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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家周博------合是自渡

 澹水老逸 2016-06-18


周博作品


合 是 自 渡


肖鑫(老蕉)


与周博兄相交也久,却从未谋面,最奇妙的是观照片而能知其人,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几乎每天都能在网上看到他的字。古人云“千里尺牍,欣然会面”,不想这种“象征交换”借网络得以延续。

多年前曾为周博兄写过一篇书法评论。那时他的书法正是“采百花”之时,从二王父子到王铎,从汉到民国,凡能纵其豪逸之气者,悉有所涉。所作无不以气势胜,正是血气方刚之表征。

十多年后,我与周博兄再相逢于微信时空,其容貌已增沧桑,唯雄视之眼神却有增无减。睹其书迹,恍然若不相识,惚而又似识得,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交会让我意识到,周兄之书法已然有了质的变化。如果说十年前周兄是以血气方刚之勇奋力地博弈于纸笔间的张力游戏,那么今日他真的是拈重若轻,指挥无不如意了。秦砖汉瓦、魏碑残纸在他笔下不再是历史封存之迹,全部洋溢着春草疯长的活力。书能入古形,可以动人之思,但这不是书法最具魔力的地方;能动人之心,才是书法的高境!十多年的积累蒙养,周博兄终于脱胎换骨,以心驭笔,涂涂抹抹,顷刻幻化出一片离离景象,生机勃勃,令人怦然心动。也许每个人的灵台都有一扇门等待它的主人去打开,周博兄开门之声是这等的清亮、鲁莽,旋即是豁然的狂喜。这种心境全都在字迹中呈现出来。我由衷地赞美这些澄明之迹,欣然地与字迹背后的老友会面,而老友站立是身后,正是“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周博兄以前要通过叩问古人来前行,现在,他径直走去,所经之处,芳草疯长。


 
周博作品



周知敏识   博观约取

——周博书法小记


陈 亦


人长万类,而自性或未识。天道自晦,敏求或可少窥。圣人作文艺以识自性,设道术并窥天机,皆方便法门,庸常缘径而求焉。

昔人有言,士之志远,先器识,后文艺。谓当先具器识方习文艺耶,吾知其不然。言先者,贵之也。人少习艺,未及器识。若壮犹器凡识庸,从众随流,制作必乏高格逸韵,无足久观也。

夫书契之作,适以记言,而点画之间,初已生意。至其繁华,趣理纷披,旨味隽远,得之者习不能已。若钟繇求蔡伯喈笔法不得,捶胸呕血,作贼盗墓,见书之耽人。乃今世虽浊,而犹多书痴者。

东坡曰:吾虽不善书,晓书莫如我。东坡信知书善书者。吾闻周博论书,亦以许之。以其书成立,其识洞澈也。

博生山海关,居秦皇岛,宜其书气息漭漾。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博亦有侠气,好游历,不嗜酒而来者不拒,醉且不顾。善作丈幅大字,气力弥满。因知其善得地气而自涵养也。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圣人得天独厚,吾等得之山海间也。

博书痴,退笔成冢。每购宣纸一箱,力疾书之千张。右军云张草犹当雁行者,自以才气过之,然亦畏其精熟也。博作小字亦精劲,挟以气力,擒纵横斜,才情变化,尺纸生动,而气息若将外溢。

博窥百家,下笔善得其风气。至其自制,融汇生象,不别彼此,而自有面目。今人到此,有足多矣。而来日方长,艺境无极,博将焉适乎。

某识博于中国书法网,号坦斋。尔汝往还,知其书道高明,而十年未识面。癸巳暮春,晤博会稽山阴,谈笑挥霍,旁征博引,多所发明。私论群公,无复网论顾碍,乃惊其识见透澈,古贤今人得失,历历若示诸掌。因知其勤读书,善精思,加以好学敏悟,力行不倦矣,非此无以具识若是也。

今所谓书家者芸芸,吾不知其所从来,抑将何往。书但手熟,不足久贵,步趋前贤,无以自立。前人之奇迹历历,一树生花,灼灼不同,各有才情器识也。博工夫既深,识见过人,风力初成,通会可期。加以枕肱读书,日新又新,其将所造,必有奇特乎。

博骨格清峻,意常闲而不远人,自性从容也。吾知秦皇岛有山海关,萧进士书题壮健。且魏武东临碣石,赋诗焉,颇欲往观。而未遽果行者,若未足为趋千里也。博曰:今某在,有鱼蟹美,时北戴河无事,可来共饮。曰:诺。

 


周博作品


周博谈艺


谈印象


大抵艺术创作的关键就是抓住相对的、暂时的瞬间,并从中挖掘出它永恒的和不变的一面,亦或者在永恒中寻求自我心灵的依托和共振,进而延续并阐述文脉传统,这两者都需要艺术家主体精神的介入,因为艺术作品所反映的世界并非外部世界的客观呈现,而是艺术家对历史和现实的印象表达。

波德莱尔说:忘记现时,放弃时势所提供的价值和特权,因为,几乎我们全部的独创性都来自“时间打在我们感觉上的印记”。“时间打在我们感觉上的印记”可以说是波德莱尔的历史性本质的最好概括,这是波德莱尔的印象解说,他在这一论断中强调了艺术家主体精神的绝对甚至是唯一的重要性。

波德莱尔并不孤单,马蒂斯也在《精确并非真实》中指出,作品打动人的力量并不依赖精确复制自然的形态,也不依赖耐心的把种种精确的细节集合在一起,而是依赖艺术家面对自己选择的客观对象时他那深沉的感受,依赖艺术家凝聚在其上的注意力和对其精神实质的洞察。

马蒂斯的印象解说,几与中国古典文艺观同调。龚定庵在北京对戴醇士说:西山有时渺然隔云汉外,有时苍然堕几席前,不关风雨晴晦也!方士庶在《天慵庵随笔》里说:山川草木,造化自然,此实境也。因心造境,以手运心,此虚境也。虚而为实是在笔墨有无间,故古人笔墨具此山苍树秀、水活石润,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或率意挥洒。亦皆炼金成液,弃滓存精,曲尽蹈虚,揖影之妙。这是中国传统文人的印象观——心匠自得为高。

瑞士思想家阿米尔(Amiel)总结的很好,他说:一片自然风景,是一个心灵的境界。多漂亮的句子,让印象充满了哲思的味道甚至是神性。




周博作品

 

谈艺术家灵魂的依托


我觉得,艺术家灵魂的依托。

首先,要有信仰。

艺术家要离开自然本能走向精神世界,把人的精神生活、精神需要提升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

潘知常说,信仰的本质是人的一种自我超越性,而审美正是这种自我超越性的见证。审美活动仅仅是受命而吟,仅仅是一位传言的使者,是信仰之维、爱之维莅临于审美活动而不是相反。

这里特别要指出的是,信仰所表现出一种严重关切或终极关怀的态度,是无条件的。就是说,不以自我欲望的满足为原点。

其次,想象力。

立普斯说:审美的目的,不是为了寻找外在的对象,而是为了创造出在外部或者内心中原来都并不存在的东西,不是为了获得某种知识,而是为了获得生命的内在感动,不是为了形象地认识世界,而是为了体验精神的自由享受。

艺术家要具备再造一个现实中不曾有过的想象世界的能力,就像黑格尔说的:“最杰出的艺术本领就是想象力”。 想象力是一个人精神的灵魂和艺术创作得以产生的精神力量,即艺术创作的本体精神。它是文学艺术给人以诗性智慧和力量的源泉,让艺术家不断努力超越庸常的社会现实,是体现艺术家精神深度与思索广度及其艺术意念与品位的核心素养。

第三,自由精神

关于自由意志和独立精神,陈寅恪说: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一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俗谛”在当时即指三民主义而言。必须脱掉“俗谛”之桎梏,真理才能发挥,受“俗谛”之桎梏,没有自由思想,没有独立精神,即不能发扬真理,即不能研究学术。

陈又说:我认为王国维之死,不关与罗振玉之恩怨,不关满清之灭亡,其一死乃以见其独立自由之意志。独立精神和自由意志是必须争的,且须以生死力争。正如词文所示,“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斯古今仁圣同殉之精义,夫岂庸鄙之敢望。”一切都是小事,惟此是大事。碑文中所持之宗旨,至今并未改易!

陈寅恪还谈到:我决不反对现政权,在宣统三年时就在瑞士读过资本论原文。但我认为不能先存马列主义的见解,再研究学术。

陈的这些表述,是对自由意志与独立精神的最好阐述,这种表达本身,需要极其清醒的认识和巨大的勇气。

反观当下,在意识形态领域,随着自媒体的蓬勃发展,实际上,阻碍自由思想与独立精神的障碍得到迅速的消解,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解放思想的最好时代。

但是!

经过十年文革,中国文化传统脉络被连根拔起,灵魂再无依托。近几十年的不择手段只求发展,并在这一进程中不断碾压大众心灵,形成了极端现实主义的国民心理结构,使逐利与投机作为一种典型的群体心理现象无处不在,并一直在默默而深刻地影响着我们的社会、思想和行为。每一个个体很难淡化自己在社会生活中的得失观,也较难以更长远的视野和更辽阔的心怀来思考问题,并进一步“反射”和“强化”这个社会的集体无意识,使被“蒙蔽”的自身心智无法被唤醒。

但人们对思想、自由的渴望从来不曾消减,这就应运而生大量披着思想外衣的“心灵鸡汤”,和披着文化外衣的于丹、余秋雨式的幸福歌谣,让人们在自我麻痹中构想心灵图景。当鸡汤在微信、微博,在每一个指尖像僵尸舞一样蔓延开来,这个时代的救赎几近无望。

 

 
周博作品


随口说说


说实话,我对清末民国以来花鸟画创作所达到的高度,是不满意的,没有像八大、徐渭那样开一代风气的巨匠。达到扬州八家那个水准的,也并不很多,比如说金农,虽然他有很多代笔作品,但他那些精品在文化层级上所达到的高度,我个人认为,后来还没有人真正达到,这可能是学养积淀的关系,也可能是时代风气使然。

从扬州这几位艺术家开始,从那个时代开始,实际上艺术家的生态环境是变化了,早前的艺术虽然存在各种直接间接的买卖关系(以前我们对这一点是忽视的,当代一些学者,比如高居翰、白谦慎等等,有很多关于艺术家与赞助人关系的论述,在当代的学界,这也是显学,成果渐多,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但没有后来这样直接,但这其实不是最致命的。

最要紧的是,受众变了,我们看傅山的朋友圈子,赞助人的构成,看看石涛、八大的赞助人构成,还是以学者、科举官僚为主,到了扬州八家这个时候,就是商人为主,买卖关系构成以后,画家不考虑受众的风格接受程度,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到民国时期,挂单买卖,完全是一种商品交换的模式,我们可以看到吴昌硕、齐白石很多非常俗化的东西,不能说这是一种迎合,但他未必全然坚守了自己的审美认知。

当艺术家的知识结构、受众群体都在变化的时候,要求一个艺术家超越这个时代,实际上是非常困难的。

我以为一个艺术家,在某种程度上,需要退避,避开社会的发展的需要、需求,也不能说他是堕落,一味的发展就是向上吗,我看未必。我们几十年来的社会形态变迁、思想形态变迁,一定是向好吗,也未必。所以说退避是不积极的生活和艺术态度,我是不同意的。

我反对的恰恰是这个积极,比如,我要让认可多一些,受众多一些,赞扬多一些,这个肯定是积极的,但在现在这个社会文化结构当中,这个积极的因素他的反馈未必是正向的。因为我们的受众变了,受众的文化形成路径造成了当代审美的严重堕落。这个时候积极也就变成消极的因素。

所以我认为艺术家应该更偏离一些,也不是回避。不迎合不拒绝,这个状态大约相对是比较好的一个状态,从容吗。让笔墨、思想都更本真,更朴素。把胸中的万千丘壑都内花掉,出以平和,这个人就了不得,这个艺术就了不得。这其实才是中国艺术的本质属性与本体诉求,最起码是一个主要的方面,像齐白石一样,在通俗里边求得大雅,或者像吴湖帆一样在精整里边求高华,都是一种执着,我们也不用替前人开脱,这个执着没有了,艺术的境界自然不一样了,当然,是因为人的境界不一样了。


周博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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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别署坦斋,汉族,1977年生,河北山海关人。自幼学书,兼及文史。书法作品多次参加中国书协主办的全国展、单项展和各类艺术团体、机构主办的学术邀请展,有散文、文艺评论近三十万字散见于各类报刊。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河北省书协学术委员、秦皇岛市书协副主席、中国书法网总版主。供职于秦皇岛市文联创作院,专业方向为书法创作、文艺理论研究,兼及绘画、篆刻创作与古文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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