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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宝峰 《水浒传》里的两个泼皮，一个是发迹之前的市井流氓高俅，一个是“不作不会死”的没毛大虫牛二，这俩泼皮可说是“泼”得“名”满天下，“皮”得家喻户晓。其实，《红楼梦》中也有一个泼皮，叫倪二，这位仁兄却“泼”中有“侠”，很是另类，堪称“红楼好泼皮”啊！ 《红楼梦》第二十四回，为了能在贾府谋个差使，贾芸去找母舅卜世仁，希望赊些冰片、麝香，以打点凤姐。谁知卜世仁果真“不是人”，不仅不念甥舅之情，反而数落羞辱他了一顿。一怒之下，贾芸离了母舅家，一路上烦闷悲凉，结果不留神，一头碰在一个醉汉身上。那醉汉张口就骂：“臊你娘的！瞎了眼睛，碰起我来了。”贾芸想躲开，早被醉汉一把抓住，抡拳就要打。贾芸一看是“紧邻倪二”，赶紧叫道：“老二住手！” 刚一“亮相”， 寥寥数语，倪二那种“比流氓狠，比无赖凶”的泼皮本性，就活灵活现呈现在读者眼前。原来，这倪二“专放重利债，在赌博场吃闲钱，专管打降吃酒。如今正从欠钱人家索了利钱，吃醉回来”。 贾芸把向卜世仁赊冰片和麝香空手而回的事告诉了倪二。倪二听了义愤填膺：“要不是令舅，我便骂不出好话来，真真气死我倪二。也罢，你也不用愁烦，我这里现有几两银子，你若用什么，只管拿去买办”……“这银子我是不要利钱的，也不用写文约，”一面说，一面从搭包里掏出一卷银子来。贾芸对这个放高利贷的主颇有顾忌，倪二大笑道：“闲话也不必讲。既肯青目，这是十五两三钱有零的银子，便拿去治买东西。你要写什么文契，趁早把银子还我，让我放给那些有指望的人使去。”最终，在倪二的帮助下，贾芸打通了凤姐的关节，在贾府谋了一个负责栽花种树的工作。 在一般人心目中，像倪二这样的泼皮，都是见利忘义、阴险凶狠之徒，寡廉鲜耻不可理喻，即便放在今天，也是公安机关严打的对象之一。但是，曹雪芹偏偏给了倪二一副侠义心肠。 连亲舅舅都袖手旁观，一个泼皮无赖却仗义相助，眼都不眨，便把十五两三钱银子，尽数给了关系并不亲密的贾芸，着实引人深思。要知道，刘姥姥第一次进贾府，费尽心机好话说尽，才讨了二十两银子，而这二十两银子让刘姥姥一家生活大为改观，甚至接近于“小康”。所以，十五两银子在当时可说是一笔巨款。难怪曹雪芹在回目中用“醉金刚轻财尚义侠”称赞倪二，也难怪脂评说“倪二、紫英、湘莲、玉菡四样侠文皆得传真写照之笔”。 其实，倪二的“泼”中有“侠”，源于他的一念之善，正是这种一念之善，才成就了一个泼皮中的英雄，才打动了几百年来的无数读者。 “一念之善，景星卿云”。很多时候，一个看似小小的善念，小小的善行，都有可能成为自己或别人生命里的转折点。为人要懂得善护念、护善念，心中常存一念之善，平日多行一善之劳。或许那些美好，就在不远处等着你。 如果喜欢此文，请关注公众号“健心坊”阅读更多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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