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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
秀 之
殇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04秒，在中国的四川省汶川县发生8.0级大地震，地震烈度达到9度。地震波及大半个中国及亚洲多个国家和地区。北至辽宁，东至上海，南至香港、澳门、泰国、越南，西至巴基斯坦均有震感。
这次大地震的震中位于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县映秀镇与漩口镇交界处，地震发生后，映秀镇大部分房屋倒塌，到处山体滑坡，造成停水、停电，通讯、交通中断。整个汶川大地震中死亡和失踪人数近9万人。
这是怎样的一场灾难，汶川大地震牵动了多少国人的心，那段时间，每天打开电视机，最关注的就是汶川救灾情况。
2010年我们全家去四川旅游，在都江堰南桥夜市吃饭时，见到一个失去双腿的女孩，在一位同伴的帮助下，为那些吃饭的游客唱歌，每首歌收费10元。女孩子的两条腿都安装了假肢，手里拄一根拐杖。当她为我们唱了一首歌后，我让儿子给了女孩100元；姑娘接过钱，执意再唱首歌。于是，小姑娘又为我唱了一首藏族歌曲——献给妈妈的歌，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语，然后略有些吃力地掀动着两条假肢离去。我知道，都江堰距离映秀的直线距离只有7KM，小姑娘的两条腿也许就是在汶川大地震中失去的；或许，她在地震中还失去了亲人，或许，她已经成了孤儿……
“遥望夜空的明月，想起了久别的故乡，飘泊异乡的游子，思念着妈妈……妈妈妈妈孩儿思念您，凝视苍穹的星星，想起了温暖的家……”
小姑娘的歌声温柔婉转，一字一珠，我不由得泪水模糊了视线，很长时间，那歌声都萦绕在脑海里。
全家游四川，留在心里的一段温暖记忆。就是在那一次，遇到了那位唱歌的女孩。
都江堰南桥夜市
映秀镇地处阿坝州南大门，是进出九寨沟、卧龙、四姑娘山的必经之地。这一天，我们的目的地是四姑娘山方向，刚好从映秀路过。高速公路在映秀有个出口，从高速上下来就是一个收费停车场，把车停在停车场，然后在游客中心坐旅游观光车（20元/人）直接到漩口中学遗址参观。
走进漩口中学，“四川汶川特大地震漩口中学遗址”几个黑体大字赫然写在大门的白墙上，看了，不由得心头一震，脚步也有些犹豫。慢慢地走进漩口中学的大门，就走进了一片废墟。
广场前震裂的时钟模型作为主题雕塑，指针定格在14：28分。主题雕塑后面是保持了震前的位置、没有发生垮塌的教学楼楼梯间，上面高高飘扬着五星红旗。地震发生后的学校教学楼有半截斜埋在地下，旁边的学生宿舍楼呈S形倾斜。五层的学生公寓，其中一幢有一层已沉入地下；另一幢则完全倒塌、倾斜在地面上，下沉严重的一边，只能见到楼房的顶子。一幢五层的阶梯教室，仅剩下一层留在地面。
沿着唯一的参观路线在昔日的校园里走下来，苍翠葱茏中掩映的是被震裂、倒塌的建筑，映秀这座山青水秀的小村镇，在地震中被破坏得满目疮痍，成为一片平地废墟。
行前我曾专门查阅了映秀在地震中的受损情况，有数字说：“5.12”地震时，有16000人的映秀镇，仅有2300多人生还，并且有1000余人伤势严重；映秀小学2/3的人员顷刻间被掩埋；映秀幼儿园、镇机关很多人在11级烈度的地震中无能为力；已经成为震中标志性建筑的漩口中学，在那样惨烈的倒塌、震裂的建筑中，1600多师生中，43名学生、8名教师和2名家属未能逃脱厄运（在这样惨烈的倒塌中，这样的伤亡数量，在映秀也算是创造了奇迹，尽管伤了不少的师生）。
尽管已经看过许多关于“5.12”大地震的新闻报道，尽管查阅的资料中，那些数字足以说明当时灾情的严重程度，但是，站在漩口中学这片倒塌的废墟上，眼前的情景还是令我震惊。这是怎样的一种灾难？只有那些亲历过的人们，才能真正懂得什么叫“天崩地裂”。站在这片废墟前，想到地震中被埋的那些年轻的生命，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漩口中学广场的时钟模型主题雕塑前矗立起一座新的浮雕，“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的碑文记录了中国人民抗震的英雄事迹；军民奋力救灾、和老天爷争夺生命的浮雕，再现了当时那段惊心动魄的历史。伴随着恐怖的巨响，大地被撕裂，几百万立方米的岩石碎块从陡峭的山崖上倾泻而下，道路损毁，桥梁垮塌，山体滑坡。当这种毁灭性的天灾袭来的时候，灾区人民很快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站起来，擦干泪水，重建家园。“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畏艰险、百折不挠”，这样的英雄气概，一定能惊天地，泣鬼神。
雕塑旁，由鲜花、松柏组成了地震纪念的祭坛，用10元钱买了两只菊花，寄托我们的哀思。
地震纪念馆建在一座山上，需拾级而上。墓地是集体的，这里埋葬着地震中的遇难者。按照官方公布的数字，遇难和失踪人数是6566人，可真正安息在公墓里的却不足3000人。在这些遇难者中，年龄最小的是2007年出生的，幼小的生命，还没来得及睁眼看清这繁华的世界，就终止于这天崩地裂的灾难当中，想想，实在令人扼腕。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最先到来，其实，有时候，生死离别、阴阳之隔就是发生得那么突然，那么不可预见！当我们能够每天面对升起的太阳时，就好好珍惜当下吧。
值得欣慰的是，震后的映秀已经从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废墟中走出来，经过几年的建设，一座浴火重生的映秀新城站立在人们眼前。活下来的映秀人，思念着逝去的亲人的同时，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走向了新的生活；也许，这才是对已故亲人们最好的慰藉。
没有留在映秀镇吃饭，这是一处容易让人伤心落泪的地方，看过之后竟有一种想尽快逃离的感觉。别了，映秀，愿你从此远离灾难，愿你一切安好。
（未完待续）
半农
20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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