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一文,感受良多。文中记叙一位植物学家在深山发现一株濒临灭绝的珍稀植物,他如获至宝,挖出带回栽入花盆,放在案头。每日定时浇水、定量施肥,这宝贝却日渐枯死。这时他应邀出国,临行前忍痛把已茎枯叶黄的宝贝扔到院墙角落。三月后回来,一进院门,院里竟长满了这种植物。此刻,这位专家顿时明白一个道理:这是大自然的伟力。 汉惠帝时,曹参接替萧何出任相国,既没有烧过“三把火”,也没有大刀阔斧地推行新政。惠帝见状就质问:“你做相国怎么无所事事?”曹参则回答:“陛下您与先帝高祖皇帝、我与前任萧相国之间,能相比吗?” 惠帝说:“不能。”曹参就说:“那我们就按部就班地执行他们颁布的法令吧。”其实,曹参就是认识到了秦末以来长期战乱之后,国家需要休养生息,百姓需要安居乐业。因此,他这套看似无为的做法正是上得天意,下顺民心,顺应了历史潮流,使大汉国力日益强盛起来。史册称赞曹参的做法是“萧规曹随”,也叫“无为而治”。 其实,曹相国并不是无为而治的创始人。《论语·卫灵公》:“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说的是舜当政的时候,沿袭尧的主张,不作改变。后泛指以德化民。春秋时代,老子认为统治者的一切作为都会破坏自然秩序,扰乱天下,祸害百姓。他要求统治者不要轻举妄动,效法自然,让百姓自由发展。无为不是不为,是遵循自然的法则而不妄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可见,道的最根本规律就是自然,即自然而然、本然。既然道以自然为本,那么对待事物就应该顺其自然,无为而治,让事物按照自身的必然性自由发展,使其处于符合道的自然状态,不对它横加干涉,不以有为去影响事物的自然进程。可见,自然是道的最高境界。 东汉桓帝时代,会稽太守刘宠离任时,治下五六位老人从深山里赶来,每人百钱给他送行。老人们说:“你到任前,官府派到村里征收钱粮的人,至夜不绝,经常搞得狗整夜狂吠。你到任以来,我们村里的狗再也不在晚上叫了,我们也见不到官府的人。”刘宠与老人们素不相识,更没有给老人直接关照,也没有给老人具体恩惠,而是用“简除烦苛”,来给治下的所有百姓以恩德,这种看起来好像“无为”的做法,因为它合乎道,就成了治理的最高境界。因为,他也是顺应百姓安居乐业的愿望。这就是“道”,只要抓住了这个大“道”,既不用苦思冥想琢磨为官之道,也不必绞尽脑汁思索治世之术,自然而然地达到 “郡中大治”。 这个道理古今通义。著名记者范敬宜有一名篇,耐人寻味。该文记述了上世纪80年代初他夜宿某公社,发现从就寝到次日早晨,没有来过一次电话,也没有一个社员来报案、告状或要钱要粮。作者通过这一细小变化来反映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农村发生的巨大变化。过去,公社里热线电话通宵达旦,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上级通过电话下达最新指示,各村通过电话报告最新情况,群众要用电话要救济、报案情、讨说法……现在,农村联产承包,包产到户,群众安居乐业,曾经是热线的公社电话受到冷落。公社的电话不响,不是我们各级没有工作,也不是我们的农村工作没开展,而是全党全国正在以新的更合理科学的方法进行工作,全党全国的农村工作进入了一个更高层次、更新水平的新发展。从晚上公社电话铃不再响,让我们“听”出了中国农村工作进步的铿锵足音。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从那株“宝贝植物”,到历代前贤,再到现实生活,都是讲究道法自然。因为这是道的最高境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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