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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研究—唐五代小说

 优雅a 2016-05-29
发布时间:2010/8/913:32:02来源:国学网
  
  在唐、五代约三个半世纪的时间内,小说得到极大发展。尤其是传奇小说的兴起和繁荣,标志着文言短篇小说的成熟。唐小说与唐诗并称一代之奇,成为中国小说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阶段。
  
  唐五代小说的类别及历史渊源唐五代小说的类别主要包括志怪和传奇两大宗。此外还有发源于《西京杂记》、《世说新语》一脉的杂史逸事性的一般笔记小说,小说性质已明显退化,主要用为“以备史官之阙”(李德裕《次柳氏旧闻序》),只有少数作品尚能“以传奇为骨”(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唐五代志怪一般仍以“丛残小语”的简形式出现,是唐五代小说中比较保守的方面,但它和六朝志怪相比,也发生了一些新变化。今存和可考的唐五代志怪集大约有近一百种之多。传奇是唐代兴兴起的新体小说,它的基本特点是叙事曲折细致,形象鲜明生动,讲究文采和意想,篇幅一般较长,鲁迅曾概括为“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中国小说史略》)。今存和可考的单篇传奇作品。传奇之称当得名于晚唐裴的小说集《传奇》。论者或据《类说》卷二十八《异闻集》及《侯鲭录》卷五等称元稹《莺莺传》为“传奇”,认为元稹始用“传奇”命名自己的小说作品,尚欠充分根据。这一名称在元明已颇流行,文献中最早的记录则当推南宋谢采伯《密斋笔记序》(1241),中有“不犹愈稗官小说,传奇志怪之流乎”之语。
  
  传奇小说的源头主要有二:一是先唐志怪。《中国小说史略》第八篇《唐之传奇文(上)》说:“传奇者流,源盖志怪,然施之藻绘,扩其波澜,故成成就乃特异。”在南北朝隋代的志怪小说中已经显露出“粗陈梗概”的志怪向传奇过渡的踪迹,到唐代志怪进一步人情化、精致化,遂演化为传奇。另一个重要源头是先唐的杂传记和杂传小说。《燕丹子》、《赵飞燕外传》等作品及许多具有一定小说笔意的人物传记,都以人物描写为中心,同唐传奇特别是写实性传类传奇有直接的历史渊源关系,所以明人胡应麟有云:“《飞燕》,传奇之首也”(《少室山房笔丛·九流绪论下》)。此外,在传奇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它还不同程度地接受辞赋、诗歌、古文、佛教叙事文学、民间文学的影响。
  
  唐人小说观念传奇在唐代的兴起,反映着唐人小说观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汉魏六朝人的小说观,基本上是“史官末事”(《隋书·经籍志》)和“小道可观”(《汉书·艺文志》)的观念。小说被视为历史家治史之余的末技,作为正史的配角而担负着拾遗补阙,并进行政治、道德功利宣传的职责,宗教家则要求它“发明神道之不诬”(干宝《搜神记序》)。虽然有人也感觉到小说还有“游心寓目”(《搜神记序》)的娱乐性质,但这种性质并未得到强调,而且也未能把它提高到较高的审美层次,只停留在资谈笑的水平上。唐人的小说观则由功利价值转变为审美价值观,强调小说的审美品性。柳宗元、段成式、温庭筠等人提出小说的滋味说,认为小说是区别于诗书子史而别有滋味的文体,具有“能悦诸心,聊甘众口”的审美功能(参看《河东先生集》卷二十一《读韩愈所著〈毛颖传〉后题》、《酉阳杂俎序》、《干子序》)。沈既济更为具体地指出小说应当“著文章之美,传要妙之情”(《任氏传》),就是说小说应当在美的形式中表现人的情感。这些观点虽然在理论表述上还显得朦胧和简朴,但表明唐人已认识到小说作为一种具有独立品格的文学样式,必须从历史家、伦理家、宗教家的役使中解放出来,必须由“记注”式的“史笔”转变为自觉的艺术创造。唐人对小说的崭新认识,是唐人在新历史条件下,以恢宏开放的文化性格和推陈出新的创造意识反思以往小说创作和理论的结果。正是有了这种认识,所以唐人“始有意为小说”,小说成为“意识之创造”(《中国小说史略》),取得了长足进步和卓绝成就。
  
  唐五代小说发展的历史分期及特点唐五代小说的发展历史按兴衰大致可划分为五个时期。
  
  一、初兴期。从唐初到大历末一百六十年间是唐传奇兴起并取得初步成就的时期,分为两段,玄宗以前为前段,玄宗至代宗朝为后段。在前段,王度《古镜记》于隋末唐初率先问世,它彻底改变了传统志怪单纯述异语怪的面貌,在以古镜灵异为线索,以气数为基本思想的完整统一结构中,创造性地运用自述方法进行委曲周详的叙述和描写,抒发悲凉凄怆的家国之感。嗣后出现于太宗朝的《补江总白猿传》,叙一事这始末,以细密精工见长;它虽开“假小说以施诬蔑之风”(《中国小说史略》),恰正表明小说之成为“意识之创造”。张鷟作于高宗朝的《游仙窟》是现存最长的一篇传奇文。作者把仙窟艳遇的传统题材加工改造为宣泄世俗情欲的酣畅文字,在语文形式上吸收辞赋特别是俗赋的特点,熔骈、散、诗于一炉。它是作者逞才娱情之作,堪称“文章之窟”。这三篇传奇文的出现,清楚地表明了志怪小说实现自身完善化的演进过程。开元以后传奇文渐多,约有十数篇。何延之《兰亭记》是出现于开元间的每篇写实性传奇文,在叙事中比较注意刻画人物形象。大历中郭湜所作《高力士外传》,则是第一篇写实性传体传奇文,把描写人物作为中心。这两篇作品都有突出的历史记传遍色彩,表明历史记传向传奇的转化。这中间开元名相张说是第一个大力创作传奇的重要作家,共创作了《梁四公记》、《鉴龙图记》、《绿衣使者传》、《传书燕》四篇作品。题材丰富多采、风格各异,其中《梁四公记》以奇诡浪漫、宠伟精壮最称出色。张说是唐代古文运动前驱,他以传奇文进行文体革新的尝试,直接影响到后来的韩柳,古文家对传奇文的关注有益于传奇影响的扩大和艺术上的开拓。这一时期的志怪创作总的来看不很景气,二十余种志怪集大部分是弘扬因果报应、神仙道术、阴阳五行、命定梦验之作,较之六朝志怪明显呈衰退之势。但少数有出息的志怪作家于山重水复中别辟蹊径。唐初下层文人句道兴作《搜神记》,善于从民间故事中汲取素材和表现方法。在后段,肃宗朝牛肃作《纪闻》,一方面在短小的志怪体作品中注意表现情致,甚至创造诗一般的意境;一方面少数作品采用传奇体,长达二千多字的《吴保安》就是一篇优秀的纪实传类传奇。以《纪闻》为标志,传奇不仅以“著书才至一篇”(刘知几《史通》卷十八)的单篇形式出现,而且开始较多地出现在志怪小说集中。
  
  二、兴盛前期--传奇文兴盛期。从建中初到太和初是传奇文兴盛期,以贞元末元和初为界分前后两段,各二十余年。这一时期名家辈出,作品纷呈,传奇文近六十种之多,唐代最优秀的传奇文几乎都集中在此时。这一繁荣局面的到来,是因为在中唐诗歌、散文出现振兴局面的背景下,传奇文以其青春焕发的风姿吸引大批才华出众的历史家、古文家和诗人参与了传奇创作,而他们把史传卓有成效的叙事描写手段、古文的章法笔致、诗歌的意象创造融入传奇,从而大大提高了传奇的文的艺术质量。当时十分兴旺的说话、俗讲也对传奇创作有着良好的影响,《李娃传》浓郁的说话色彩即是著名例子。在前段,先是陈玄祐《离魂记》引人注目的出现,而更成为标志的是沈既济的《任氏传》及《枕中记》,接着是李吉甫《梁大同古铭记》、白行简《李娃传》、李朝威《柳毅传》、许尧佐《柳氏传》、李公佐《南柯太守传》、元稹《莺莺传》等,都是“著文章之美”的佳制。其中描写爱情的六篇,十分注意表现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传要妙之情”,善于通过精确的细节描写刻画人物性格,塑造了一系列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崔莺莺复杂的典型性格尤称佳绝。《枕中记》和《南柯太守传》异曲同工,标志着寓言家传奇和梦幻主题的出现。进入元和年间传奇文数量剧增,到太和初沈亚之最后一篇传奇《秦梦记》和蒋防《霍小玉传》的完成,传奇文总共有四十余篇。《霍小玉传》的思想艺术成就很高,它把传奇文创作带到顶峰。此时的传奇创作有几个突出点:一是“工为情语,有窈窕之思”(《沈下贤文集序》)的沈亚之以其强烈的诗意识着意在小说中创造迷惘凄丽的意境,《湘中怨解》、《异梦录》、《感异记》、《秦梦记》堪答诗化小说、意象小说;二是陈鸿《开元升平源》、《长恨歌传》、陈鸿祖《东城老父传》,这些历史题材的作品反映着中唐人沉重的历史反思和强烈的忧患意识;三是《霍小玉传》深刻的悲剧意识,蒋防以冷峻的现实主义自觉,把温情脉脉的残酷注入爱情主题,具有巨大的艺术震撼力;四是韩愈、柳宗元以简峻生动、意味深长的古文笔法创作传奇,开了传奇文的新生面。纵观这一时期的传奇文创作,有几个引人注目的共同倾向和现象。其中,在题材选择上,虽然数量仍以写幻者居多,但许多作品中专注于描绘现实人生,最优秀的作品中,如《李娃传》、《莺莺传》等都丝毫不带幻想成分,《霍小玉传》等也以写实为主,这反映着作家审美趣味和创作方法的变化。其二,《李娃传》、《莺莺传》、《长恨歌传》、《烟中怨解题辞》、《湘中怨解》都与长篇歌行相互配合,珠连璧合,相映成辉。这个中唐传奇创作中特有的传奇家和诗人联袂的现象,是极富意味的。其三,传奇文的体制许多采用熔史才、诗笔、议论于一炉的形式,即所谓“文备众体”(南宋赵彦卫《云麓漫抄》卷八),表明传奇文已彻底文章化。此期小说集不多,只有五六种,多数是志怪集。但前段陈劭的《通幽记》和后段薛用弱成于长庆末的《集异记》,开始实现在小说集中由志怪体向传奇体的大规模转化,这是传奇集兴盛到来的信号。
  
  三、兴盛后期--传奇集兴盛时。从太和中到乾符末,传奇文创作逐渐暗淡,二十多种作品中较好的只有韦瓘《周秦行纪》、薛调《无双传》等不多几种。传奇集(包括以传奇为主兼有志怪的小说集)创作却出现了空前繁盛的局面。大中初以前是前段,小说集出了十多种,以传奇为主者有七、八种,牛僧孺《玄怪录》、薛渔思《河东记》、佚名《会昌解颐》、皇甫氏《原化记》、郑还古《博异志》是其佼佼者,大都幻设奇颖、叙事委曲、文辞工秀。此中《玄怪录》艺术成就最高,它有意识显示着虚构,技巧娴熟,趣味盎然,表现出轻功利重兴趣的突出倾向。大中年以后产生十四、五种小说集,卢肇《逸史》、李复言《续玄怪录》是比较优秀的传奇志怪集。前者侧重客观性的描写,后者则常寓感愤,主观色彩和讽世意味较浓,而且十分注重叙事的艺术性。李玫《纂异记》、袁郊《甘泽谣》、裴鉶《传奇》都是纯粹的传奇作品集,艺术上各有所成。《纂异记》是面貌一新的政治讽刺小说和政治抒情小说,愤世嫉俗之情在在可见,作者“苦心文华”,创作个性十分鲜明。《甘泽谣》色调浓郁,在奇人奇事的描写中寄寓着晚唐乱世的忧思。《传奇》多述神仙精怪,神仙气味较浓,但重视人情化、情绪化,词藻赡丽,一般神仙传记不可望其项背;著名的《虬髯客传》据考乃《传奇》之一篇(《绀珠集·传奇》、《姬侍类偶》等),“太原三侠”的光彩形象使之成为豪侠小说的上乘之作。除此而外,以志怪为主体的小说集,如段成式《酉阳杂俎》、温庭筠《干子》、张读《宣室志》、佚名《树萱录》、苏鹗《杜阳杂编》,也都各具风采,其中有不少优秀的篇什。总的说来,此期的作品一般侧重于在谈神说鬼中表现兴味情致,或是寄寓作家的主观情感。作家们高度重视技巧,语言刻意求工,题材开拓广泛,才力饱满。这时期曾出现李复言“用小说纳省卷以干功名”的情况(北宋钱易《南部新书》甲卷),虽说并未形成风气,但也见出小说的地位和影响。另一个情况是约与《传奇》同时,陈翰编成传奇选集《异闻集》,汇集了大量唐代优秀作品,这是传奇创作兴盛的必然结果。
  
  四、低落期。从广明中到唐亡后数年后的三十年间,伴随着大唐的衰亡,小说亦赋式微。这时期只有六、七种传奇文和十来种小说集,数量既寡,水平亦多难入于上流,只有佚名传奇《灵应传》、柳祥传奇集《潇湘录》及康軿《剧谈录》、皇甫枚《三水小牍》等较好。《三水小牍》中的《非姻传》堪称唐传奇最后一篇佳作。晚唐笔记著述成风,无关宏旨的搜神摭奇被人讥为“近世之通病”(陆希声《北户录序》),染乎时风,小说集中遽然增多了杂事内容,《剧谈录》等已不纯为志怪传奇。小说家们注重搜集“史官残事”,创作方法则是“捃拾遗事”,“叙他日之游谈”,不尚“雕丽之词”(《阙史序》、《剧谈录序》),表明唐人“作意好奇”的传奇意识已逐渐蜕化。
  
  五、继续低落期。五代十国的六十余年间创作小说三十余种,质量视唐末更低,传奇文无足称者。二十六、七种小说集中,沈汾《续仙传》、杜光庭《神仙感遇传》、《仙传拾遗》等神仙传遍竟占十二种,反映着朝野惑溺神仙的颓风。另外专叙命定报应者亦颇有述作。王仁裕《玉堂闲话》一流闲话式小说,前承《戎幕闲谈》、《剧谈录》一脉而下之。三两种志怪集以南唐徐铉《稽神录》独著声名,但步武汉晋,建树甚微。传奇集只无名氏《灯下闲谈》一种,模范前人,鲜有新意。小说在经过了它的繁荣时代之后至此遂衰败不振。
  
  唐五代小说的思想及艺术成就唐五代的小说作品,合丛集单篇计之,约近五千篇(条)。大部分为唐代之事。题材极为广泛,大凡帝王将相、后妃嫔姬、文人墨客、英雄豪侠、道士僧徒、隐者逸民、巫祝医卜、娼优婢妆,乃至神人仙子、冥鬼幽魂、花妖狐魅等都成为描写对象;丰富多采的社会生活,上到军国大事,下到人间琐闻,从人的外部行为到人的内心世界,都或直接或曲折地得到生动细致的表现。主题是多种多样的,爱情、历史、政治、伦理、梦幻、英雄、神仙、命运、报应等都是被反复表现的重要主题。在这些主题中闪烁关许多有价值的思想,如肯定爱情的独立价值和婚姻关系中的自我意识,肯定人的欲望的合理性,肯定自由精神,肯定人类的善良天性的同情心,肯定正义精神、批判精神,肯定开明政治,肯定和谐的君臣关系,肯定政治使命感、责任感和进取革新精神,肯定人才价值,肯定对功名富贵的超然态度等。自然,宗教迷信、封建道德等消极落后的思想也被反复宣传着,但并不是唐五代小说的主流。
  
  唐代小说有着鲜明的艺术特色,取得很高的艺术成就。概括起来有如下几个突出的方面:一、浪漫性。唐人善于驰骋丰富的想象力开拓广阔的想象空间,作意好奇,精心幻设,创造诡丽奇绝的艺术境界,酣畅淋漓地表达人的欲念、理想和情思。方之于古,实有庄文屈赋之韵。二、人情化。唐人在神仙妖魅狐鬼的描写中,用世俗观念淡化宗教神秘意味,把审美情感的激发置于重要地位,而主要不是激发宗教情感,从审美角度消除早期志怪形象中人和非人的对立因素,致力于鬼神物怪的人性化、人情化,虚相世界的实相化,大大提高了形象的美感和真实感。三、诗意化。唐人在诗意识的驱动下,自觉把“诗笔”运入小说创作,十分注意烘托抒情气氛,抒写人物情绪,乃至于创造意境。“小小情事,凄惋欲绝”,“鸟花猿子,纷纷荡漾”(《五朝小说·唐人百家小说序》),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四、个性化。在传类作品中,许多作家注意在人物形象描写中“征其情性”,刻画性格,揭示人物性格的个性特征和性格内涵,创造了许多个性突出的生动人物形象,崔莺莺、霍小玉的性格更有较高的典型性。人物的个性化,特别得力于精湛的细节描写。五、讲究叙事的技巧性,如选择和转换叙事视点,自述和他述巧妙穿插;场面和过程巧妙穿插转换;精心设计结尾,结尾灵活多变,不拘一式;敷设线索,伏笔照应。六、语言运用讲究表现力和富丽感。在雅正的文学语言中或援入口语,以增自然之韵;或铺彩摛文,以见人工之美。描写性语文尤见佳绝,状物图貌,多有逼真传神笔墨。作家广泛从史传、古文、骈文、诗赋及俗语中挹取词汇、句式、章法技巧,语言精致明秀,姿态万千,有很高的造诣。借用《文赋》之语,堪称“藻思结合,清丽芊眠,炳若缛绣,凄若繁弦”。七、作品外部结构精巧化、文章化。常采用“文备众体”的组织形式,叙事中加入诗歌、议论乃至书信、章表、判词等,结成有机整体,形式感很强,作家以此显露文才藻思。
  
  对于唐代小说,后人推崇备至。明桃源居士《唐人百家小说序》说:“唐三百年文章鼎盛,独诗律与小说称绝代之奇。”清彭翥《唐人说荟序》说:“领异标新,多多益善,称观止者,唯唐人小说乎!”唐人小说在后世广泛流传,对小说戏曲产生过学远重大的影响。北宋编《太平广记》,所采唐五代小说最多,南宋曾忄造《类说》、明初陶宗仪《说郛》亦多所采录,成为保存唐五代小说的宝库。明清书贾大批编印唐人小说,甚至不惜作伪贸利。宋迄明清,传奇风韵弥漫天下,小说家竞相袭用模拟唐传奇的题材和构思,如明初瞿佑《剪灯新话》,即“文题意境,并抚唐人”(《中国小说史略》)。蒲松龄的杰作《聊斋志异》,其“用传奇法,而以志怪”的创作方法和“花妖狐魅,多具人情”的艺术特色,实是对传奇的继承和发展。历代通俗小说及诸宫调、杂剧、传奇戏、弹词等,经常从唐小说中觅取素材,而宋元话本还学习唐传奇的艺术描写方法。宋人话本小说中有传奇一类,显然得名于唐小说。唐传奇中有的作品还远传至中国邻邦并产生了一定的文学影响,《游仙窟》在日本的盛传不衰即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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