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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和服务最好由私人部门提供，这是自由市场派的共识。谈及国企改革，此种共识往往发生分裂。 一些人认为，国企摹仿市场，比如拥有更多经营权，自主定价，诚然使其效率提高，对民众未必是好事。直接私有化才是终极改革的方向。另一些人主张，产权不变的前提下，国企摹仿市场既提高效率，也会给民众带来好处，渐进式改良带来的福利增进，不能视而不见。 在这问题上我赞成后者，以新近高铁票价改革为例谈这个话题。 发改委对高铁定价，是根据里程数乘以固定基价，辅以10%浮动。摒弃不同线路的建设和运营成本，服务水平，淡旺季需求差异，政府部门简单地用数字管理，这是计划经济定价的遗留。定价权下放之后，铁路总公司将自主定价，伴随的可能性是定价权将继续下放，也许由地方分公司制定。很多人接受不了，认为定价权下放，意味着铁路公司将肆无忌惮地涨价，剥夺民众福利。对此我不以为然。 发改委定价固然有一些低价福利，代价却是热门票价难买，空厢行驶常见，铁路低效，庞大的债务越滚越大，最终由纳税人承担。铁路总公司不是铁路资产的名义拥有者，却是实际的核算和运营主体。虽说国企不比私人部门，铁总定价却比发改委定价接近市场状态。 国企关注企业核算，对利润和亏损有所反应，它比政府对市场更敏感，更有提高效率的激励。定价权下放之后，热门线路涨价，车票更加好买，冷门线路打折，降低乘客负担，不仅铁总账面好看一些，民众也获得好处。这是渐进市场化带来的好处。 铁总会把票价抬到高不可攀的地步吗？显然不会。下放定价权的一大目的，是让国企充分追求自身利益。票价过高，乘客望而却步，换乘其他交通工具，这不符合其利益。铁路虽是垄断部门，却面临和汽车、航空业的竞争。同样的道理，在冷门线路，低峰时期，铁总也有充分的动力降价。 铁总作为国有部门，为追求自身利益而定价，甚至不惜减少穷人福利，是否违反公平原则呢？我的看法是：如果放弃效率提高，放弃市场化方向的改进，追求“公平原则”，势必使所有公共部门的改进陷于停顿。 举几个例子说，银行业主体都是国有银行，它们应该追逐利润，充分竞争，还是由银监会统一规定业务？国有航空公司应自主定价，涨价打折，还是发改委统一定价？公立学校应自负盈亏，还是应该本着“公平原则”敞开供应，费用由税收承担？公立图书馆能否如私立图书馆那样，把衣冠不洁者挡在外面，还是无权这么做？ 毫无疑问，如果采取后者方案，则使这些部门重回落后混乱的境地。如果有人说不破不立，混乱是私有化的捷径，通向彻底的市场经济，我持怀疑的态度。 国企获得更多自主权，像私营企业那样核算成本和利润，可以清晰地看到国企弊病，一样可以推进改革。以高铁为例，当它获得自主定价权，名正言顺地追逐利润，财务状况转好，它将寻求更多合作，谋求更好发展。铁路具有盈利空间，会吸引民间资本进入。有了利润亏损的核算机制，铁路公司自然无法像过去那样，大摇大摆地要求政府拨款。在适当契机，国企更方便像私营企业那样处置资产，变卖资产偿还债务；或分拆上市，通过股份流转逐渐私有化，未偿不是很好的选择。 渐进式改良会带来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国企起死回生，阻碍私营部门发展。国有资产上市是圈钱吸血，苟延残喘。这些实情恰恰说明改革是长期过程，国企问题应持续地解决。担心后遗症而放弃眼前显著的改进，很多问题将持续陷于泥潭，期待中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将不会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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