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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或许败北，或许迷失自己，或许哪里也抵达不了，或许我已失去一切，任凭怎么挣扎也只能徒呼奈何，或许我只是徒然掬一把废墟灰烬，唯我一人被蒙在鼓里，或许这里没有任何人把赌注下在我身上。无所谓。有一点是明确的：至少我有值得等待、值得寻求的东西。 ——村上春树 别让舒适成为你青春的坟墓 昨晚跟一个长我十岁的学姐聊天，说到我的近况，感觉到前途一片茫然，不知如何走下去。工作不是那么顺畅，最主要的是这种生活诚然并非是我想过的，日复一日，波澜不惊，没有绚烂的景色，亦没有未知的惊喜。 学姐笑笑，眉眼间都是温柔。虽然是三十几岁的人了，看起来依旧明媚阳光，仿佛就跟我一个年龄段一般。即使隔了差不多十岁，但我们的关系依旧十分之好，我开玩笑说，这辈子我就缺了一个姐姐，她说，那我来做你姐吧。然后两个人笑得灿烂张扬。 学姐说，说到底啊，还是你们这帮小年轻玻璃心，经不住事儿。你们那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打拼，用不着天天怨天尤人，喟叹世道不公。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做多做少，在未来都有那么一杆秤会给我们做一个评判。只是时间未到，你还看不到而已。 学姐说话向来爽快，做事也利落。她的过往虽不是传奇，却也令人感慨万千。 学姐高二的时候辍学了，那年她17岁，父亲出车祸身亡，肇事司机逃逸，因为做生意亏本还欠着10万债务。自此之后，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整个人瞬间就衰老下去。虽然10万对于现在的家庭来说并非是个多大的数字，但是在20年前，这对于一般家庭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 没有办法，学姐唯有退学打工，去偿还家里欠下的巨款。但是那时候无论她多努力，赚的钱对于这个家来说都是杯水车薪。三年后，母亲郁郁而终。她大哭了一场，料理完母亲的后事，又背上行囊离开了家乡。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整七年，她都没有回过一趟家，因为要省下车费用以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七年里，她在餐厅洗过盘子，每到冬天的时候，双手长满冻疮，但是为了生存，她还是咬牙坚持着；她去东莞的玩具厂打工，拿着6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甚至为了赚钱快一点，学姐在下班后还去做酒水推销员。她一天打几份工，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晚上有空的时候就出去摆地摊，有好几次因为学姐不肯交保护费，几个地痞流氓就砸了她的摊位。 2006年的时候，学姐终于还清了家里欠下的债务，并有了几千块钱的积蓄。那年冬天，她回到久违的家乡，抱着年迈的奶奶痛哭了一场。这么多年了，为了还债把最为美好的光阴放在了那些原本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上。而现在终于可以摆脱这样的生活了，未来的日子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了，为自己的梦想活了。 过完年后，她揣着三千块钱只身去了上海。找了一家服装设计公司从最基层做起，并找了一家夜校专门学服装设计。因为这才是她真正的梦想。为了生活，她已经把它搁置了太多年。 虽然没有了债务的压力，但每个月只有一千多块的工资，学姐依旧过得十分窘迫。她住在离公司一个半小时车程的郊区的小平房里，每天要走20分钟的路才能挤上公交，然后转一趟车才能到公司。晚上上完课到家一般都是11点之后，还要看看书，找些设计作品研究一番，写些文字。她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她说，不管日子多难，她始终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因为眼泪并不能解决什么，只是自己软弱的象征。 三年后，学姐升职当上了设计总监特助，年薪15万。 2011年，学姐31岁，刚好总监跳槽去了大公司，她顺理成章当上了设计总监，年薪60万。 拼命努力的时光，让她从一个身无分文的打工妹蜕变成了一个大方优雅的职场“白骨精”。但是她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目的地。 2013年，学姐辞去了人人羡慕的工作，开始和别人合伙创办自己的服装品牌。因为良好的销售方案、可靠的质量保证以及新颖的设计理念，公司刚起步就有好多客户慕名而来。2014年，学姐公司下半年销售额突破两千万。 学姐说，这么多年里，她十分感谢还债的那段艰苦的、受尽白眼、受尽欺凌的日子。因为艰难才有了改变的动力，因为贫困才有了奋斗的目标。 她说，其实你们都是因为生活太好过了，才会觉得碰到一点小挫折就仿佛遇到了洪荒野兽。现在的小孩不管生在农村还是城市，从小都是从掌心里捧出来的。总是选择更为舒适的姿态去过这段原本应该拼搏的日子，稍微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就抱怨。其实说到底，是浮躁，是心态不好。 她说，当你们自以为七点钟起床就是起了个大早的时候，那时我已经在街上卖了一个小时的早餐了；当你们毕业后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逛着淘宝还嫌日子无聊的时候，我在夏日炎炎的工厂里汗流浃背地做着流水线；当你们觉得父母这么小气才给打这么点儿钱的时候，我在从牙缝里扣钱用来还债；你们嫌食堂的饭菜不好吃的时候，我在啃前一天的剩馒头；你们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时候，我在摆着地摊跟人讨价还价…… 所以，青春本是一个人最好的时段，也是这个时段才把人与人的距离拉得好远。你安逸舒服了，从此之后，如果没中彩票的话就可能不温不火，甚至贫困潦倒地过一生了；你奋力挣扎努力拼搏了，可能还是无法实现你的梦想，但至少是风风火火、热热烈烈地过了一个最值得纪念的青春时段，而且万一梦想就实现了呢？ 时间眨一下眼就过去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着你克服自己的玻璃心。所以，抛开那些没必要的纠缠跟迷茫吧。充满朝气的青春时段，本身就是最适合去拼一把的年纪。人家能做到的，为什么放在你这里就变得格外艰难了呢？你流的是汗，难道人家流的就是水了吗？二十几岁还不算老，别把自己的青春葬送在满嘴借口和安逸舒适的环境中。就算再努力十年，你也只有区区三十几岁，而这十年，就算每天进步一小点，你的人生也足够有一场质的飞跃。 我们是如何一步步沦为平庸的 2010年，怀揣着最美好的梦想，我踏入了大学的校园。我一直认为，在脱离了高中繁复的学习任务之后，接下来的时光，肯定是极为自由的。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完成那些在高中时代就心向往之的事。 我想努力地看完那些我在高中就觊觎已久的书，写完自认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本小说。我想走遍祖国大好河山，阅尽天下美景。我想尽最大努力考过CPA，毕业能找到傲人的工作。我想把英语学好，见到外国人可以毫不发怵地操一口流利的伦敦腔。我甚至想再学一个小语种，一张嘴就觉得自己特拉风。我还想多做一些兼职，赚钱的同时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的工作能力，在将来工作中可以迅速脱颖而出。我想在这几年里把该拿到的证书尽量拿到，毕业的时候能装满满的一个文件袋。我还想找校花级的姑娘做女朋友，共度这美好的四年。 所以大一的时候，我铆着劲学习了三个月，说起来还不错，虽然和班上的学霸女生比起来相去甚远，但是至少把班上的男生甩了几条街。 可是接下来的时间，我就感觉不对劲儿了。当我捧着书本的时候，别人对着电脑打游戏；我在自习室看高数的时候，别人带着女朋友去逛街；我每天按时出现在教室里听那些艰涩难懂的课的时候周围有很多位置是空的。我觉得自己特傻，干嘛那么拼命呢？不是还有四年嘛，等玩够了再努力也不迟。 从此之后，我竟然发现原来大学真的很有乐趣。老师喋喋不休的耳提面命没了，爸妈催问成绩单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没了。电影真心很好看，早上翘掉那节讨厌的思修课睡到中午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晚上和室友喝酒到深夜两点侃大山好畅快。 原本自恃有不平凡心态的我就在这样一场美好的时光中沦为最平庸不堪的那一类人。我想，整个大学生涯中，我都是一个loser。一事无成，碌碌无为。看到别人以最低的姿态要求自己，就迫不及待地跳下去，共赴温水。明明内心极度不安还拼命地安慰自己：时间还早着呢，离毕业不还远着呢嘛；大家都在玩，也没见谁出了学校进了社会就真的饿死啊。 所以到毕业的时候，我就看了屈指可数的几本书，潦潦草草地写了十几万的敝帚自珍却稚嫩不堪的文字。除了上会计税法课的时候，我连CPA的书本都没摸过一下，到最后拿了个会计证就奔赴了工作岗位。英语六级都是涉险过关，到现在连单词都认不得几个了；寥寥几次兼职不是做家教就是发传单这种不用动脑子的事情。到拖着箱子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我依旧以单身狗的姿态面对未知的未来。 其实很多人都一样，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看起来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着急，那就放到明天再做吧；今天感觉有点不舒服，等明天好点儿了再努力好了；今天已经比较晚了，来不及调整计划了，等明天再做吧。 你看周围的人在逛街，你也就忍不住翘掉那节看起来不怎么重要的课跟着一起去了；你看别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你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一段感情；你看别人玩着游戏无论魏晋，你也打开电脑开始追没完没了的韩剧；你看别人对那些努力学习的人说长道短，你也开始鄙视那些低头努力的同龄人；别人说梦想太过烂俗，你也跟着说梦想太矫情。 我们总是抱怨这个世界存在太多的不公平：为什么有的人天生肤白貌美还家庭富足，甚至事业爱情双丰收？为什么有的人天生高大帅气还才气逼人？为什么自己明明看起来那么努力了还是碌碌无为？明明自己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做事，可还是被领导批评不用心？ 其实，绝对的公平本身就是个伪命题，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把绝对公平的秤，规定谁多了谁少了，多了的减一点儿，少了的加一点儿。 只是有的人为了达到自己主观意愿上的公平去努力一点，在有朝一日终于成为别人眼中老天眷顾的那一类人；而有些人则在抱怨中继续庸庸碌碌，在庸庸碌碌中继续抱怨到老。 其实你能比较的绝不是那些不如你的人，你不能跟他们比安逸，不能跟他们比舒适。因为年少的安逸舒适随着年龄的到来和现实生活的压迫，总有一天会全数归还。 我们为什么没有光芒四射，没有成为别人眼中羡慕的那一类人，甚至没有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最大的原因不是这个世界太残酷，不是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也不是别人对你太过挑剔。唯一的原因是——你还不够拼。你没有为了你理想的生活付出满腔热忱和行动，你甚至觉得目前的生活也挺好，干吗还要继续努力呢？ 你埋怨自身的不幸，并把这些不幸放大无数倍，用以博取那些可怜的同情分，或者用以表示你的生活过得多么不易来彰显你其实是很用力地在生长。其实在同一个世界上生活，每个人面临的艰难困苦都大同小异，你我都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都不是生在巨商富贾之家。只是有的人，即使在逆境中依然咬牙坚定地认为，只要舍弃掉年少时的那些骄奢和安逸，总会走出一条光明大道来；而有的人活在温水中全然不想改变，因为变化使他们不安。 我们大部分人其实都怀揣着一个英雄梦，甚至疯狂地迷恋着高高在上闪闪发亮的那一瞬间。而切切实实地，我们都有为一个远大而艰巨的目标努力的经历。只是目标太大，路途太远太艰辛，而不自觉间就放慢了脚步，转变了方向，于是选择了更为舒适的生活姿态。最终沦落为自己之前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你缺的不是志向，不是理想，而是实现它们所需的旷日持久的坚持。所以，在你退缩和懒惰的时候，一定要想一想：你不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不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愿你从此不平庸。 本文来源于何德恺《生活不会辜负每一份努力》一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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