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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塑料袋不回收，功在当代利千秋。 文 | 混乱阈值 虽说 08 年奥运前夕塑料袋就不让随便给了，但真正坚持只用环保袋的又有几个人呢？ 尽管自重不足五克，却能装七磅重物；塑料袋非常便宜，大约每个才一分钱，很多商家甚至不介意免费发放；它们单薄廉价，但却特别实用，晚上下班买菜回家，第二天早上还能带垃圾出门。
然而，这种现代奇迹却沦为环保人士、左翼政客和其他无知好事者的众矢之的。今天，有数十个国家禁用塑料购物袋，或对其收费。它们都有各自的说法：海岸国家把窒息而死的海龟怪在塑料袋头上，而内陆地区则指责塑料袋造成了土壤污染。 ▍误食塑料袋而亡的海龟 稍有常识的人就会看出，这些说法不过是为审美的、符号化的环保行动背书。那么，二十世纪最具有效率、最节省资源的发明之一是如何成为进步人士眼中的妖孽的？ 塑料袋是如何炼成的 塑料袋发明之前，如果购买小件物品，人们一般用篮子装，大件则是车载马驮。用帆布或其它耐用织物来包裹脏乱或易碎的物品，比如肉或糕点，但细菌就藏匿在这些重复使用的袋子里，污秽程度甚至肉眼可见。 ▍在电影《荒野猎人》中多次出现了用粗布袋运载物品的场景，说明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之下无暇顾及食品安全问题。 十九世纪早期，因为纸张足够廉价，商人开始用纸包装商品并用绳子捆绑——这在便捷和卫生方面都是伟大进步，并在随后的一百年里轻松主宰了包装市场。 直到 1898 年，德国化学家汉斯·冯·佩希曼（Hans von Pechmann）在实验室捣鼓甲烷和乙醚时，碰巧注意到一种被称为聚亚甲基的蜡状凝结物。很可惜，当时没人知道这种黏糊糊的东西能用来干什么。又过了 30 年，杜邦公司的化学家们才发现了类似化合物：聚乙烯。
1953 年，威廉皇帝研究所的卡尔·齐格勒（Karl Ziegler）和埃哈德·霍尔茨坎普（Erhard Holzkamp）发明了高密度聚乙烯（HDPE），还因此获得了 1963 年的诺贝尔奖。然而，在白色垃圾传奇里，真正的恶棍是斯滕·图林·古斯塔夫（Sten Gustaf Thulin）——他老想出了在 HDPE 上打孔的歪主意，创造了环保人士恨之入骨的塑料袋。 让市场说话：1983 年时只有 10% 的杂货店有塑料袋，到 1985 年这个份额就飞速上升到 75% ，塑料袋改变了当代生活。 ▍花鸟鱼虫市场一景，塑料袋用途非常广泛，它在极大地便利了生活。 蓬勃兴起的环保运动被新情况搞懵了——森林保护在 80 年代是大件事，用塑料袋替代纸袋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耗费化石燃料造塑料袋也不好，真是按下葫芦起了瓢！这两种袋子在当时都没法回收利用，让善良的消费者搞不清到底该选哪个。 莫名其妙的替罪羊 直到 2007 年，出于先知先觉的担忧，旧金山成为了美国第一个禁用塑料袋的城市。随后芝加哥、奥斯丁、波特兰和夏威夷群起效仿，纷纷抱怨塑料袋导致浪费、污染甚至气候变化。 民主党挂帅的加州声称塑料袋在海滩垃圾中占 3.8% ，几年后这个数字被提高到 8% 。达拉斯市议会也认定辖区内 5％ 的垃圾是塑料袋。然而调查显示，所有塑料袋加在一起仅占全美可见垃圾的 0.6% 。 当然，有些塑料袋确实进入了海洋。禁用或管制塑料购物袋的初衷之一，就是保护海洋野生动物。很多组织声称，每年有超过一百万只鸟和十万只海洋哺乳动物以及海龟吞食塑料袋或被塑料袋缠绕而死。 ▍备受塑料袋「困扰」的海洋（左）；网友自制另类「反塑」宣传图（右） 但归根到底，没有什么证据证明确有其事。对大型哺乳动物来说，捕鱼装备才是大问题，而不是塑料袋。 那么气候变化与塑料袋有什么关系？以普通的高密度聚乙烯（HDPE）购物袋作为比较基准就会发现，棉布袋需重复使用 131 次，才能把碳排放量降低到一次性 HDPE 塑料袋的水平。这个夸张的数字还是基于塑料袋不会被重复使用的假设，也没有把用热肥皂水定期清洗布袋时消耗的能源和资源考虑在内。 ▍居委会为推广「环保袋」可谓煞费苦心。 大约有 65% 的美国人会用塑料袋继续装垃圾。而讽刺的是，市场研究公司调查发现，消费者去购物时有 40% 的可能忘带可重复使用的购物袋，最终还是需要用塑料袋或纸袋代替。 所以限塑本身就很一厢情愿。举个例子，旧金山零售购物塑料袋的禁令在 2007 年生效后，消费者无法再获得免费塑料袋了，结果仍旧合法的低密度聚乙烯袋的销量飙升了 400% ，还不如原来环保。 出门到底拎啥好 「在美国，每年一千亿只废弃塑料袋需要耗费 1200 万桶原油来生产。」这类说法出现在从《纽约时报》社论到环保宣传册的各种地方。然而这个数字的原始出处谁也说不清楚，就算它是准确的，也真真是九牛一毛——美国人每天起码消费 1900 万桶原油。 甚至可以这么说，关于原油消耗的焦虑全都是少见多怪，因为几乎所有的 HDPE 塑料袋都是用天然气而非原油制造的。1981 年到 2012 年间，只有 3.2％ 的聚乙烯袋由原油制造。原因很简单：用天然气生产乙烯要比原油便宜多了。即使原油价格下降了，塑料袋主要由原油制造的说法也是无稽之谈。 ▍美国规模最大的塑料袋生产商之一 Hilex Poly 公司的塑料袋生产现场，该公司一直在带头抵制全美一浪高过一浪的限塑令，但还是于2014年收购了全球最大的纸袋生产商 Duro Bag 公司。 根据美国环境保护局的统计，美国人在 2010 年丢弃了 69 万吨 HDPE 袋，其中大约三万吨被回收。这意味着有 66 万吨塑料袋被扔掉，主要是被直接丢到垃圾填埋场。但是同年，美国人还丢弃了 68 万吨「可重复使用」购物袋，没有任何回收利用。换句话说，在垃圾填埋场的购物袋里，可重复使用的环保袋还稍多一些。 尽管从塑料袋中回收塑料一度有利可图，但现在情况变了。原油和天然气的价格已经下降，意味着直接生产新塑料袋要比通过复杂费力的程序回收旧袋子便宜靠谱。 ▍常见的「反塑」环保活动中经常会出现中小学生的身影。 更需要注意的是，起码半数可重复使用购物袋中存在大肠型细菌。只有 18% 的购物者每周清洁购物袋至少一次。2010 年诺如病毒爆发起因就是九名足球队员食用了被污染的环保袋中的食物。 回到 1999 年，那时还没有人动手打击取缔塑料袋。但面对「纸袋还是塑料袋？」这一问题，回答「塑料袋」已经开始让环保主义者不爽。在那年获得奥斯卡奖的电影《美国丽人》中，有一幅「意味深长」的画面——象征晚期资本主义恶果的塑料袋——在风中文艺地旋转。 ▍第72届奥斯卡最佳电影《美国丽人》中经典的塑料袋场景，展现了「以丑为美」的魅力。 但事实是塑料袋并未导致下水道堵塞、河流淤积、海洋动物窒息或全球变暖。相反，如果我们要负责任地生活，它们可能是最可靠的选择。 别相信那些文青，塑料袋是个好东西。
编辑 | 史祥莆 美编 | Marcel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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