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1日下午,在言几又书店举办了一场由《子弟》作者杨潇,与嘉宾《绿茶书情》创办人绿茶老师参与的读书沙龙活动。 活动就“何处寻子弟,哪里是故乡”这一主题,与现场读者进行了轻松惬意的交流。杨潇在《子弟》中写道:“中国本身就是个魔幻的国度。而他就生长在一个具魔幻色彩的地方——厂矿”,“写作的一种动力正是来自返乡,你需要不断返回地理上的、精神上的,或许根本不曾存在的那个故乡。”《子弟》聚焦于转型中国的失重故事,展示着思考者、幸存者、信仰者、流浪者的外在生存状态和内在心理世界。故事之中自有宇宙,那里有古老的回响,也有脆弱的灵魂。 每个人都是尽可能走得更远飞的更高,但每个人心中也都有故乡,而故乡就是牵引,绿茶老师如是说。不管多高多远,人到一定年纪就会越发有回归的冲动。会想回到内心的某个角落、记忆的深处,找一个能让自己安宁的频道,或者最打动自己的那根神经。然后我们发现其实我们真正想找的地方还是故乡。 存在于你我口中的故乡 “在时间的岁月中,永远没有自己的故乡。”杨潇与绿茶笑谈在返乡情怀上的共鸣,就是当你真正一次次回到家乡或者家人朋友身边时,你会发现故乡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你很难和家乡的人们处于同一个境下,这就是故乡难回的一个明确体验。你会纠结于是否回乡,思乡却又不想用这种方式寻找,于是很多人会寄托于文字、电影等形式,所以我们发现故乡其实是我们的记忆。 杨潇去年参加了一个去哈佛的交流活动,那时《子弟》还未面世。杨潇分享了这段经历中他对故乡与写作之间更深一层的感触。“故乡对我来说并非完全地理的存在。”杨潇定义,“它有更多的虚妄性,比如你看到老屋、出生地、母校,那种认同感会让你爱它,那就类似于面对故乡。”生活是流动性的,所以人们需要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小区域,只是具体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杨潇举了个小例子,在哈佛交流活动回来后,他很长时间无法调整,处于一种用国外眼光看中国的情况,脑子感觉如同“被蛛网缠住”,于是他每晚读唐诗,那让他找到了一个小空间,获得了片刻的安宁,这就是一种寻找的方式。 再比如,他在哈佛交流时期生活的环境有非常独立且开放的公共生活,在苏格兰公投事件时,在那里会有非常多从法理、从历史等等各方面的讲座及沙龙扑面而来,而这一点在中国方面是缺失,这种缺失感如何通过创造类似读唐诗的方式来寻找?杨潇采用日历、消息推送和哈佛时间保持同步的方式,持续了两到三个月,结束了这个反文化冲击。而此时,面对新的境况,我们可能又要开始寻找一个新的安宁方式。 和自己相处,和环境相处是社会上每一个人的矛盾,但却未必是每个人都在考虑的问题,也有不少人会觉得这是给自己找事,或者矫情,但这是生活的一部分,每个人都应该会面对。 不同时代的空间与交流 因为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个空间中,杨潇和绿茶紧跟着谈到的空间概念。比如朋友圈就是一个阅读空间,每个人都是借由空间与空间之间的交差来实现在自我世界的穿梭。比如绿茶就觉得杨潇的故乡——厂矿空间,是非常神秘的,因为没去过,也进不去。但现在但我们能轻易去到各地时,却很难再找到自己的空间,漂浮不定的同时大家会自发的创造自我空间,其实就是对内心生活的一个巨大提升。就像绿茶创建的读书会,杨潇向往的波斯顿小镇公共空间,微博微信都是一个空间,越小就越难离开。 为什么需要交差呢?因为寻找共同群体是一种对人和社会关系的认定,我们常思考,个体精神是否能够独立存在呢?或者必须要寻找其他连接方式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杨潇和绿茶问大家,你们小时候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绿茶说就是家后面的菜园,而杨潇说是三楼阳台外看到的东西,两条长长的铁轨和稳定的火车。人的知识结构形成蕴含着各种偶然因素,比如对于我,杨潇说,就是必须离开,借由火车,走到远方。 《子弟》里提到的灯光球场,其实就是大家“分享”的地方,精神作用就像今天的活动,现场观众和他们之间的这种交流。面对所有人都持有的怀旧情结,杨潇总是带有怀疑性,可能是因为这里所含的商业面,也可能是觉得其中有美化的趋势,一开始在书中杨潇就说故事自有宇宙,这指的就是很多可能性,杨潇解释道。故事不会是一维的,应该是一个环绕且开放的,故事的结构应该蕴藏着很多可能性和很多秘密,每个人应该谢谢自己“幼年空间”的故事,不需要有结论,只需要有结构,因为那里面会有很多即使你现在也未必能阐述明白的东西。 绿茶老师说故乡是阐述不完的,这勾着杨潇透露着一些宏大的写作冲动,不是为了专门写书,某种程度是被故乡所驱使,或者说为了对七年人物周刊工作或者父母等有个交代,想去阐述与记录,但却又发现难以实现,并非近乡情怯,而且一种固有模式。物质上的照顾已经覆盖了精神上的联系。这种模式很难打破,或者说持续打破,比如真正尝试回到故乡住上一年来看看自己能到到什么。 关于记录和非虚构写作的未来 “很难形容面对密度极大的变化和改变,自己应如何面对与共处。”杨潇觉得对他来说就是写东西,做一个记录者,游历者。他总觉得有太多太多应该被记录下的却没有被记录。 于是谈到了非虚构写作,在中国一提这个一般是指记者,绿茶说,我很关注非虚构写作群体的状态,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媒体出发的写作者,对社会的记录与观察有独到的角度和方式,和作者或者学者的研究作品不同。这个领域的创作会愈发深入、愈发具有有创造力。 杨潇就是其中之一,系统的去做这件事,随着越来越多的自媒体和记者投身到一线去做内容和产品,记录变成了创业大潮中不可忽视的部分,不在局限于媒体,而且每人都具备这样的功能,通过这种多元化的非虚构写作,能让我们更加清晰的对社会角度有点对点的认知。 职业病难除的杨潇向绿茶提了个问题:多大程度是社会真的需要非虚构写作,还是说这只是媒体人自我赏玩的东西,非虚构的热潮是真实的么? 绿茶老师直观地说:这其实是一个阅读的问题。中国的这种飞速发展,提供了记录的土壤,提供了非虚构热潮的发展可能,中国每天都在变,我们的记录是缺失的,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产品和人介入,需要这样的记录才是完整的,人们需要阅读来实现完整。就像日子,但生活密度足够大时,你需要日记来告诉你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子弟》的启示 每个人都想探寻和现实生活不太一样的地方。而走过、记录过、了解过的才会觉察出不同。我们总在小时候觉得南北差异非常大,但现在却感到每个城市和乡村已经逐渐趋同。 故乡主题的迷人之处就在于每个人的故乡都不一样,异域和故乡是一体的。作为记录者你怎么克服外来者的视角、认知、傲慢?而且,作为异域的家乡是不能自己表达的,就像杨潇的厂矿,是孤岛,也是缺失。那会让你觉得有伦理上的责任,为家乡发声。 而以上这些就是杨潇认为的,《子弟》最大的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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