月5日二诊。行经头痛明显减轻，视物无重影，未再有恶心呕吐现象，睡眠比前有较大改善，偶感后头部痛。舌脉如前，守法据方加减续理。治疗4次后，头痛病未再复发。 按：患者流产后冲督任脉亏虚、阴血虚损，感冒时外邪之风趁虚而入发为头痛。每当行经之时冲督任脉亏虚加剧，头痛则发生。头痛剧烈、干呕恶心、恶风畏寒、舌淡暗、脉弦细，乃属冲督亏虚、风邪上犯、阳亢瘀阻。用枸杞、山萸肉、鹿角胶滋补冲任，桂枝、白芷、川芎通行督脉阳气，天麻、菊花、白蒺藜平肝，蔓荆子、藁本、羌活、防风等祛风，川芎、丹参活血。汤药后以杞菊地黄丸、防风通圣丸口服巩固疗效。 案2?患者某，女，17岁。于2005年11月10日初诊。病史：行经时头痛头晕3年，严重影响学习。末次月经10月14日。行经5d，月经经量中等，经色暗红，有血块少量，经期少许腹痛，腰膝酸软，心烦易怒，不能上课，耳鸣，心慌，夜睡梦多，四肢欠温，神疲乏力，大便干，小便正常。舌质淡，苔薄黄而微腻，脉细。中医诊断：经行头痛。辨证：冲督亏虚，肝阳上扰。治则治法：补益冲督、平肝潜阳。处方：熟地黄30g，山茱萸30g，菟丝子20g，女贞子20g，菊花9g，龙胆草9g，珍珠母30g，牡丹皮9g，泽泻20g，天麻9g，钩藤15g，羚羊粉（冲服）0.3g。3剂，早晚各煎服1次。服完5剂汤药后，服杞菊地黄丸每次9g、黄连上清丸3g，每天2次，6d。 11月13日二诊，月经30d来潮，经量中等，经色红，小腹不痛，腰痛腰酸。此次经期头痛明显减轻，食欲有所增加，记忆力不好，大小便正常。舌脉如前，守法据方续理。后经4个月经周期治疗，行经头痛未作，记忆力明显改善。2年后随访：行经头痛未作，已于2007年报考大学英语系。 按：本案例系冲督亏虚，肝阳亢盛头痛。患者学习劳累使冲督耗伤，肝肾精亏，脑髓空虚；学习紧张、情绪紧张，情志不遂，肝失条达，阴血亏耗于下、水不涵木，肝阳上亢，上扰清空而头痛[2]。正如清代陈士铎《石室秘录·偏治法》所云：“如人病头痛者，人以为风在头，不知非风也，亦肾水不足而邪火冲于脑，终朝头晕，似头痛而非头痛也。若只治风，则痛更甚，法当大补肾水，而头痛头晕自除”。方中地黄、山茱萸、菟丝子、女贞子大补冲督阴精，菊花、龙胆草、珍珠母、牡丹皮、泽泻、天麻、钩藤、羚羊粉以平肝潜阳。
参 考 文 献 [1] 张珍玉.中医妇科学.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7:32 [2] 李贞莹,王海华.中国百年百名名中医临床家丛书妇科专家卷——王云铭.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3:245 （收稿日期：2015年5月10日）
通讯作者：徐江雁，河南中医学院基础医学院，邮编：450046，电话：0571-65835119，E-mail：xujiangyan2008@126.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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