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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尚龙
几年前我准备来北京打拼，一个长辈告诉我，争取努力留在北京啊。 我很不解，啥叫努力留在北京，留在那里不过是租个房子不就行了，不就是自己的选择吗？长辈摇摇头，说，不是，你太天真了，所谓留在那里，就是要有一个北京户口。 这个答案让我很诧异，我想去哪里买张机票不就可以了；我想留在哪里，租个房子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有北京户口？后来，我才明白，户口这个东西的用处据说很大，什么孩子教育、结婚登记、办理护照都很方便。 再后来我去了全世界很多地方，每次聊到户口这个制度的时候，外国的朋友都说这个制度真是奇特，怎么能限制国民迁徙的自由呢？ 我赶紧摆出一副天朝上国的样子说，你们不懂，我们人口多，不用户口管着不就乱了吗？ 朋友笑笑说，印度也没户口，你说印度乱了吗？全世界大多国家都没户口，他们乱了吗？人走动是天性，想在自己国家何处住是自己的自由，这个有什么争议的吗？ 我无法反驳，在自己的国家办理“暂住证”，一直是一件我无法理解也无法自豪的事情。 说回户口。 我的一个朋友刚毕业，有两份工作等着她，一个体制内，月薪三千，解决户口；另一份体制外，互联网传媒，没户口，一个月却有八千。她迷茫的问我，龙哥你觉得我应该选哪个？ 我说，这不废话吗？当然选那个工资高的啊！ 她说，可是没户口啊！ 我说，我问你，你现在要那户口干嘛啊？ 她说，那以后买房买车怎么办？ 我说，你一个月三千，有个户口又能怎么样，该买不起还是买不起，还不如从体制内先跳出来，赚够钱再说。更何况，刚毕业就进体制，很容易和市场经济脱轨，还不如打磨出一技之长去拼一把。 小姑娘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然后接着选择进了体制内，一个月拿3000块，在北京郊区生活了起来……她住的地方是单位安排的，三个人一个宿舍，吃的伙食是单位的食堂，很便宜，每次想买包买衣服的时候，看看自己的钱包，就开始找爸妈要。 毕业两年，她的工资从3000涨到了4000，跟她一起毕业的同学在市场上天天摸爬滚打，有时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却在因两年后有的已经小有名气，有的甚至月薪破万。 朋友聚会的时候时常很不解问她，你这么强的能力，毕业为啥选择在体制里磨时间，一个月拿着3000块，何必呢？ 她挠挠头说，爸妈当年让她必须拿个北京户口，说这样安全一些……还有，我现在一个月4000了…… 我都听不下去了，问，那我问你，现在你有户口了，你安全不？ 她忽然不说话了，许久，她告诉我，她现在每天的日子就是混，早上九点到了办公室上淘宝，中午几个同事吃个饭，晚上五点回到家看看电视就睡了，每个月最忙的时候竟然是领导来检查。几个同事在那个地方已经干了八九年了，很多当年学到的技能忘记的一干二净，每天坐在办公室就是抱怨着这里摧残了他们，却又不敢离开。的确，他们有了户口，可是每个人天天都在考虑着下馆子的费用，每个人买件衣服都在掰着指头算。 她叹口气说，早知道是这样的安全，不要也罢! 我问姑娘，那你呢，看到这些前辈，想过以后的经济来源怎么解决呢？ 姑娘摇摇头，像是再问我，嫁个有钱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你不觉得现在太多姑娘自己生活过不好，都想通过结婚一步登天吗？你是觉得自己一定能嫁个钻石王老五还是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就算嫁个超好的人，还不是把命运交给了别人？ 她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当年为了户口丢掉了生活的可笑，她忽然说，操！我还这么年轻，我想什么孩子的教育啊！我想什么结婚啊！我最年轻的时候不去市场上赚钱，不去打磨自己的技能，我在这里混什么时间啊！我要是十年后成了同事那个样子，我还混个鬼！我要辞职，何况我户口已经得到了，不说了，我今天就写辞职报告！ 几个朋友点点头，微笑着说等你好消息。 几天后，她告诉我们她放弃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单位的人威胁她，如果你辞职，我们就把你户口退回去，她想已经花了两年得到的户口可能因为辞职就没了，她没了勇气，于是，放弃了辞职，继续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这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当你买了票走进电影院，发现电影很无聊，你到底要不要出来。出来心疼电影票，我可是掏了钱的，可仔细想想，看完后浪费的不仅是钱，还有时间。 在北京生活的人都应该知道，户口在生活中并没有太多作用，人在最年轻的日子里，没有什么比赚钱、开心、自由更重要的东西，而不是因为个户口限制住这些可能。 户口这东西，有则好，没有也没必要强求，到时候得不偿失。 一个月前，另一个朋友准备换第二份工作，猎头给她的工资是第一份的两倍，要求她下个月就必须入职。可她矛盾，因为她刚回国正在办理北京户口，半年后才能办理下来，她想如果现在就走了，岂不是户口没了？ 我问她，现在对你来说到底是钱重要，还是户口重要？ 她说，我也不懂户口对我来说有什么重要的，总是父母在讲这玩意很重要，或许可能以后有用吧，但此时，我受够了现在的工作，老板傻X，工作不喜欢，最重要还工资低！ 我说，所以…… 她说，我不管了，去他妈的户口，我要辞职了。 几天前，我又见到了她，她从原来的合租房换了一个一居室住，生活品质也提高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看到她，我又想起那个住在郊区的姑娘，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之所以没见到她，原因很简单，她不愿意进城跟我们聚餐，因为打车来回就要一百多，吃个饭AA又要一百多，还不如存着钱，一年后，怎么也能买得起一套新衣服了吧。 好在还有户口，这东西不会离开她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如果那个单位倒闭了怎么办？那个时候，姑娘会不会看到账户里的存款，怀念已经被体制弄垮了的技能和专长？姑娘会不会看着自己这些年温水煮青蛙的状态，发问户口能不能卖钱？ 或者，一开始她就选错了。 我曾经写过一句话：不要为了稳定丢掉进步，不要为了户口丢掉生活，更不要因为平淡变得平庸。年轻的日子，没有比拼搏、自由、赚钱更重要的，应该先让经济自由，人格独立，剩下的，有当然好，没有，又能什么比爷开心重要呢？
— THE END — 如果你爱电影 如果你爱文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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