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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音格力《读美》微杂志第二十期|痴

 顺安_ 2016-06-13



文|冯炜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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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是多深情的字眼。

把一处景痴痴地看就是赏,把一个人痴痴地想就是爱,把一阕词痴痴地读就是喜。

若此生可以做一个痴人,未尝不是件好事。

浮生半日闲,只痴痴地品一盏茶,痴痴地采一篮花,痴痴地弄几笔墨。

痴痴地等一个人,迟迟地来。再痴痴地,与那样一个人,共剪一支西窗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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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痴,总想到雪。

想到那一枝凌寒的梅,那一个独钓江雪的翁,那一轮皎皎的素月,生生世世在雪里,独自香如故,独自绝红尘。

孤傲,又痴狂。

“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三两枝”。

春夏也好秋也罢,纵有姹紫嫣红,梨白菊香,都不及冬雪里,被人痴痴爱的一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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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痴痴停下过脚步。

在山间,去看老妇人守着一条落花门巷,应是在等早早寻春的痴人,早早地经过,她便可以早早地为他们,递上一壶花煮的茶。

北京一处胡同,被明代一对夫妇称作百花深处。老舍这样描写百花深处:“胡同是狭而长的。两旁都是用碎砖砌的墙。南墙少见日光,薄薄的长着一层绿苔,高处有隐隐的几条蜗牛爬过的银轨。往里走略觉宽敞一些,可是两旁的墙更破碎一些。”

也曾看过胡同的样子,不是想象中的绿植缠绕,花影重重。只有老旧的墙,石板道,淡蓝的晨光,吱呀吱呀的单车声,还有撑起红色帐篷的人力车。

有着久远年代感的老,老得让人想要往深处去走去寻。

那夫妇定是一对痴人,身在寻常巷陌,却能养出桃红柳绿的情怀来。

顾城的《题百花深处》叹:此处胜桃源,只是人将老。

若能慢慢老于此,才不枉我一份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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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古书读几行,才知道古时的人儿都是痴人——

山水册页里,虞美人凄婉肃烈,为项羽红透了执念;红楼绮梦里,黛玉埋下一阕《葬花吟》;历史烟尘里,温庭筠以红豆安玲珑骰。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痴痴在水一方,溯游从之,心上人宛在水中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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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文字,我总是一份痴心相许。

那一份痴心,在唐代养出梨花淡白柳深青,去宋朝惆怅着那东南的一枝雪,元代看得多些清明景色。亦游走过苍凉的古道,穆雪的千山,最后的最后,停留在我滚烫的胸膛内,把眼里情里的痴,一同藏好了去。

此生愿是一个痴人,痴痴望,痴痴等,痴痴爱。学着诗人词人,在一本书里,把荷风一一举,把一块清润的玉石,痴痴地想了又想。



文|雪兰花

此生,不羡不争,只愿随了满怀真性儿地做个红尘痴客。

一直,我的心是一张纸,在上面痴痴地写一个人的名字。我愿裁了巫山的云来为他做信笺;抽了春蚕的丝为他织成相思坞;剪了红烛的泪来为他滴夜雨。

爱到深处便是痴。夜阑独坐时,忽有斯人可怀想,是温暖的。痴是一个人的事,就像一朵花,有没有人来赏,都在开出自己的香。

喜欢贾岛痴迷于诗,“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想象着他专注的神情,那样心无旁骛地痴着自己喜欢的事,惬意而美好。常常,也愿为一个字痴痴地想,手中的笔是清瘦的枝,枝上痴痴地开出人生冷暖的花来,花落铺成小路,我知道,定有你在痴痴地赶来,在这条路上与我相遇相知。

也喜欢明朝的张岱,痴雪痴入湖心幽境里,痴茶便制茶成兰雪,痴里有满怀的热情,又有脱俗的雅趣,人因痴而纯真,执着,可爱,人生也因痴而有趣味。

一个人,总会痴过一回,甚至一生。

杏花若不开,我必将折断手中的春风词笔,疏雨若不落,我必将切断来路上所有的相遇。痴,只为初心不忘。想起殉情的大雁,想起仓央嘉措,纳兰,张爱玲,心中有暖意也有悲凉。不想再问得得的马蹄声是归人还是过客,不想再求痴字何解,唯愿痴得其所,要痴就痴得酣畅痛快,绝热无悔!

在沈从文的文章里读到这样一句:“人若爱你,他就愿意你进他造就的牢笼里去。”不喜欢这样,痴成占有的贪欲,也不喜欢唐玄宗用《兰亭序》陪葬,吴洪裕烧《富春山居图》,痴到疯狂地去毁灭,更不屑那些痴到不择手段的人。

痴,发乎自然,带着美好的愿。一颗痴心,是露,洁净清澈;是风,在夜里兀自冷着;是玫瑰,在风雨里热烈着;是寒梅,在雪里香着。金岳霖就是痴中君子,对林徽因痴得光明磊落,清清白白,痴得无私,忘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人间四月天!

芸芸众生,无非是醒里梦着,梦里痴着。日常,听一首歌,痴痴地怀旧;看一部剧,痴痴地流泪;春风起时,痴痴地看花飞如雪;秋水凉时,痴痴地看落红成阵;炊烟起时,痴痴地等归人。一切是那样美好,往事备茶,光阴备酒,只管痴着醉着,不问来路,不求归处。



文|香尘

一朵云彩的痴里是忧伤的泪意,一滴露珠的痴里是昨夜的月光,一颗浮尘的痴里是岁月的眷恋,而一个人的痴里是内心的神往。

如若把琴听痴,曲调里的遐想,是一种温厚的击打。高山流水,泠泠清远,穿越春夏秋冬,穿透层层光阴,再翻过漫漫红尘,灵魂的独白与其共鸣至曲终,曲终后的心还在杳然,手中的花早已掉落,眼中的泪恰如雨下,而静立墙下的身姿迟迟不肯离去。

如若把棋下痴,棋谱上的莫测,是一次人生的摆渡。粗枝大叶或心思缜密,风风火火或不急不迫,贪小失大或顾全大局,破罐破摔或对抗到底,抉择百态,各种成败,此时无声胜有声。手谈,手谈,这世间可说的可领悟的,便全在这一颗颗小小棋子里。

如若把书法写痴,笔划的舞走,是一份岁月的态度。这些崎岖走过的烟迹水痕,表里分明的黑白便是态,内外相映的澄澈便是度。写字需闲心,写好需静心,沉定如钟,走笔如龙,专注则变成了内心的一条路,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如若把画画痴,水墨粉彩的铺排,是一片禅心的徘徊。行云渺渺,流水潺潺,花鸟虫鱼,家常物事,明月山川,落日孤烟,无一不是现实与梦想在殊途同归里映射出来的玲珑眉目,也是一个人行走尘世里用心用情拂下的一身雪花。

如若把诗吟痴,唐宋的遗韵,是一帘半卷的幽梦。芭蕉疏雨寂寞小楼,或是煮雪炉边一人独酌,且以痴眼看痴心,泛起的轻烟旧事,夜半辗转不胜愁。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应该还加一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如若把酒饮痴,杯壶里的醉醒,是一场俗世的洗礼。浮世的铅华,人世的沧桑,尘满面,鬓如霜,饮上一口清绵,如尘雾散于朝阳,再饮上一口辛辣,如霜雪溶于滚烫。将进酒,杯莫停,莫使金樽空对月,与尔同销万古愁。

如若把花看痴,花事里的荣枯,是一出生命的预演。凋了海棠,开了芍药,绿了芭蕉,红了樱桃,相比人世,它们是白驹轻易驰过的那道缝隙,如清风,如飘絮,而它们拼尽一生欢的热烈之美,如绸缎,如烟霞。屋檐窗台下,简单安静里,开花的如诗,看花的成痴。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应该还要有,琴棋书画诗酒花。

一曲琴中游着一条鱼,一局棋里流着一条河,一幅书画里藏着一座山,一首诗里住着一段情,一壶酒里醉着一个乾坤,一朵花里盛着一颗痴心。鱼脊化成屋顶,河水化成墙,青山不动,情化草木,乾坤朗朗,那颗痴心就成了方外的人,布衣暖,菜根香,日日好时光。



文|眉间心上

世间最美的字里,唯有痴,最难书。

爱有花前月下,心手相依;诺有千金之价,信义为证。爱与诺,可写可说,可叹可赞,所以很美。可是痴呢,那样安静,你看不到,也听不见。只是痴的后面,是波澜,是悲喜,是千回百转的叹惋,是饮下的千言万语,是低头的悄然拭泪,抬起头来微微的笑脸。

人有千般痴,各有痴的说。或痴于物用,或痴于山幽,或痴于水净,或痴于花,或痴于草,或痴于字,或痴于心,林林总总,不可方物,不能言尽。

晨起闲暇,慵懒倚窗,看素帘映竹影,婆娑轻轻,微风过帘,心随风清。而一种情怀,如痴念,似挂牵,锁进眉,滑入眸,沉入心,无论此刻,他在云端,或是寒地,是寄寓他乡,或是踏马归来,总可以在轻柔的风里,听见那声叹息,那声关切,痴痴绵绵。

是你,如一缕清风,不小心拂过我的眉眼,我的发,从此我的痴,层层叠叠,牵牵绕绕,从我的青丝,一直缠绵到你的星星白发。

读一封来信,那一声轻唤,跨越万山。许多艰难,穿越悠悠岁月,穿越秋水长天,穿越牵挂和惆怅,穿越远望的凝眸,痴痴恋恋,倾心倾念而来。酸楚了一心清苦,一世守望;而泪,却有了温度,朦胧了眼。

抬头,看日影在花叶间流连,那星星点点的斑驳,缓缓移转,是光阴的痴;低眉研墨,提笔寄相思,此情深处,红笺蘸泪,字字是痴愁。而你,飘然走近,秉卷览阅,目光逡巡处洒落一笺的牵挂和不舍,叹息声里,那份痴念,已在心上深深铭篆。

也许,痴到极致,是素手相叠,安端静坐,默然低眉,清清落落,而眼里掩不住,来自心底的万卷柔波,跌宕哀愁。痴在此刻,是青山翠林间,一滴晨露的幽冷滑落,一声鸟鸣的隔叶婉转,一花新蕊的娇羞,一叶飘零的荒疏,任尘烟错落,世事薄凉,独握一片痴,偏安自暖。

而痴行的路,很漫长,长过万水千山,长过世情阻隔,长过今生蹉跎,直到来世相许。回首来时路,痴醉如花,执着绽放,没有尽头,一朵朵,一簇簇,清新圣洁,芬芳如许。花瓣挂着泪,花心自清骨,描不尽,深深的痴,淡淡的愁。

情长为痴,纸短难书,纵然涸墨笔迟,不见痴的尽头。不若安坐于沧桑守望的光阴里,以你的痴为锦帛,我的痴为绣线,将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绣进时时刻刻的痴念里,等你,等我。



文|依麓

痴之浓,莫过于等。

这个字,是心之病,怎能用笔墨调剂。似一汪清泠沁在清泠里,柔柔冽冽的磨,磨成一根银针,刺而见血。

痴呀,是春寒浸泡的芽。怦怦然,就那么生了,用尽整个冬眠储藏的劲儿,一承一承地绿了起来,惹得杜鹃猩红,杜宇声声。

痴呀,小塘一簇雪白裳,蜻蜓点水三两香。是谁也不懂的窈窕,是周郎恬恬墨下,濯清涟而不妖。不妖,我反驳,怎么能不妖呢?那么拼命地开,开尽了一生的痴,已非人间的草木,不妖吗?不是妖吗?

痴呀,是姑苏城外寒山寺,一声一声的催心钟,到客船,船上人依依。望却远山枫叶红,凉艳不招春妒,独自又吟愁句。痴,是一点露,是千露凝寒霜;是到不了又招摇的回眸,那人在兼葭,那人宛若诗经里的月亮,那人种菊南山拨云罄。

痴呀,是落落梅花笑。虬枝翠萼点粉朵,他城她城双皑皑。梅前,一壶老酒,一砚墨,用初雪的清泠泠作弦,旧书里夹着一阕丁香词,我轻吟,你心动。一眸素素的等待诠释了恬恬郁郁的美好。那个痴,有梅映照,或许是沁骨的寒,是灼肤的暖,是不饮即醉的心里微微微微泛起的烫。

记得有人说过,因为有时心里的痴,笔下是写不尽的,那也没关系,哪怕写出一点,是一点,这一点,看到的人,也能看到很多。

古往今来,最令人痴的当属金人元好问的《雁丘词》。这阕词一直是我最喜欢的,曾经写了墨挂于小室,感叹这一个情字,千古雁痴。

今儿也草和一阕,当是安慰,也算心满。

“再临汾、雁丘词瘦,年年梦里南渡。花开花谢不言歇,一曲千古凝住。爱入骨。莫戚楚、两魂依依长空舞。晨昏相趣。任四时风削,寒夜茫茫,切切心如故。

折翅劫,夺爱君泪如簌,孤只单影成掳。回眸斑斑寻哪宿,幸有雁邱留住。失心处。念凉冢、衔来桂柏栽菊树。清箫几许,赋与秋心愁,恨世人寡水,愿来生再续。”



文|烟雨云汐

走过山河岁月,滚滚红尘,也曾黄沙漫道,也曾关山寥落,也曾十里白雪,我没有携带恓惶的行色,没有怀揣岑寂的落寞,亦没有冷却心底最初的温热,我当自己只是一个痴痴的过客,叩醒岁月的重门,寻觅沿途的花香,用一生的时间来开一朵素雅芬芳的莲。

尘世纷扰熙攘,固守心灵的一隅清宁,固守着一颗初心、一颗痴心。着一袭白衣,从诗经里蒹葭苍苍的岸出发,淌过唐时的月宋时的河,走过烟雨濛濛的江南,走过桐花万里路,步伐坚定,心思清澈。轻轻抚去眉目上的风雪,掸去衣衫上的尘埃,在心灵的湖畔筑一所小宅,砌石修篱,栽树养花,溪水浣衣,接雪煮茶。

待月上花树时,写一首婉约的诗;待阶染青苔时,写一阕清凉的词;待白衣卿卿的他驻马到来时,我便唱起“瞻彼淇澳,绿竹猗猗”的古老歌谣,自此剪烛西窗,垂钓花月;自此做了那痴心的人,眉间心上,一生相思为一人。

当繁华过尽,当月光照薄了瓦当,当风花雪月的曾经泛了黄,当岁月在我的眼角刻下暗陈和细纹,当眼眸不再似水般明亮,我会依然每日做好了一桌饭菜,为暮色时归家的他洗去一日的疲惫和风霜,会把家中打扫得窗明几净,把阳台上的绿植养得葳蕤葱茏,把被褥晒得柔软温暖,会把自己收拾得典雅端庄,会折了瘦枝枯荷插闲瓶,会刺绣鸳鸯图案的鞋垫,会娴熟地做一锅鲜美的饺子,会唱当下流行的歌谣,会给他和孩子写关于我们的诗歌。

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是谓痴;林逋隐居孤山梅妻鹤子是谓痴;苏小小生在西泠,死在西泠,葬在西泠是谓痴;金岳霖为林徽因寂寞一生、缄默一生是谓痴;萤窗下绣文植字,挑尽灯花不成眠是谓痴;行走尘世,如莲在池,一世清明、温暖,素然、认真地生活着,又何尝不是一种痴。



文|康娜

明知是病,依然为之。

一人喜读书,沉醉于卷中字里行间,忽而喜不自胜、抚掌大笑,忽而悲恸不已、哀伤动容,忽而凝神思虑、屏气不语,忽而自说自话、喃喃自语,忽而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忽而是“怒发冲冠,凭栏处”,忽而是“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忽而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身旁不管逮住谁,就拉着与其探讨书中故事,不管人家听不听、愿不愿听、听没听懂。真应了那句,你听,或是不听,他就在那里,不舍不弃。

老王醉于弈棋,一下班就找个棋摊儿,一泡就是一天,自认高手。有一日,遇到一人,与其下至残局,车马斗车卒,“野马操田”,结果大败,被杀得落花流水。这下老王的脸可搁不住了,嘟哝着说自己不在状态。回到家里,日也思量,晚也思量,行也思量,卧也思量,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夜里做梦,恍惚中遇到仙人指点,脑洞大开,嗬嗬而笑,忽地坐起,跣足披发,癫狂一般飞奔至友家,邀其摆残局切磋。

一女暗恋某男子,相思入蛊,男子随意的一瞥、浓浓的眉弯都似含着诗情画意,男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似春风十里,思起他时,心里像是被葡萄酒浸泡着一样,甜甜的、醺醺的,被熨烫得妥妥帖帖的,男子随意抛过来的一眼,自己就心跳上好半天,心摇神荡。领导驾到,说“把修改材料拿给我!”她望着领导眼神空洞、嘴角上扬,“嘿嘿”傻笑,领导愠怒,“让你拿材料呢,你笑个屁?!有病吧?!”

某男子耽于网络,不分昼夜挂在网上,典型低头一族,蹲着茅坑也是屏幕亮闪闪,晚上睡觉也抱着爪机、忽视其妻,完全一幅人机合一、浑然忘我之态。是可忍,孰不可忍,其妻一忍再忍,最终忍无可忍。于是夺其手机,摔其IPAD,拔其网线,断其wifi,怒斥之。男子起初不语,半小时后抓耳挠腮,一个小时后呜呼哀哉,三日不到,形容枯槁、三魂失了七魄,失心疯般没了精神和生气。

一人喜好吟诗弄赋,在文字空间里搅弄风月,见人言必称其师,且不耻下问。一日偶感赋诗一首,自我感觉良好,见人就吟诵,且一脸诚恳地问“这首新出炉的热乎诗作,老师看看如何?”“老师”看了之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立刻如梦初醒,“我就觉得这里这个字用得不妥。”回家闭门思索,挠破了头皮,捻断了几根胡须,终得一字,如意。

以上患者及均有以下症状:有点呆,有点憨,有点傻,丢三落四,失魂落魄,若有所思,怅然所失,偶尔会独自傻笑,有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执念,也有些“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孤芳自赏。他们大多上懂天文、下知地理、却不懂中间的人情世故与交际。

这种病,一旦患上,很难根治。



文|幽兰

痴,有我前身的盼,有我今生的望,还有我来世的爱,和我再一世的恋……永生永世,与君痴缠。

前身,我是一朵莲,遗世,如此惹人怜。孤绝清雅,不蔓不枝,“出浴亭亭媚,凌波步步妍”。梦里盼有多情郎,能解女儿相思意;翘首以待痴痴盼,君若不来不复醒。盼得真君来,采莲拈花笑。

今生,我是一朵莲,独立,娇羞而收敛。亭亭玉立,颔首低眉,迎风轻舞霓裳,摇曳在岁月的枝头。辗转反侧,梦寐思服,“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损他淡淡春山”。望那多情的公子,来赴前世的约,如醉如痴,梦醉三千年。

来世,我是一朵莲,依稀,记得故人脸。静养芳华,淡雅浅笑,照水梳妆为君容,水中尽是故人颜。一日不见君,如隔三秋兮。“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痴心不改不负君,“只愿君心似我心”。

再一世,我是一朵莲,生死,亦和真君恋。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识相投,沐日浴风;君若青山松,侬似松边风,相惜相伴,吹箫抚琴;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知相恋,舞光弄影;君若山外山,侬似山涧水,相依相偎,弹花奏月。与君痴恋,生死无别离。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生生世世,与君痴情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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