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 (唐)王建
人初生,日初出。 上山迟,下山疾。 百年三万六千朝,夜里分将强半日。 有歌有舞须早为,昨日健于今日时。 人家见生男女好,不知男女催人老。 短歌行,无乐声。
今天父亲节。中国是一个讲究孝道的民族。“二十四孝”的故事,亲尝汤药、卖身葬父、百里负米、芦衣顺母、涌泉跃鲤、卧冰求鲤、扼虎救父、恣蚊饱血、弃官寻母……一个个感天动地,十分的沉重。 因为过于沉重,所以无法抒情。中国的诗词浩若烟海,但不管是歌颂父亲,还是歌颂母亲,都没有多少人写。写得好的就更少,少得比上海夜空里的星星还难得。歌颂母亲的好歹还有一首:
游子吟 (唐)孟郊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歌颂父亲写得好的,依大仙有限的见识,真就没有一首脍炙人口或者耳熟能详的。但是,今天来念的这首诗中有一句,“人家见生男女好,不知男女催人老”,也很贴切。意思是,都认为生了儿女很开心,岂不知,生了儿女就会加快父母的衰老。说人生代际更替的的诗句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这些诗句好在有一个“催”或者“推”字,因为有儿女的存在,父母更加辛劳,操心而费力,所以老得更快。也因此,现在才有很多丁克的家庭存在,省得烦,就老得慢。 这首诗通俗易懂。人呱呱坠地,就像太阳刚刚出山。往上走得很慢,但往下走的时候很快,比如人的成长很慢,衰老很快。即便人生能够活到一百岁,夜晚就占了一大半时间。分将:分掉。强半:大半。所以要及时行乐,及时孝敬父母。 前面说到丁克。再接着说几句。大仙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但对丁克的做法,大仙是不欣赏的——事实上,大仙劝说好几个丁克朋友改变了想法。虽然他们也对大仙抱怨太辛苦,但大仙觉得这是积阴德的事情。 实际上,做父母如何辛苦,孩子是体会不到的。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能知道。昨天见到了老朋友ZH,原来《文汇报》的记者,与夫君、儿子去了加拿大三年多。这次见面,带着八个月的奶娃,背着一个包,塞了奶娃的食品和用品。大仙开车去地铁口接她母女。离开时,大仙仍旧送她母女到地铁口,下车时,大仙说,你真不容易,手上抱着娃,背上背着包。她回头粲然一笑:人的潜力都很大。 与其说是潜力,不如说是母爱的力量。那一刻,大仙看到了母性的光辉。
大仙记得的母爱并不多。因为母亲早逝,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了。 父亲的印象很深刻,在旱地里干农活,带着我;在稻田里插秧,带着我;做手工活,带着我;帮人家写春联、喜联,带着我——当然,大多数时间,都不让我干活,我就在在一旁背课文、背诗词,间隔一会儿,父亲就笑眯眯的夸奖一句。后来想,他当时可能啥也没有听见吧。去山村小学教书,偶尔也带着我,路过的地方有一大狗,大仙自小怕狗,父亲就把我背在肩上,稳步通过,父亲说,见到狗,不要慌,也不要跑,你怕狗,狗其实也怕你——这话,启发了大仙很多年,这岂止是说狗啊!
记忆中最早的一件事是,大仙很小时,在二姐家突然得了一种急病,父亲闻讯赶来,立即背着我,从崎岖的山路下山,一路叫着我的名字,生怕我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我就迷迷糊糊的回答。后来,大仙知道,父亲的长子,如果活下来,就是大仙的大哥,据说小时候极其聪颖,过目不忘,就是因为一场急病,一天内就离开了人世。早晨,父亲去几里外的乡村小学教书时,还挥着小手与父亲作别,等到下午回来,已经阴阳相隔了。估计,父亲背我急匆匆去医院时,心里肯定万分的焦虑、又在万般的祈祷吧。 今天父亲节,父亲健在的,回去陪陪老父亲,凝视一下他的白发或皱纹,握握他粗糙的手,这双手曾经也光滑过,曾经是你唯一的依靠。如果,如果象大仙一样,父亲已去了那个世界,那么站在父亲的坟茔前,来一个跨越时空的对话,你对人生可能会醒悟很多,懂得很多曾经教过你而不被你接受的话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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