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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帝国、亚历山大帝国、罗马帝国是世界古代史上三个通过战争征服而形成的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大帝国。毫无例外，这些帝国都是通过一连串的战争和兼并建立起来的庞大国家。不容否认，战争除具有破坏性作用之外，还具有对闭塞状态的突破性作用，是古代文明交往的一种重要形式。古代文明的传播与交往正是通过战争这种形式得以进行的，因此，通过征服战争而形成的古代帝国在人类文明的交往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壹 文明的交流是以文明的互动为前提的。早在爱琴文明时期，希腊的居民就与相邻的埃及、小亚、西亚等地区的古老文明有所接触，克里特文明就深受西亚和埃及古老文明的影响。公元前8到公元前7世纪，地中海世界更是出现了一种文化交流空前频繁、活跃的局面。东方人不仅带来了自己的技术、科学、诗歌、神话，也带来了自己的字母和书写理念。东方文化的输入极大提升了古希腊的文明水平，使其得到了“跨越式”的发展。希腊人对古代东方文明的汲取如此之深，如此之广，以至于德国学者伯克特称赞此时的希腊发生了一场“东方化革命”。的确，希腊半岛和小亚细亚的希腊城邦因毗邻东方，得以近水楼台地吸纳已有的东方文明成果。因此，公元前8世纪希腊世界在经济复苏之后迅速出现了文化繁荣的局面。这种文化繁荣绝对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是建立在两河流域、尼罗河流域两千多年文明演进的深厚基础之上。正如米利都的赫卡泰欧斯所说的那样，“希腊人长期以来就认为自己是埃及文明的子孙”。美国科学史专家萨顿更是强调：“希腊科学的基础完全是东方的，不论希腊的天才多么深刻，没有这些基础，它并不一定能够创立任何可与其实际成就相比的东西。 我们没有权利无视希腊天才的埃及父亲和美索不达米亚母亲。”因此，英国学者默里在1993年首次提出了“东方化时代”的概念，第一次充分肯定了东方文化对希腊文化的影响。现在越来越多的学者发现，西方文明实际上“起源”于非西方———更确切地说是古代“东方”诸文明。然而，应该看到，此时东西方文明的交流还只是一种少量的、表面的接触。希腊文明作为一个独立成熟的文明，其与东方文明的对等交往则是发生在波斯帝国时期。 波斯帝国位于丝绸之路中段，它不仅包括了两河流域、尼罗河流域、印度河流域文明三大古老的东方文明，而且也接近希腊文明的边缘。波斯帝国从居鲁士立国开始，通过一系列对外扩张战争成为了世界历史上第一个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大帝国，成为东西方文明交流的重要中介。波斯帝国是两河流域文明、尼罗河文明的继承者和发扬者。它不仅有自身发达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而且有统治庞大帝国的制度文明（政治制度、军事制度、经济制度、交通制度、宗教制度等）。从文明的交往和传播来看，波斯帝国既是西亚北非古代文明的终结，也是西方古典文明的先河。
在帝国的东部，犍陀罗最早成为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征服的最东部地区，也是印度受它们控制的唯一地区。波斯人曾经受命从犍陀罗地区帕克泰卡的卡斯帕皮鲁斯即位于印度河支流喀布尔河的渡口出发，一直下行到印度河流入印度洋的河口。然后沿着伊朗南部沿岸渡过波斯湾出口，绕过阿拉伯半岛前进，到达苏伊士港。他们的船长卡里亚人西拉克斯回来后以爱奥尼亚方言写成《印度旅行记》，不仅为西方提供了有关更东方各民族第一手的可靠信息，还成了后代地理学家和历史学家著作的典范。这些信息导致波斯国王企图进一步东征。印度西部已经征服，公元前513年前被并入了印度行省（今巴基斯坦东南部的信德地区）。但印度行省只包括印度河及其支流沿岸地区，其东部不超过恒河。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统治从来没有扩展到南亚次大陆的南部地区。因此，当时人们记叙的印度仅限于印度河流域。在帝国的西部，波斯帝国于公元前547年征服了吕底亚，此次征服标志着波斯人与希腊人之间有了第一次接触。遗憾的是，当时双方都没有认识到这次接触的重要性。即使如此，吕底亚的征服大大加深了波斯人对希腊人的了解，使爱奥尼亚移民和东方文化有了更密切的接触。他们的工匠吸收了吕底亚艺术的特色，他们的商人学会了铸造钱币的工艺。赫拉克利特甚至暗示，“希腊人已经与波斯宗教发生了接触”。与此同时，更多的希腊旅行家深入到东方的腹地，如西拉克斯和赫卡泰欧斯等人。因此，古希腊人对古老而又神秘的古代东方诸文明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这从希罗多德的《历史》、埃斯库罗斯的《波斯人》等著作的记载可以清晰地看出。值得强调的是，“正是希罗多德，第一次广泛地讲述了真正的东方故事，并且在把东方的故事和传奇传播到西方、传播给我们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此后，波斯帝国相继征服了巴比伦、埃及、色雷斯和小亚细亚希腊城邦等地，波斯人统治期间，希腊的、小亚细亚的和波斯的多种文化间实现了和平共处和相互适应，开始了希腊化的进程。随着帝国的扩张，特别是大流士在帝国建立前所未有的秩序与安全局面，调查波斯湾沿岸海况和印度洋的状况，开通地中海到红海的通道，这些措施除保障帝国统一以外，还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商业的繁荣和东西方文明的传播。公元前500年，大流士进而发动了震撼古代世界、对东西方文明产生直接影响的希波战争。正是这场战争，使希腊人对波斯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从而揭开了希腊文明与东方文明实质性交流的新篇章。据史料记载，波斯帝国时期，有许多希腊人来到波斯，他们之中既有医生、学者、工匠，也有失意的政治家。希罗多德和许多古典作家都提到波斯历代国王喜用希腊医生为御医。如大流士的御医德摩克达就是一名希腊奴隶，因为替国王治好了脚伤而备受重用，成为国王的座上宾。希腊工匠在波斯秉承国王的意旨，采用希腊风格和东方审美观，创造出新的艺术风格。通过战争，东西方文明互相交流，深刻影响了东西方的历史发展进程。从此以后，世界文明发展的格局便逐渐形成了东西方并立共存之势，并一直延续至今。希腊的胜利为此后的西方文明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波斯虽败，但帝国仍在继续发展，它所继承的古代东方文明传统后来又经安息、萨珊波斯和伊斯兰文明而持续不断。这就使世界文明分为东西方的大格局，而它的最初分水岭则是希波战争。 贰 亚历山大是世界古代史上一位杰出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他思想开阔，具有强烈的求知精神。亚历山大的伟大不仅在于他的军事成就，更在于他的征服及其开创的希腊化时代给古代世界和古代文明的交往与传播带来了深刻的历史影响。亚历山大帝国的建立及希腊化世界的形成推进了从中亚、印度到东地中海、欧洲之间古代诸文明地区的文化交流和经济来往。从此以后，东西方文明的交流与融合日益广泛深入。 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继承王位以后立即开始了对波斯帝国的征服战争。十年征战，亚历山大不仅将原来波斯帝国的版图据为己有，而且有所扩大。从地中海到印度河，从黑海、里海、咸海到阿拉伯海、波斯湾、红海，几乎都被囊括在他的帝国之下。东征之时，亚历山大就抱有一种把“已知人类居住世界”联合为一体，建立大同社会的愿望。他不仅随军带有专家学者，而且还资助他们进行科学研究工作，亚历山大的所作所为无疑加深了东西方之间彼此的了解，为新的希腊化文化的产生提供了可能性。亚历山大有计划地、坚持不懈地在被征服地区推广希腊文明。这种文化政策不但成为一种联系当时各种风俗民族的共同纽带，而且也奠定了未来西方文化的基础。
帝国的建立将希腊古典文明直接传播到与中国西部接壤的中亚地区，为东西方文明的交流与传播提供了良好的机遇。虽然亚历山大于公元前323年突然病逝，他的帝国迅即崩溃，但希腊-马其顿人对当地民族的统治格局并没有改变。希腊化世界的形成，大大便利和促进了各希腊化王国之间以及它们与周边地区的交往。“希腊人影响蛮族人，蛮族人影响希腊人。正是这种文化之间的冲撞与融合构成了这一时期重要内容之一”。 希腊化时期是沟通东西方文化大交流、大融合的时期。所谓希腊化是指“在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去世后的三个世纪里，希腊文明和小亚细亚、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以及埃及的古老文明相融合的一种进程。其结果产生了所谓人类大同的思想”。由于经济、文化的交流往往超出政治统治的区域，在希腊化世界及其周边地区实际上形成了以西亚为中心、以地中海和中亚、印度为两端的新的交通体系。 希腊化时代是一个伟大的、承上启下的、东西方文明首次大规模交流的时代。此时，希腊文明走出本土疆界，进入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文化大碰撞、大交流、大汇合的总潮流。“这给东西方世界智慧的发展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希腊化文明主要通过和平的、潜移默化的、由近及远的、纵横交错的方式影响与之毗邻的古代文明，如小亚细亚、印度、中国、罗马等地。 希腊文化在一定程度上与东方文化相汇合，亚历山大东征时在埃及、波斯和印度等地建立的希腊化城市成为了东西方文明的交汇点。这些交汇点在东西方文明的交流史上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此时，希腊文明传播到古老的近东各地，传播到新兴的罗马世界。“在小亚细亚、伊朗、巴克特里亚和埃及发生了文化的相互交流，在阿拉伯半岛和印度也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文化交流”。当时，不仅东方在希腊化，而且西方也在东方化，东方文明对西方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因此，文明的交流在当时绝非希腊文明单纯地影响东方文明，“恰恰相反，东方的各种文明（苏美尔文明、埃及文明、赫梯文明、巴比伦文明、希伯来文明以及古印度文明等等）对希腊文明都有较大的贡献”。居住在地中海沿岸的古代各民族，通过彼此观念的相互交流、调整、融合成为一种新的文明。正因如此，希腊民族才实现了自身的文明任务：希腊人遍及世界，希腊人几乎成为世界的导师。其结果便是希腊发现了印度，印度又随着本国的佛教而把希腊文明中的某些内容传到了中国，霎时间这三种有教化的人类发现了他们原来居住同一个星球之上。这个过程就是在亚历山大及其继承人所建的城市里通过东方和希腊的思想交融开始的。 公元前3世纪70年代亚历山大里亚输入的商品中就有印度狗、印度牛和印度女子。梵语词汇“书”、“笔”、“墨水”等源自希腊语，早期中国佛像也有希腊特征，这可以洛阳龙门奉先寺卢舍那大佛的希腊式面容为例。印度人特别尊敬希腊化时代的天文学，据记载，印度人曾说敬畏希腊科学家“像敬畏神灵一样”。可见，希腊化在南亚影响之深。通过犍陀罗艺术，希腊文明、印度文明与中国中原的华夏文明得以初步接触。 希腊和希伯来分属不同的文化传统，分别以哲学、宗教为其精神特征，然而亚历山大东征后的地中海世界却使这两种不同文化走到了一起。从冲突到融合，经历了几百年时间，其间充满了军事冲突、政治斗争、宗教折中、文化碰撞和哲学争论，最终产生了基督教。这是古代世界东西方文化交流最重要的产物。 这一切不仅有利于打破民族界限，促进文化交流，而且突破了狭隘意识，增加了人类的认同感。希腊化时代大大开阔了人们的视野，拓展了人类的心灵，使人们看到自身以外的“他者”文化，使不同文化传统之间发生了互动。这种互动形成了此后欧洲文明发展的基本框架。事实上，早在亚历山大东征之前，小亚细亚、腓尼基等地的希腊化进程已经开始。因此，亚历山大帝国建立之后东方地区的希腊化，不过是这些固有趋势的进一步发展。亚历山大把促进东西方文明交汇作为实施他独特的大帝国统治的唯一途径。在亚历山大以前，亚洲对希腊文化已经有所认识。希腊文化与东方文化的融合过程至少在亚历山大以前25年就已开始。至于他本人，曾在著名的埃皮斯演说的结尾提出波希两族融合，促进东西民族间的情谊。尽管这种合并没有成功，但是希腊-马其顿的社会政治、经济结构和意识形态却不可避免地受到当地固有的东方文化的强烈影响。因此，可以说希腊化文化是东西方文化相融合的产物；或者如罗斯托夫采夫所说的那样，是希腊文化和东方文化复合成的一种新文化。 亚历山大创立帝国，不仅事实上成为了希腊文化的传播者，而且间接地为人类精神的统一和基督教的传播铺平了道路。正如塔恩所说的那样，亚历山大推行的传播希腊文明、融合波斯与希腊人的政策，对西方文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尽管基督教的产生是希腊文明与犹太文明综合作用的结果。然而，如果没有亚历山大创立的人类大同观念，斯多葛派和基督教倡导的天下一家、人类皆兄弟的思想，将无从产生。亚历山大的征服战争虽然给东方各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但客观上也使希腊文明与东方文明得以接触、交流和融合，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东西方经济联系和贸易的发展，加强了东西方文化艺术和科学技术的交流，扩大了知识范围，开阔了思想境界，使东西方文化互相补充，相得益彰，是人类历史由分散走向整体过程的一个重要环节。 叁 罗马原本是台伯河畔的一个蕞尔小邦，从公元前3世纪起，罗马在成功地协调好内部矛盾之后开始不断地与周边文明发生冲突。凭借先进的政治制度、科学的军事策略、顽强的民族精神，罗马先后战胜迦太基、马其顿、高卢等强敌，逐渐扩张成为一个横跨欧、亚、非三大洲、地域广大、奴隶制经济高度发达的帝国。罗马帝国的疆域北至多瑙河、莱茵河，西达大西洋和不列颠，南抵埃及和北非，东至两河流域，地中海成为内湖。其疆域之辽阔，只有相隔万里的东方秦汉帝国可与其匹敌。“罗马帝国的统治开启了世界性的交流和联系；多种商品的交换，以及普遍享有的和平促进了文明的进化。”罗马文明在取得自身伟大成就的同时，在西方文明传统的形成上起了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关键作用。它把极具开创、进步意义的希腊文明继承下来，并在地连欧亚非三大洲的帝国范围内发扬光大。罗马人用武力打通了西方与东方各族人民的交往通道，从此，地中海世界的各地区、各民族由相互闭塞逐步走向对外开放，由彼此分散逐步走向密切交往，世界历史开始了更新、更广阔的篇章。 罗马帝国建立的同时，罗马的多民族文明也辐射至帝国的四周，罗马人的足迹远涉帕提亚、印度、中亚，甚至到达中国。以罗马意大利为中心，以行省为屏障，以四周邻国为影响区和交往区的罗马庞大势力区，开始在古代世界的历史上展现活力，与东方的中国共同构成推动当时世界文明发展的两大重要力量。 罗马帝国的商业贸易空前繁荣。当时，亚历山大港成了罗马人了解印度的大门，埃及人也由此知道了由印度人提供的来自中国的丝绸。罗马人出红海，前往印度沿海，用地中海的葡萄酒和金银币换取中国的丝绸和印度的棉布、靛青、阿富汗的天青石和各种来自喜马拉雅山和热带的香料、作料。据记载，奥古斯都时期，每年约有120艘商船航行于埃及与印度、阿拉伯等地。正是此时，汉朝开始了解罗马帝国。《后汉书》提到大秦国与天竺、安息“交市于海中”，就是指罗马商船到达印度海港的贸易。为了贸易，商人们不辞辛劳长途跋涉远达印度、斯里兰卡，甚至中国。当时，罗马人经销的商品主要有北欧的琥珀，非洲的象牙、黄金和奴隶等。东方的香料及中国的丝织品，更是他们抢购的对象。据普林尼估计，罗马每年从印度和中国等地购买香料和丝织品，就得花费一亿塞斯退斯。由此可知香料和丝绸在罗马受欢迎的程度。罗马帝国编织的由各行省、各地区以及其他国家组成的商贸网络，使东西方贸易的交往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活跃时期。
与此同时，东西方文化也加快了交流的进程。庞贝古城出土的印度女神拉克丝密雕像反映出罗马与东方国家之间贸易与文化交流的密切关系。从中国史书称罗马为“大秦”也可看到，罗马和包括印度、中国在内的东方大国的接触交往是世界史上划时代意义的事件。就实物而论，庞贝有印度女神雕像出土，北欧的丹麦也有印度佛像的发现，而在印度半岛东海岸本迪治利城则发现一个罗马商站遗址，出土了大量意大利陶器和罗马帝国钱币，越南等地也有不少罗马钱币出土。罗马与印度如此，那么罗马与中国的贸易与文化联系，则可以丝绸作表证。尽管在罗马土地上极难有经历数千年之久并从数万里之远而来的中国丝绸遗物，但现代考古学家已在罗马帝国的叙利亚行省发现了中国丝绸的踪迹。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在公元前6世纪，中国丝绸已经传到了今德国的巴登-符登堡的霍米歇尔；至少在公元前5世纪中期，中国丝绸已传到了欧洲文明的中心雅典。许多研究者还认为庞贝壁画中的天神、英雄和王侯显贵所穿的迎风飘展的长袍大褂都是丝绸制成。而众多古典文献的记载更是中国丝绸大量输入罗马的明证。据欧洲学者考证，公元2世纪时，丝绸已经出现在地处罗马帝国最西的伦敦，其风行程度甚至不下于中国的洛阳。中国丝绸不仅大量渗透到西方人的风俗习惯中，成为罗马和地中海世界人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而且影响了他们对服饰穿戴的审美观念，在精神上大大拓宽了古代西方各族人民对美的追求视野。不仅如此，据《后汉书·和帝纪》和古罗马史家马塞林努斯的《地理学导论》记载，早在公元100年，马其顿商人梅斯就曾率领一支罗马商团来到中国的洛阳。公元166年，一个罗马商人使团更是假借罗马皇帝之名号由海路到达中国访问。罗马史籍中也记载奥古斯都统治时期，中国人曾遣使来到罗马，以求与罗马订友好之约。这些记载也许有虚夸之词，但这些事实却是肯定无疑的。它表明，罗马已经将商业范围直接从地中海延伸至红海、印度洋，甚至远达南中国海，从而通过商业开始将希腊罗马文明区、埃及文明区、两河流域文明区和印度文明区以及中国文明区这些原先分散的文明区连接起来，这在人类历史上是未曾有过的。古代罗马与中国是分布于古代欧、亚大陆两端的两大强国。它们的多次交往不但加深了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而且也促进了两大文明的发展。而东西方文明的发展也表明，文明要有所发展，就必须吸取其他文明的优秀成果。这或许是世界多元文明所以发展到今天的重要原因之一。 罗马帝国是世界历史上惟一将地中海世界和古代文明如两河流域、尼罗河流域和希腊等文明发源地都统一在一起的帝国。罗马化整合了地中海周边的文明，仿佛将各个文明汇聚成大河。罗马化使帝国统治下有着不同文化、不同宗教信仰的各个地区成为一体，从而客观上维系了罗马帝国的存在，促进了罗马帝国的强盛。此时，原来相互隔绝的地区开始有了交往，东西方文明交流进一步频繁。罗马与东方各国接触的过程，实际上也是文明不断交融的过程。旧的种族、地域和语言偏见随着交往的深入而被迅速改变。不同民族的居民通过相互之间的交流、接触和比较，不断提升自己的文明，同时也不断改变世界的面貌，推动世界历史的发展。事实上，罗马帝国的辉煌正是得益于各种文明在这个新组建的大家庭中的交流与融合。罗马人的兼容并包不但使这些彼此孤立的文明在传统轨道上继续发展，还促进它们同拉丁文明的顺利嫁接，催生出具有强大活力的新文明。这些古代文明持续近三千多年的生产力与科技的发展到罗马手中便有其总其成的优势，达到古代世界文明最高水平的境地，从而深刻影响了后世的西方文明。 从古代国家的发展规律看，帝国时代无疑是其社会经济处于繁荣的时代，广土众民的帝国开疆拓土往往达到其文明所能触及的最远地区，从而促进人类文明的传播。古代帝国是人类早期文明发展过程中的历史产物，它一方面通过战争结束了古代世界分散割据的小国林立状态，另一方面则通过文明的融合成为古代世界文明交往的更大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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