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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许晴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英雄主义

 王浩然 2016-06-18

有人说,互联网的发展一直是在骂战中前行,在这之中做出过贡献的艺人很多,林志玲、叶璇、以及这两年的许晴。许晴的梗很多,公主病、作、矫情、与小鲜肉同台的故作天真,很多、让人奇怪的多。直到在那些负面评论里发现刷屏般出现的“老”、“大妈”,好像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在本该世故、稳重、在本该筹备夕阳旅行团的年龄却没做“该做”的事情。

有一段时间,网上疯传着她在《快本》节目上望着张翰的截图,眼神一如既往地深情与娇媚,这一幕曾被网友制作成小动画,成为她假、矫情的铁证,但我后来又看过许晴的其他几期访谈,发现她在与任何人交流时眼神都是如此,认真地望着,注视、感受着对方的言语与背后的情绪,呈现出一种不自知的专注,哪怕是思考的时候,也极少闪烁飘忽。

我也曾经在某节目后台看到过许晴,她当时被一大群人围绕着往外走,这期间她一直笑着,露出标志性的酒窝,神色里像是要流出蜂蜜来。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她走路的姿态,她当时双手空空没有拿任何东西,走路的时候,两只手翘起来,像小女孩一样。

对,许晴的状态,就是无论处在哪一个年龄阶段,都不自觉地流露出天真。天真到缺乏痛感,所以在面对挫折的时候,就流露出自然而真实的“被伤害”,会在镜头下的欧洲街头嚎啕大哭,于是变成了“作”。

痛感是一种习得的过程,有些人早,有些人晚,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有些人在反复经历的过程中百毒不侵。大多数成年人都已经在成长经历中习得了痛感,并因为痛感学会了自我保护,于是或多或少地变得世故,世故得本应如此、理所当然,区别不过是有些人略懂皮毛,而有些人精通于此。那么,缺失了世故的成年人,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又有什么奇怪?“没有被伤害过,我不知道被伤害的感觉”的天真许晴,注定了是一个异类。

只是奇怪,如果世故的程度本身并没有好坏之分,每一种选择与经历让我们终成为我们,那么少一点世故怎么就活该被谴责?

马良在《人间卧底》中写,“我觉得完美的人生,是在少年时期就很老了,有一颗多愁善感,满是抬头纹的心,然后他慢慢长大,慢慢变得越来越年轻,年轻得像个无所畏惧的混蛋。”我当时在旁边写到,“少(shào)去经事,老若顽童”。如今,我依然认同且期待马良的完美人生,但同时也认可另外一种可能,“shǎo去经事,老若顽童”,也许看上去不如前者高级,但也未尝不是没有痛感的人群中的幸运儿。

毕竟,“当儿童有机会接触到从前密藏的成人信息的果实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逐出儿童这个乐园了。”贝特尔海姆在《童话的用处》中的这些话早已在这个时代不断印证,让人心惊。

我喜欢摄影,在旅途上镜头总是不自觉地朝向小孩,拍摄时若不小心被孩子们发现,他们大都或是好奇或是怯怯地望着我,若父母陪在身边,还会稍稍逗逗孩子,让他们冲着镜头笑。但有一次在西藏旅行时,在纳木错湖边看到一个瘦瘦高高,长相清秀的女孩,当我举起相机时,她神色突然变了,眉目间透着凶意,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我,大声地咒骂,我毫无预设地就捕捉到了她凶神恶煞的姿态。后来在拉萨的街头,我又遇见坐在台阶上玩耍吵闹的三个小孩,心生怜爱地想要拍他们,三个小孩发现我时,突然凑到一块抱到一起,把头深深地埋下去,不看我。

 

回到旅社我想了很久,为什么他们呈现出与其他地区小孩截然不同的反应,是不是旅行者拍摄者太多而让他们反感自己被暴露在镜头下,还是大人们告诉他们面对这种处境时要这样做,还有同行旅伴的猜想,“他们抱在一块很害怕的样子,会不会以为你拿的是枪?”

这时我才明白,在对整个人生进行初始编码的童年里,几乎所有的孩童行为来自于外界的干扰、大人的教导与经验的模仿。

我们一边为没被大人们藏好的“险恶人间”,让那些有兽性、敏感、有力,但无恶意的儿童多出些“世故”的烙印而可惜,一边却又谩骂没有痛感的天真成年。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这么奇怪的矛盾。

当然,还是有人喜欢许晴,愿意为她的天真造梦。我想这可能与大人给小孩编造童话故事、或者童话里总有那么多人想要保护公主有着某种奇异的共性。以保护“二”到没有痛感的人,在这惶惶人世中留住天真。

也许,还有另外一种机会,比如英雄主义。

人性与智慧中的力量所能创造出的可能性总是令人惊讶,但能创造出奇迹的非信仰和爱莫属。因为对人类关系的天真,所以信任,因为对世界天真,所以哪怕“看清了这个世界,依然爱它”。不再衡量爱情中的得失利弊,不在意旗鼓相当势均力敌,有痛感且明知痛而为之,愿意去相信一切可能性,各种英雄主义里总能淬出天真的原型,这种可贵的感性,常常让人觉得温暖又可爱。

前年参加过一个关爱留守儿童的活动,传统的流程,领导发言,拍照,表演,发放文具书籍。活动间隙,我看到一个站在角落里抱着新书包发呆的小男孩,我走过去笑着对他说,要开学了呢可以背新书包啦!结果小男孩望着我的眼睛说,“我不会背新书包呢,我旧书包还没烂呢!”

我愣了下,又接着问,“以后想做什么呢?”

小男孩怯怯地笑了,说,“想当军人哪!”

我们都错失了天真地想当英雄的年纪,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们选择以任何一种姿态在这个世界尽力地活着都自有它的道理,不管为了生存,还是为了梦境。人们在世故和天真的博弈中得到了不同的结局,懂得欣赏这不重复的皆大欢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已经是天真的胜利。

我只期待有一天爱人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你的面具真好看,你也是。”

文|夏偲婉

责任编辑:孙大清 PP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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