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楼顶静悄悄地看云的时候,小儿子拿着英语复习题静悄悄地走到我背后,只待我转身的那一刻吓我一跳。沉浸在“云没有过去亦没有将来”的思维中的我着实吓得惊慌失措甚至生气“你要吓死我呀,你复习还不到十分钟就到我身边来了。走,下去。”语气很重,没有笑容。孩子乖乖地回到沙发上,把试卷摊在茶几上。母亲搬了一条凳子独自站上去摘黄皮,数颗后交给我,说:“吃点吧,房东前两天摘过后不要了,今天我还帮他摘了一个火龙果下去,才结了一个省得人家上楼,人家还说叫我给孩子吃,你说我们怎么随便吃人家东西。”不知是怕我责怪还是怕我不吃。她说明了缘由。大孩子中考完刚接回来,为了志愿的报考和我有点分岐。情绪并不高。问他考试情况,便说:“最好不要考得太好。”其他的都不知道了。我审视着他无表情的脸,无心地吸着果子,情绪有点感染。一直认为自己孩子可以平稳过渡叛逆,如今默默忍受着不想多言语。站在黄皮树旁,并没有帮他外婆做任何事情。一会进房间听收音机。我坐在茶几旁,小的因为哥哥考完有点心猿意马,庇股很不稳,我拿起书坐在他对面,半小时不准动的活动开始,孩子很无奈,和我一起学习,渐渐地情绪好多了,时间超了,脸上却有了笑容。回头看他的语文作业,做练习那一栏他打了个“X”,我说“怎么回事,练习呢?”“孩子说,:“没有,老师说要自己买。班上才三个同学买了。”我说,“怎么没听说你要买练习呀?”“不买呗,买了也不一定能考好,我只学数学和英语算了。”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我听不见。看出来孩子心理的害怕,“你语文已经下去了,妈不帮你上不来了,暑假你还是去补一下,妈再帮你一把,就不怕了。”说着孩子的眼泪就出来了“我又不知道要不要买,老师也说随便我们买不买,想着买了的同学也不一定能考好,所以我就不说了。” ![]() 不知是怎么将自己一步步限入这种局面的,一切是那么地寻常,一切都在发生变化。就连自己在一些咄咄逼人的场景中开始慢慢隐退,限入孤独,却暗喜这份孤独带给我的平静。经常想起年初三的那天,我不顾一切想带弟媳去玩一天,瞒着家婆与孩子,晚上回家热水瓶是空的,热水灌也是空的,桶里没有水。小叔子和夫一人咬了一根甘蔗,我却脸都没洗倒在床上。家婆一大早责问谁吃了一大堆不扫。因为口渴,我很早就起来做饭烧水了。我说,“是你两个儿子吃的,我们一滴水都没得喝。”她讪讪地笑了。不知那时她心理是否会好过些。我经常拿这些事和宝玉的奶妈李妈妈或赵姨娘比,李妈妈为了一口茶一块饼来证明她的存在,证明她的劳苦功高,而赵姨娘觉得地位卑微一直指桑骂槐,其实是自己的无法自拔。想来想去,是一种不安全感,一种不被重视感,一种自己不知放位造成,少了一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大智慧。孤独的我,经常想自己处在什么位,哪些是自己该做与不该做的。夫曾说过的一句话“你什么都好,就是处理不好和娘家的关系,早知你这么为娘家,我就不娶你了。”当时听这句话,心在擅抖,在绞痛,在后悔。因为我也早知这样,就不嫁了。不过只是当时的想法,回头想想生活何尝不是一个人的生活,就算再疼女性的宝玉或赵明诚,终究女人过得还是自己的生活。没必要要求太多,更没必要所期待太多。人生,看透了就是一个散字,不过是迟早罢了。 ![]() 自从会走那条乡间小路后,尽管路程偏远。还是欣欣然地上路,喜欢的是人间烟火,不知道卷起裤腿看鱼塘的脚上蚊子多不多,割草的手酸不酸,草叶刷过的皮肤痒不痒,汗水浸透的背累不累。一天到晚呆在空调房,和着那种所谓的怨天忧人此刻那么地随意而安,心甘情愿。车中响起《童年》那首歌的电子琴声,轻快中带着点惆怅,一种岁月无痕的悲伤,那么老人家的反映何尝不是更易理解,可我拿什么去谅解生活中的一切,一种无力感犹然而生。车窗吹过清新的空气,阳光洒在左脸,右边的江水清幽地流着,鸭子停在夹版上,一点都不吵闹,看起来也不想打破这里的宁静。而我必须离开,因为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抱着一本书的沉默,反复想着书中的细节,呆呆地看着早与晚的云彩,想着它们的命运。站在高楼,《二十四楼》的歌声回荡,“从二十四楼阳台看出去 回到我们的过去 虽然那年的冬季 让你觉得很委屈 有些埋藏很久的话 说了怕不美丽 放在心底 却变成回忆 晴转阴 一颗心 逐渐有热化成冰 感情从来不是儿戏 是你的任性 没有人会相信 我从来没怪过你 就算那些满城风雨 曾经伤害过我和你。”一字一句浸透心扉。忧伤的旋律挽着那一份孤独,看水中波光粼粼,路灯成了从不带忧伤的烟花,一簇簇闪烁着七彩的光芒。人比烟火寂寞,心却似水涟漪荡开心胸,世间浮华,我又岂能独守一隅,独树一帜,与其认真,不如随意。 喜欢一个人的平静,也爱上一个人的孤独,世间乐趣无边,我只独守静坐。思维在一个个画面畅游,嘴角上扬,眼中含花。自古情深不寿,仰望那一道风景的同时,自己何尝不是一道风景,不必牵强,不必追寻,牵手有情,放手随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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