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10月13日 晴 距二次高考还有240天 “你别多想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好好复习吧，我们玩不起的!”说完转身就走进教室。突然，她又折回来，对彻底麻木的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忘了我吧。”第一次高考的失败也没让我如此难过。我想不通，曾经那么亲密的一对，那么温柔、体贴的她竟是这么绝情。——王征  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后来看起来很傻的决定。我要向全班公布。早上吃完饭，我就捏着昨天晚上写好的纸片，踌躇着，最终站上了讲台。几乎全班同学都被我的行为搞懵了。他们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以后大家都别理我了，我以后什么也不想，也没什么希望，大家让我自生自灭吧。” 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或许大家根本就漠不关心。现在，我看起来两眼无神、双耳失聪。虽然座位还在教室的前排，但我觉得自己身处世界的角落，没有人看得到我，我也看不到任何人。 前一天，我向班主任辞去了团支书和语文课代表职务，只是说自己压力大，无法继续胜任。再前一天，我在她教室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直到她吃完饭回来。她看到我，脸上很别扭，似乎是见到我一天的心情就都玩完的感觉。在我刚开口要重复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难道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的时候，她已先抢过我的话头：“你别多想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好好复习吧，我们玩不起的!”说完转身就走进教室。突然，她又折回来，对彻底麻木的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忘了我吧。” 第一次高考的失败也没让我如此难过。我想不通，曾经那么亲密的一对，那么温柔、体贴的她竟是这么绝情。我觉得自己的心再次被掏空，没了支撑。我不知道那时我怎么走回班级，我不知道那时我是不是还存在。 几个月前的一个下午，还是备战第一次高考的时候，我递了个纸条给她，下课请她去我们教室的楼上。她接到纸条时很诧异，我的心像被猫抓了似的紧张。我们到了楼上，两人站定，我突然语塞，脸憋得通红。猛地，我像被电击似地一把箍住她，让零距离的两颗心感受彼此的跃动;我闭上眼，却感觉不到我们的心跳;屏住呼吸，时间似乎都凝固了。我等着她一把把我推开，再在我的脸上留下五道殷红的指印，就像电影里那样。一秒，两秒，三秒……设想的剧情没有上演，一丝狂喜涌上心头。正在我畅想和她牵手漫步田野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我，“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她丢下这句话就消失在这美妙的暗夜里。  我们恋爱了。 第一次高考的失败奏响了这段短暂爱情的哀乐。当我接过高考成绩单时，看着那个刚过三本线的分数，我知道，我无学可上了。 我找不到她，找了各种可能有效的方法都无济于事。我的心绷紧了，预感到最坏的结局。果然，她的密友带来了她的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五个清秀简洁的字：“我们分手吧”。从她密友口中我得知，她也落榜了。我脑子里突然蹦出“哀莫大于心死”这么一句话，全身一下子瘫软了。她可能是恨我吧。 一个农村的孩子没学可上，意味着父母省吃俭用积攒的学费就这样付诸东流。想到父亲已显驼像的后背，想到母亲渐趋霜白的两鬓，我想狠狠地捶打自己，不给父母争气、不为自己负责。但我真的没有一丝力气，心像被堵了一大团棉花，干涩难耐。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和我同哭的还有很多难兄难弟，我们是这场战争的失败者，注定要为失败背负沉重的包袱——来自父母、亲友、社会，来自我们羞愧的内心。 我无路可退，也无路可选，只有重新来过。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心酸过后已只剩疲惫，却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勇敢追!我，从现在起，再战高考。后来我得知，她也决心复读。想到还将在学校里看到她，我的心就翻江倒海。我知道我放不下。 与她在同一所学校复读，怎能心无旁骛。每天，在人群中，我刻意地捕捉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个举手投足，都让我心跳加剧。我必须有所动作，我要把她找回来。但她一句“我们玩不起的!”，把我的心再次打入深渊。我万念俱灰，于是出现了开头那滑稽的一幕。 复读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各科知识其实已经掌握，复读不过是巩固、夯实。日复一日地做题像是轮回，让人窒息。加上失恋的痛苦，有一段时间，我有要崩溃的感觉。但我摸索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减压方法——打篮球。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班上正好有一批篮球爱好者，我就理所当然地和他们“臭味相投”了。我们这些害群之马是班主任的“眼中钉”，他每次看到我在土场地上猴跳，总会上前来说几句“时光宝贵”之类的话，然后摇摇头走开。  虽然我们的场地是黄土铺就、篮板是木块拼接，但在篮球入筐的一瞬，兴奋堪比搞定一道数学难题。而“一片黄土地，两只木篮板，一群灰脸汉，一阵朗声笑”的场景也被同学津津乐道。我们吃晚饭的时间几乎被打球挤占，但在别人端着饭盒像看NBA似的观看我们打球时，我们的劲头就更足了。 这一天，我照例在晚饭时间来到篮球场。突然，在旁观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端着饭盒边吃边看我们打球，嘴角带着微笑。虽然她的目光扫到在我身上后会迅速挪开，但我知道她在看我，我感觉得到。我心猿意马，极力表现，打得比平时更加积极努力。自那天后，她每天都会去看我打球，有时四目相投，她会羞涩移开。但我知道，她回来了。 高四后半段，我们在这种默契中度过。如今，高考已经结束，我和她都考上了不错的大学。我不得不感谢复读和篮球，正是因为复读和篮球，才让我和她最终走到了一起。高中的那一段苦涩恋情，终于在高考后名正言顺。虽然青涩，但我们都知道，那是爱情。纵然这份爱，因高考迟来了一些。 王征 河南省内乡县高级中学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中文系-2009级 高考594分 如果你也有与友情、亲情、备考等主题相关的故事，不妨也跟我们分享下呀！请把你的故事和图片发送到 askme@fenbi.com，下一篇文章的主角也许就是你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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