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不让说不能说，为什么还要说

 

尽量说点什么，这是我的坚持

刘二哥

因为赶拍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组照片，昨天在外面整个忙了一天，深夜返回住处时，才发现前天写的有关“人民与公民”的常识帖已经遭到了劫持。文章被劫持自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我似乎也不必故意“大惊小怪”。然而这一次的劫持，在我看来却似乎仍有些不同寻常。

 

熟识我近来写作风格的朋友都知道，在当下逼仄的言论环境下，我在公共表达中已经不断地修正话语的尺度，力争不去碰触什么敏感的语汇——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以“怀着温情热爱自由”而自我期许的缘由。然而事实证明，我的这点自我审查的菲薄的“善意”是多么的一厢情愿。我在调高上限，他们却在不断地拉低下限，于是正常说话或者说点正常的话也就似乎变得越来越难了。

就像前天这篇讨论人民与公民概念的小文章，基本都是在一般意义上做泛泛的言述，并没有专意针对什么而为指涉或指责，就是怕一不小心又刺激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然而终于还是不能幸免于被劫持，常识之成为禁忌，大约也是我们时代的特色罢。

 

所以，那些希望我有更犀利明快的表达的朋友，那些嫌弃我的文字太过隐晦曲折的朋友，也请你们理解，我已经在我可以说的范围内尽量去言说了，真的。如果你们仍旧觉得不过瘾，我只好说声抱歉了。因为就像我在不久之前的 我承认我胆子很小，而且会越来越小 一文中所申明的，我无意做一枚宁要粉身碎骨也要砸向岩墙的鸡蛋，无胆也不会去做任何激烈冲撞的事情。我唯一的企望，不过是能在可能的尺度和范围内，重申一点被刻意扭曲和屏蔽的社会常识，如此而已。

当常识不可言说，这大约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无奈，而是一个时代的悲哀。在 什么也不能说，其实，什么也不用说 中，我曾说自己正在修习一门曲笔的艺术。现在看来，我的段位太低，水平太次，经常自以为温婉而被目为激越，自以为温情而被视为恶意。这当然是我的问题，但似乎也不能全怪我自己，因为很明显，有人掌控了一切，却又偏偏矫情和脆弱得不要不要的，尤其害怕别人说话，说任何他们不想听不愿听或者不想不愿其他人听到的话。

 

说话的游戏越来越不好玩了，也越来越好玩了。狄更斯说，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但可能也是最好的时代罢。一个人无法选择他的祖国，谁让我我生于斯长于斯，又深深地爱着脚下的这片土地呢。面对高耸的岩墙和巨大的权力怪兽，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仍然会不舍不忍不离不弃，尽量去说点不中听但中肯的话，尽量去重申和重复一点常识。不平则鸣，这也许是我的宿命，但也是我报效故国与无愧时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