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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何雄的人都知道他的外号叫“鸟人”，他拍鸟，只拿一部手机。拍了5年，近二十万张相片。我尝试去问过何雄拍摄背后一些心理动因，他的解释是“一种病人的眼睛，一个有抑郁症人的渴望和内心的情绪渲泄。”这种近乎沉溺的做法让我想到了深瀬昌久与他的《鸦》，但与深瀬昌久的鸦不同的是，如果说鸦像在灰蒙蒙天空出现那载着导弹的黑色战斗机的话，何雄的红嘴鸥更像是一颗颗流星的剪影，带来着一些启示和降临。 可能有一种共性，一类偏执且坚定的摄影者的共性。就像深瀬昌久，寇德卡，和鸟人一样，他们那受人尊敬的作品背后的有一种自我探讨。这种对准时间不停连拍的动作，像是一幅幅自画像，忏悔着自己无法挽回的失败，同时也呈现出如受药瘾控制般无法自拔地浸淫在阴霾底下的美感。所以，我总觉得“鸟人”是个心理学名词。 “我没有那么愤怒过，对社会也没有那么抱怨过。” “我自恋也自卑。”
（平＝平面国，何＝何雄） 平：听说你是比较晚才进入摄影这个行业的，当时是怎么开始的？ 何：对，是这样。2005年，我27岁，那年从昆明出差到香格里拉，从香格里拉回丽江的路上，在中巴车上碰到一位北京来的大姐，她好像是中国航天的一个记者。当时她装扮很特别，穿了一件登山服，背了一个摄影包，还有脚架，我们在车上聊得很愉快。到地方了，她请我吃了个饭，并打开电脑给我看了她拍的风光片，当时看了有种莫名的喜欢。她算是我摄影的一个启蒙吧。后来我去买了个卡片机，自己拍，像拍旅游纪念照一样，也没有特别认真。 平：拍摄《鸟人》之前，你的工作是什么？ 何：杂七杂八做过很多职业，毕业后最早做过酒店餐饮，卖过汽车保险，也做过夜店的保安。 平：《鸟人》这组片子是在哪年拍的？听说从那时开始你用手机拍摄？ 何：从2009年开始，一直到2014年，我一直在拍。是用的手机。那天，带的相机没电了，就用iPhone 4拍。也是偶然拍了一张红嘴鸥，拍完后，很震惊出来的效果，我回家后传到电脑上，放大后看，觉得不错。 平：关于红嘴鸥，你共拍了多少张片子？平常又如何整理？是否有固定的流程？ 何：其实到2012年，我一共拍了20万张红嘴鸥的片子。但当时拍了也不知道要干嘛，是拍给自己看的，所以没有特别刻意筛选。一般我把每天拍摄中印象深刻的处理一下，比较完美的，当天挑出来。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比较走心，拍摄时会更贴近拍。那段时间每天都有惊喜，天天拍，成为习惯。
平：你开始拍鸟的时候，是处于抑郁状态吗？ 何：对，我抑郁最严重的时期是2009年到2012年，看过医生，一直吃药。最严重的时候，有过自杀的倾向。那段时间，我不怎么出门，比较孤僻，把自己封闭起来。 平：那段拍鸟的时间，对你的抑郁有明显的帮助吗？ 何：感觉到了释放。拍鸟是在一次无意中，早上送女儿上学，偶尔用手机拍了漫天的红嘴鸥，觉得效果很震惊，于是每天就去拍。上午、中午和晚上每天都去，越拍越兴奋，有一种很纯粹的感觉，我把自己当做是红嘴鸥，有一种释放感，喜欢那种自由自在的状态。昆明的红嘴鸥是从1985年开始，西伯利亚的寒流把它们逼到昆明过冬，每年的11月它们飞过来，3月左右飞走。
平：你说照片一定要打印出来挂在墙上，才成为作品。能具体解释一下这里的区别吗？为什么会对这个这么敏感？ 何：要一种存在感吧，可能我比较恋物。能让你冲印出来，一定是好东西。我对图片输出有很高的要求。 平：拍完鸟人系列之后的生活好起来了吗？ 何：我的抑郁症到了2013年有了好转，人也比较透彻了，好多人问我是不是因为摄影受到认可，我想是原因之一。那年我没有那么把自己封闭起来，开始接触一些人。2013年，我参加了大理国际影会，当时大理摄影博物馆要收藏我的照片，还有藏家来买照片。这都让我觉得很吃惊，当时还不知道手机拍的照片能赚钱，连价钱都不知道怎么开。当然，这也让我飘了一阵。
平：除了拍鸟，你还喜欢拍什么样的题材？ 何：还喜欢拍孩子，自拍。 平：最近两年，你获得了一些奖项或也参加了一些奖项活动，这对你有一些微妙的影响吗？ 何：是有的，也是微妙的影响。有一些成就感，更充实，对自己的自信更足一点。但也没有原来获奖那么激动了，知道自己要干嘛。
平：会一直用手机创作吗？ 何：这不一定，还是会用相机创作，目前也有一些计划在做。 平：人性的善和恶之间，你更愿意挖掘哪一个呈现在影像里？ 何：这个话题太大了。我对人性持乐观态度，但以前是悲观的。我没有那么愤怒过，对社会也没有那么多抱怨，我也很反感愤青，大环境是越来越好。我以前曾经偏向于恶，很极端的一个人。总体上，对人我觉得没有善恶之分，只有对我好和不好的人。
 微博：@何雄2013何雄 云南人 现居昆明。 《极端逆像》画册作者。 2013年 参加大理国际影会，《鸟人》作品，被大理摄影博物馆收藏。 2014年 个人展《鸟人》在上海UTAU艺术空间首展。此后，这个系列的作品多次被收藏 2014年 中国首届十佳手机摄影师 2014年 2014中国十佳新锐摄影师 降维的平面世界，摄影的蒙马特高地 ·END· 本文为“平面国”原创，欢迎分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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