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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人,就是给了他,伤害你的权利

 ZoZu 2016-06-04

  

清风寂寥,初秋的夜晚,空无一人的江上,一身病服,病服手腕带着星星点点血迹的女人盘腿坐在防护栏边,旁边停着一辆大红色的宝马,驾驶座的车门敞开着,透过月光灯光看进去,副驾驶座上摆放着一箱红酒,有的开了瓶,有的碎了瓶子,红色液体渗透进干草里,染了酒的红。

 

咕噜一声,女人抬起腿边的酒就是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凌乱的长直发被风吹得更加凌乱,一块黏在了她的脸颊,看上去狼狈至极。

 

不久,车子行驶过来的声音传入女人耳边,女人看着远处的车灯,踉踉跄跄站起来,手里不忘抓着她的酒。

 

终于,开过来的是一辆黑色玛莎拉蒂,随着车子缓缓停下,自驾驶座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颀长,面容俊秀的男人,他的皮鞋在女人眼里意外的铮亮,看着那双皮鞋发呆,女人突然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力道极大,女人嘴角竟然渗出血迹。

 

不为所动,静静的看着女人扇自己,男人双手依旧优雅的插在自己裤袋里,只有那双黑色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女人,透着几分厌恶,几分的不耐烦。

 

“如果你从医院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扇自己一巴掌,那么我看到了,你还想做什么,请尽兴……”低沉的嗓音透着绝对的冷漠无情,男人说。

 

“沈岩,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穿着我送给你的这双鞋?戏已经结束,你为什么要继续演下去?”自始至终除了沈岩下车那一刻,女人没再看过沈岩的脸,就是那张脸,似乎有魔力般让她迷失了自己,害了家人,害了,她第一个,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孩子。

 

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白恋终于再度对上那张脸,“我不是已经逼不了你,威胁不了你了吗?”她承认,就算沈岩伤她到如斯,她心底对他还是有几分幻想,毕竟,她对他那么好,她几乎将自己的心都剖出来给他看了,怎么说,他多多少少应该对她有几分情义的。

 

可惜,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你以为这双鞋是你送给我的那双?你买给我的,我早就扔垃圾桶里了,这双,是为了不让你怀疑,宁宁买给我的。对了,这半年来,你买给我的所有东西,宁宁都会再去买一份。”看了看腕表,沈岩有点不耐烦了,“如果你还要发酒疯,你可以自己报警让别人陪你玩自杀的游戏,这一年,你的表演我看够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身后却传来攀爬的声音。

 

惊讶的扭头一看,女人果真爬过防护栏悬空了身体。

 

“白恋,我们都已经离婚了,白氏也被兼并,你以为你再这么威胁我还有人帮你?”一年多忍气吞声,沈岩再怎么脾气好性子温和,也在跟白恋的斡旋里早就耗尽,抬步就走,沈岩的手摸到车门。

 

“沈岩,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么久来,你真有这般恨我吗?以至于恨不得毁掉我白家,害死我们的孩子?”

 

阴沉的眸子一如既往,男人无视女人摇摇欲坠的身子下方是波涛汹涌的江水,薄唇轻启,“对,我真有这般恨你,恨不得你死!”

 

话落,车门被打开,随着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也响起。

 

——————————

 

都说,若不是很爱一个人,则不会很恨一个人。

 

可是,你不是从未爱过我吗?为什么这般恨?

 

画面几经转换,白恋看到自己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挽着爷爷的手腕,一步步走向花台上那个男人,他依旧一身修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依旧是没有多大情绪的一张脸,甚至是眸子里,也丝毫没有因为这是他的婚礼而生一丝喜庆的柔和眼神。

 

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在接触到那只宽厚的掌心瞬间,难以名状的幸福感充斥着她,那一刻,白恋是幸福的,很幸福,很幸福。

 

新婚当夜,他冷笑勾唇,甩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离开,她一个人局促的抱着枕头哭了一晚,婚后,她日日早起,为他笨拙的做着最营养的早餐,知道他中午不会回来,她还是会执着的去超市买菜,做饭,就为了他偶尔有事回来的一两次,顺道可能会在家吃个午餐。

 

晚餐,她守着电视,看着财经频道,就为了屏幕里可能出现的他的身影。

 

看到他出现,不管是他微微一笑,还是一个点头,一个坐姿,她都会为他心跳加速,不能自已。

 

晚上,紧张的侧躺在他们的婚床上等着他,可是,他给她的只有一次又一次晚归,渐渐的,甚至是不再踏足他们的婚房。

 

这些,她都可以忍,毕竟,他们的婚姻是她以死相逼得到的,她知道他娶她,心不甘情不愿。

 

本以为,婚后能够早夕相处,便能够让他感受到她那颗真挚而单纯的心,她或许不够聪明,追一个人用了威胁,她或许不够磊落,是利用她白氏,是利用了她爷爷对她无上限的宠爱,但在她对他的感情里,她爱得毫无杂质,爱得光明磊落。

 

他胃溃疡住院,她昼夜照顾他,他视察工地突遇山洪被困县城,她一个人开车冒着暴雨行驶十几个小时,就为了给他,给他公司的人送去棉被和食物。

 

一年相处,她除了开头跟之后,从未对他任性刁蛮,可偏偏就是一个开头,便成了他的不可原谅。

 

回忆太多,伤感太满,泪水覆上脸颊,她突然觉得很冷很冷,寒意在四周散开,最后抵达心房。

 

耳边有谁的声音,白恋想努力睁开眼,可心底有一个她不想醒过来。

 

“恋恋……”

 

是爷爷的声音,她听出来了,可是,她依旧不敢醒过来,她一意孤行求来的婚姻,最后却害的自己孩子流产,害得白氏被吞并,害的爷爷大病不醒。她对不起爷爷,对不起她的孩子。

 

“白恋,我恨你,恨不得你死!”耳边再度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几乎将她重击在地,白恋看着自己一点点消失,变成一个白光,最后,世界跟着变成一片白光。

 

—————————

 

醒来,旁边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好朋友夏芒。看着她眼圈的泪水,白恋咧嘴一笑,“小芒,你干嘛哭啊?还有,为什么我会在医院里?”疑惑着,白恋扫视了一圈医院,如果平时她住院,白世锦一定会陪在旁边的,这一次,为什么没看到白世锦?

 

眸子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恋,继而,夏芒哭声更大。

 

最后,再医生的鉴定下,白恋被诊断为选择性失忆。也就是说,她选择性将自己最不愿意记起来的记忆,全给忘掉了。

 

想到沈岩对白恋的伤害,夏芒狠狠咬牙。

 

“小芒,你很恨那个叫沈岩的人吗?嘿嘿,他是谁啊?”再没有遇到沈岩前,白恋便是一个爱笑的女生。

 

看着白恋的笑容,夏芒眸中不忍,但那些事情就算白恋忘记,她还是得继续生活下去,而一到了外界,她是会知道。

 

将她跟沈岩的婚姻告诉白恋,继而,白恋便浑身紧绷着冲出病房,恰好,遇到来看望她的方华。

 

也就是白世锦的秘书。

 

“方华,爷爷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爷爷出事这么久,病房外面都没有一个照顾他的人?白氏难道真的落魄到这般地步?”刚才的笑脸不复,白恋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所有事情都变了。

 

“白总心脏一直不好,这么多年也只有不到五个人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白总才想着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好好照顾小小姐,才会依着小小姐,强迫沈岩娶了小小姐,好将白氏,小小姐一道交给他。没料到……”

 

“没料到沈岩其实一直在做戏给爷爷看,背地里不仅将白氏贱卖给沈氏,还欺骗爷爷他喜欢我!甚至,断绝一切白氏可能联系到的朋友,让爷爷孤立无援!”

 

“小小姐……”

 

搁在玻璃上的五指紧握,白恋眉头紧蹙,继而,下了决心般,白恋再开口,“方华,我醒过来的消息暂时封锁住,我想出去学点东西,爷爷跟公司就交给你了,一年后我一定会回来。”

 

看着白恋,方华有过一瞬间怀疑白恋是否真的失忆,但想想以前开口闭口只知道沈岩的小小姐,再看着面前这个怎么看怎么不一样的小小姐,方华打消自己的怀疑,猜到白恋可能是要做什么,方华说,“好的,小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跟白总一定会熬到你回来那一天。”

 

当飞机自天际消失,S市未来一年里,只有扶摇而上的沈氏,白氏这个名号似乎都极少有人提及,偶尔有些见证过那场世纪婚礼的人,也只有偶尔才能缅怀一下当年的盛况空前。

 

————————

 

一年后,M市市中心最昂贵的天河银座26层里,数百平米的办公大楼此刻气息极低,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视频里传来的总经理的声音。

 

不因别的,就因为公司丢掉了跟本市龙头企业沈氏的案子。安晨很清楚这次跟s市的沈氏合作意味着什么,所以公司推掉很多小公司的合作,花大部分时间精力,投入整个公司最杰出的人才,就为了一举拿下沈氏的合同。

 

不料,所有的努力还是化为泡影,这让人能不发火吗!

 

“白恋,你作为这次准备的重要岗位重要人物,你觉得公司这次滑铁卢最大的失败在哪里?”行政部部长在开完公司总会后淡然的关掉视屏声音,将目光落在角落的白恋身上。

 

这事是公司项目部的人负责,他们行政部不过是陪太子听训,柯碧这么看得起她拉她上来,不过是看她不爽公报私仇。

 

也不是头一次这样,拍拍屁股站起来,白恋沉默一会,正当柯碧幸灾乐祸准备教训她的时候,白恋开口,脸色肃穆,“其实公司的合作方案之所以没有被沈氏选上,是因为沈氏的内部矛盾,并不是方案本身。”

 

一听到白恋这么说,柯碧不管对不对,双手叉腰对白恋的解释嗤之以鼻,“呵,众人皆知沈氏这次挑中的可是我们对手的公司,就两个公司方案而言,我们公司的自然很好,可跟对手相比还是略输一点,你虽然是行政部,但公司荣我们荣,你也不能太不关心公司,连这个都不知道!”

 

没理会柯碧,白恋继续开口,“那些都是沈氏对外的遮掩,这一年来,沈氏外部扩张得厉害,沈岩触角伸得很远,但本质里沈岩是一个求稳的人,如今觉得外部扩展达到他的计划,他就自然要收一下,将目光定在内部。我们的方案是研究沈氏近期的拓展方向,是最贴近沈氏这一年的发展痕迹,但这些,并不是沈岩要的!”

 

行政部听完白恋的分析,集体陷入一阵沉默,柯碧没料到白恋能说这么多,一时恼羞成怒,“你怎么知道沈岩是一个求稳不急进的人?这一年他几乎蚕食s市大半江山,速度之快就算是随便一个人都知道,白恋,你平时工作勾三搭四也就算了,这时候竟然胡说八道,说得好似你有多了解沈岩似的,真是人如其名,虚伪的白莲花一朵!”

 

冷冷的勾唇,在这里大半年,这样当众被羞辱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淡淡扯下胸口的牌子,白恋将胸牌搁到桌面,转身走向门口。

 

“怎么?说你几句就耍脾气给谁看?白恋,别以为晨曦经理护着你你就鼻子朝天目中无人!”见白恋要走,柯碧拍桌子。

 

侧头,冷冷看了眼柯碧,带着不屑与讥讽,白恋起唇,“晨曦你喜欢你拿去,本小姐现在辞职了,恕不伺候!”

 

说完,不顾炸开锅的其他人,白恋按下电梯。

 

正此时,电梯门打开,看着里面依旧颀长俊美的男人,白恋发觉自己身子有点站不稳,好不容易稳住自己,那男人却视若无睹般自她身边走过。

 

就好似,他从未认识过她,就好像,他们不是前夫前妻的关系一般。

 

自嘲的勾了勾唇,白恋庆幸自己失忆,庆幸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疯狂,为他着迷。自医院出来后,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为了更加了解沈岩,白恋翻阅无数报纸,这才将他们的一些盛况了解到,也才知道,曾经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愚蠢。

 

“白恋,你不是说你有多么了解沈岩吗?现在沈总现身了,你敢不敢跟沈总对峙?”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柯碧眼看沈岩快走进他们老总的办公室,被白恋羞辱的怒气一上来,也就忘了自己此刻到底有多么冲动。

 

被提名,沈岩旁边的助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征询的望了眼沈岩。

 

沈岩依旧笔挺的站着,永远给人一副温文儒雅的假象,只步伐一滞,瞥了眼身后白恋的背影,沈岩眸子幽深,给贺进一个眼神,便抬步走自己的路。

 

贺进收到沈岩的指示,意味深长的给了柯碧一眼眼神,便也跟上沈岩。

 

眼见没人理她,白恋也准备走进电梯,柯碧冲过去,一把拽出白恋,拉着白恋便往沈岩方向跑,恰好赶上沈岩走进朱行哲的办公室。

 

“总经理,这是我们行政部的白恋,她说沈总是一个求稳不急的人,这次之所以拒绝了我们的方案是因为沈氏准备处理他们内部,现在沈总也在场,正好可以让沈总亲自告诉我们这个白小姐,拒绝我们公司方案的真正理由是什么。”柯碧虽然是在安晨行政部,但实际的身份是晨曦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所以,在公司向来是颐指气使惯了,仗着朱行哲的宠爱这时候也不将朱行哲放在眼里。

 

朱行哲对沈岩的突然造访本来就很惊悚,刚接到前台的电话,还没收拾被沈氏拒绝的情绪,这柯碧便跟着沈岩一道冲进来,还扔给他这么一颗地雷。

 

看看沈岩,再看看柯碧手里拽着的白恋,朱行哲犹豫了一下。

 

“白恋,凭着如今的你,你还想玩什么?”率先出口,沈岩修长的腿一侧,对上白恋,端着白恋下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白恋的下巴让白恋吃痛的蹙眉。

 

沈岩话落,不明所以的所有人大吃一惊。沈氏总裁怎么会对安晨一个无名小卒如此说话?而且,听沈岩的意思,他跟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好似认识很久?

 

不顾柯碧一干人等,涣散的眼神一点点聚集,精锐的对上沈岩的深眸,白恋踮起脚尖,红唇几乎凑到沈岩的下巴,对着沈岩,白恋轻轻吐气,“玩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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