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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有一种习惯，把想念一个人，保护一个人，当作与呼吸、吃饭、睡觉、工作一样重要的事。 这种情愫比生命还要重要。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从新生命诞生的那一刻起，到岁月将她湮埋，她的习惯从未停止。出现在絮叨的白天，出现在梦呓的夜晚，这种被她视为生命的感情，此生只有她一人能够这般给予。 伟大，无私。 直到多年以后，我发现曾经被我们所辜负的都被她遗忘，唯有留下她的所有。 ——我爱你。 ——谢谢您一直爱着我。 ——我爱您，您也是我生命的全部。 …… 听到这样的对白，或许早已泪满盈眶。这里面的秘密，哭、笑、任性、依赖、伤害、自私、天真、叛逆、和疯狂，都被岁月珍藏在了旧时光里。我们发现这种感情早已积聚厚重，连同她视为生命的习惯，也一直走到了黄叶飘落，尘封入土。 她一直都保持着这种习惯，把爱一个人，当作与呼吸、吃饭、睡觉、工作一样重要的事，她把这种情愫看的比生命还要慎重。喂奶、给我洗澡，帮我打伞，这是她成为另一个角色的第一堂功课。她的谨小慎微，害怕不经意会伤害到羸弱的生命。 她认真地把我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提前准备好，有条不紊。陪我玩耍、教我说话、走路，观察我的喜怒哀乐，这样成为她每天不厌其烦的必修课。 黎明未至，摸黑起床，冬水的寒冷在每个冬日都在刺痛着她的双手。她在上班前准备好我的早餐，再小心翼翼地把我从温暖的被窝中唤醒。她一直就是在那个记忆深处慈祥温柔的样子。 第一次进入新校园，第一次认识新朋友，第一次独立完成劳动，第一次获得满意的分数，第一次受到老师的表扬……许多的第一次都在她渐褪青春的脸上绽放开花。而我的年少无知带来的顽皮天性，开始慢慢地刻入她的心里，留下伤痕。她总是装作不经意地忘记，留下的只有洗尽铅华的彩虹。 当时光加速向前，青春期遇上了更年期，这种情感出现在絮叨的白天也出现在梦呓的夜晚。我的青春火花和叛逆躁动和她的絮叨碰撞爆发，相形见绌。潮流、时尚、倔强以青涩的代名词，成为了我特立独行的标志。对她的不闻不问、置之不理都随着叛逆的心愈加浓厚，而她虽然处于一个女性最不理性的年纪，反而给予我的爱愈加厚重。我的锋芒刺痛了她的唠叨，洋溢在她脸上的却始终是微笑。 她爱着我，怕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年少的时光里，只有我所受到的伤才能使她泪眼婆娑。那些个黑夜中暗自流泪到天亮的她，从我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相信我的一切，更期盼着我的精彩未来。 些年光阴，她的爱逐渐被斑驳的时光分为了看见我和看不见我的日子。 看不见我的日子，想念逐渐成为一种必不可少的精神习惯，总会牵挂远行他乡的我是否能照顾好自己，是否工作如意，她拿起的电话总在拨了号码后又慌忙地挂断。看见我的日子，她用心补全想念我的日子里我所缺少的，我总能发现饭桌上的碗，唯独我的碗里被她填满了爱，那里面有着我喜欢的山珍海味和朴素小菜。 她的手在看见我的时候，总是被冬日洗菜的水冻的通红。其实她所做的一切，也将成为我的未来。只是我们现在全然不知，多久以后，我们也将走她曾经走过的路，做她做过的事，思念她所拥有的思念。 我要把我的全部给予你，用尽全力爱你的全部。 那个她，早已把牵挂当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性地翻开旧照片，习惯性地走向我曾经伏案苦读的书桌，习惯性地喊出我的名字，习惯性地倚在门上观看我离开家时走过的路。只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灯光下的她，一个人。 电话里那些她说不完的关心，每一句都是爱，那些曾经被我偏执地认为唠叨的话语，渐渐地变得动听。这种情愫如水一般，从小溪汇成湖泊，流入江河，奔向大海，被诗人频繁提及的长江、黄河早已不能诠释。 当岁月经历爱的沐浴与洗礼，我突然发现，很难再找回那段时光来复现青春年少时从她那里获得的被我们嫌弃的爱。过去的岁月已然被我们的懵懂无情地刻上了伤痕累累的烙印，不同的是，时光前行的过程中，她给予的未曾改变。 我不禁看到她在时光追溯到我少年的此岸，我在时光自认为成熟的彼岸，中间隔着重重的无知、懵懂、青涩、叛逆，而她的付出——爱是一座跨在川上的桥梁。 这种被她视为生命的感情，此生只有她一人能够这般给予。 伟大？无私？这两个词语已经无法形容。在我还是一个青涩、懵懂、无知、叛逆的少年时，她用尽了几十年的时间完成了一件不言而喻的巨大工程。这种感情比生命还要多，比给予她的丈夫的要多，比回馈她的父母的要多，像是一种永不能停止的呼吸。 她用力的付出，用心的付出，让我懂得尊重她的价值与意义。或许，相比当时的我，那份爱的回馈里只有伤痛，她的付出是我此生都无法偿还的。 她赋予我的生命，是我最大的财富，或许她并不能给予的更多，简单的只有一纸一笔，足以让我读懂其中的意义。 而我却迟迟未说出那句隐藏在心口，哽咽了多年的话语“我也爱您”。 直到多年以后，我发现曾经被我们所辜负的都被她遗忘，唯有留下她的所有。当另一个生命到来时，又像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而她又将有另一份爱的传承。只是岁月给她留下的只有白发、皱纹、泪眼、茧手以及苍老的记忆。她曾经的青春，都已写进了我的生命中，她拥有的年华，都已换成了我的成长与未来。 白发。苍老。皱纹。茧手。 这些苍老的记忆终会印记在生命里。被我们辜负的，被她遗忘的，被岁月珍藏的，那些关于我们的年少无知，并不是毫无意义，这将为另一份爱铸造生命的守护。 如果时光能倒退，我愿她给予我的那些责骂、爱护、絮叨，再来一次。我也要把我的全部给予你，用尽全力爱你的全部。 ——我也爱您。 ——谢谢你爱着我。 ——我爱您，您也是我生命的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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