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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王阿里辞世，拳迷们失去了他们心中的一代传奇，而对于他的女儿们来说，她们失去了亲爱的父亲。阿里的一生有过不少女人，并和她们孕育了九个孩子。他的梦想是跟所有的孩子住同一条街，但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实现。 汉娜·阿里：父亲帮我在学校出头 每一个伟大的人物，都会有个讲述他们如何 “一路走来” 的故事，也都有那种所谓的 “开窍瞬间”。对我父亲来说，这个瞬间出现在12岁：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他的自行车在老家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的一个集市上被偷走了。 “我很懊恼。那是我的圣诞节礼物。我在街上走来走去，大声嚷嚷着要去找到那个偷我自行车的人，要狠狠揍他一顿，” 我父亲回忆说。“这时一位叫乔·马丁的警官（他在当地的一家健身馆里训练拳击手）碰巧听到了。他告诉我说，在找人单挑之前，最好先学会打拳击。” 然后我父亲就真去了。每天放学后，以及所有的周末时间，他都是第一个到健身房，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后来在回忆时这样说道：“他们再也没有找到我的自行车，也没抓住小偷。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偷我自行车的是个下凡的天使。” 别人最常问我或者其他兄弟姐妹的一个问题是：“有阿里这样一位父亲是什么滋味？”面对这样的问题，我要尽可能去分享，并用他的原话表达出来：“成为地球上最有名的人，使我不得不付出昂贵的代价。”没错，这就是我父亲的原话。 当一个人取得了巨大成功，在生活中就得吃点苦头。几段感情经历一共给他带来了九个孩子，分别住在四个不同的州，导致他无法同时出现在所有孩子身边。我父亲和他的第三任妻子维罗妮卡·波尔谢生下了莱拉和我；同第二任妻子巴琳达·博伊德育有玛丽亚姆、雅米拉、拉希达以及小默罕默德；此外他还同其他两名并未结连理的女子生下了米娅和卡莉拉。 与所有家庭一样，我们的生活也有起起落落、忧伤懊悔，充满开心的和不开心的回忆。不同的是，我们还必须同整个世界分享我们的父亲。尽管他的日程排得很满，但除了四处奔波外，还是要将注意力分配给所有的子女；不过他还是找到了一种方式，使我们所有人都感到他在爱着，也在珍视着我们每一个人。 我妹妹米娅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我的父亲从未迎娶我母亲，所以从小到大，我从未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但他会按时打电话给我，带我搭飞机去洛杉矶，和他的所有子女汇合，一起消夏。因为我们住在不同的州，他和我单独呆的时间很短，也没有送过我去上学。有一段时间，学校里的其他孩子还嘲弄我，说他们不相信默罕默德·阿里真是我父亲，因为我长得不像他。我可以理解，毕竟他们从未见到父亲和我在一起，再加上我白皙的皮肤和浅色头发，就更让人怀疑了。” “8岁时有一天，我哭着给父亲打电话，把我受到的嘲弄向他讲了。结果第二天，他就搭飞机到了镇上，带着我在街上来来回回地走，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我们在一块儿。第二天一早，他又送我上学，校方将大家召集了起来，父亲让我把之前嘲弄我的孩子们点出来，然后同他们一一握手，告诉他们：我的爸爸就是拳王阿里。这件事对我意义之大，无以言表。” 玛丽亚姆·阿里：父亲不完美，但他是个好人 我刚学会走路和说话时，就知道父亲是一个名人。就连去一次便利店，都有50多个人围着我们的车，父亲会热情地和他们交谈。 每次走过一面镜子，父亲总要去照一照。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站在旁边的我说：“我仍然很帅，你的长相随我。” 父亲不希望我们成为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但他也不想逼我们去赚很多钱，没强烈要求我们要做律师或从事其他什么职业。他问我：“如果每个人生来都有目的，那么，你是因为什么出生的？”我说：“为了让人们感觉更好。”现在，我是一名社会工作者，在洛杉矶从事防止帮派危害的活动。 父亲总是对我说：“你出生的时候是我一辈子最高兴的时候。”也许我的出生给他那段艰难的日子带进了一束光。那是1968年，他因拒绝参加越南战争，被禁止参加拳击比赛，也被取消了“拳王”的称号。我十几岁时问他：“当时你怎么有勇气以那样的方式跟美国政府作对？”他说：“我的信仰告诉我，不要参加战争。我可以住在豪宅里，可以接受权贵的尊崇，但如果我所在的群体没有自由，那么我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没有了意义。” 我喜欢回忆与父亲一起去做礼拜的场景，他带我一起祈祷，跟我谈生命与灵魂。他说：“高尚的灵魂，跟强健的体魄一样重要。” 有一天，在奶奶的厨房里，我对父亲说：“爸爸，对于拳击而言，您太老了，不要再参加拳击比赛了。您会受伤的。”当时，爸爸已经37岁了。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后来，他真的受伤了，1980年，我们在电视上看他和拉里·霍姆斯的比赛。我记得那个晚上，我们就像在举行葬礼一样难过。父亲输了，但我并不是关心他的输赢，我只是不想让他受伤。 喜爱父亲的人听到、看到他说话的语速和行动节奏都变慢了，那是拳击给他造成的后遗症，我们也感觉到了。我想，他应该在1974年跟乔治·弗曼打完比赛之后就退出拳坛。可是，跟任何拳击手一样，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退出。 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他们离婚了。虽然父亲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但仍然是一个好人。父亲从来不说自己不犯错。我认为如果父母对孩子诚实，就更能得到孩子的欣赏。父母离婚那天，在上学的路上，我想：“每个人都知道我的事情了。”当我走进教室我的父亲阿里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看着我。我们家的人生活在显微镜下，但那让我变得坚强。 父亲和我一直很亲近，即使在他跟我母亲离婚之后也没有疏远过我。我跟母亲住在芝加哥的时候，父亲常常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打排球比赛或篮球比赛，他会安排时间过来观看。看到他在球场外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继母罗尼是一个有爱心的人，但她毕竟不是我的母亲，所以我不想跟她一起住。我父亲的梦想是跟所有的孩子住同一条街，但这个梦想一直没有实现。 父亲患有帕金森病，但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也没有卧床不起。他的精神状态不错，也不想让别人为他感到难过，他很平和，也热爱生活。他告诉我：“当你在骨灰盒里的时候，你带不走你的房子、车子、你的富人朋友和你的事业。”
我见过父亲年轻、强壮的样子，也看到过他被帕金森病折磨得衰老的样子。不论什么时候，我都爱他。人们问我：“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中感觉怎么样？”我说：“那不是阴影，那是一片美妙的阴凉。” 文丨玛丽亚姆·阿里 汉娜·阿里 来源丨文汇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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