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里福德郡,是我与福尔摩斯夏日渡假的老地方。 博斯科姆比溪谷如画般的秀丽景致,就在我的窗外。 “终于脱了……”我感叹道,将报纸放在了沙发上。 “我早就脱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大波波娃在圆床上幽怨的说道。 我两腿发软,向门口走去,清晨六点了,昨晚到现在,我想我得喘口气。“宝贝,我跟福尔摩斯先生要谈点事。”说完,我赶紧关门而出。 “回来……”大波波娃的声波震荡在整个走廊。 501的房门突然被拉开,福尔摩斯穿着晨衣,冲我笑了一下,歉身让我进房。 “你知道我要来?”我接过他递来的咖啡。 “你需要一个避风港。”福尔摩斯掏出了烟斗。 “我们不再是欧盟的一员了。”我耸了耸肩,决不能去聊昨晚的事。 “你感到沮丧?亲爱的华生。” “反正我没参加公投。但被代表了。” “不必介意被民主,华生,选择离开,说明大英帝国还有信心。” “我当然接受,这并不影响我的诊所生意。” “华生,游戏总有赢有输。” “不,无论留还是走,有个国家总是输家。” “你是说中国?”福尔摩斯给自已倒了一杯绿茶。 “难道不是吗?中国媒体会用几十个专业术语证明中国输了。” “华生,他们有自谦的美德。” “美国佬呢?”我拿起桌上的小点心。 “从政治上看,分裂的欧洲是他们乐见的,而经济上它们会有代价。” “俄国佬呢?” “经济上他们无所谓,政治上他们恨北约。” “中国人呢?” “政治上会显得很大度,经济上会悄悄抱怨受到损失,直到获得更大收益。” “法国佬呢?” “华生,我们为什么不回到英国身上?”福尔摩斯皱了下眉头。 “1972年,我们加入欧州共同体,法国佬就蓄意削弱欧洲的团结。” “那时叫戴高乐主义,1973年石油危机,各国纷纷跑去与阿拉伯人私下交易,这就是欧洲人的团结精神。” “福尔摩斯,卡梅伦首相也下台了。” “保守党。”他哼了一声。“麦克米伦,麦克劳德,希思,将英国一步步推向了布鲁塞尔之路。” “可是那时我们面临着困难。” “但我们得到了什么?衰退的国力,低迷的增长率,付出的是大笔农业补贴。” “然后是撒切尔夫人,呃,又是个保守党。”我嘟囔着。 “那时她与里根总统用华尔兹舞步,将苏联挤出了舞池。” “然后,欧盟成了美国的隐忧?” “华生,你很机智,时代一直在变,麦克米伦首相说我们只是忍受一下冷水澡,现在你觉得呢?” “XXX,冰窟隆,幸好我们还有英镑。” “无论走还是留,他们都不会放过狙击英镑。”福尔摩斯推开窗子, 博斯科姆比溪谷凉风习习。 “福尔摩斯,当年我们很多人赞同加入欧共体吗?” “媒体,别忘了媒体的作用,他们责备工人目光短浅,责备工联主义者抗拒欧共体,责备英国人害怕竞争,金主需要他们这样发声。” “但我们现在退出,不是历史的倒退吗?难道关上门,去搞乌托邦。” “华生,我发现你的大脑很有智慧。” “昨晚吃了点药。”我自嘲道。 “关上这扇门,会打开另一扇门,别忘了,华生,我们是西欧第一个进入亚投行的。” “我相信英国人的嗅觉,但我们会跟中国人结盟?或美国人?” “不,华生,只有利益,没有盟友,如果美国衰退,我们很乐意再烧一次白宫。” “中国弱了,我们也会再打到北京城?”我有点不安的端起了咖啡。 “然后再跟荷兰鬼开一家东印度公司。”福尔摩斯爆发出一阵大笑。 “哦,天哪,那时大英帝国多么辉煌。” “我们的秘决,你知道是什么吗?华生。”福尔摩斯压低了声音。 我赶紧给他点上烟。 “政治稳定与经济发展保持平衡,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秘密------两者缺一,另一个会迅速崩溃。” “爱国主义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我继了杯咖啡。 “现在我们面临危机,脱欧之后,会有一段不大美妙的岁月。” “新机会,新事物,新伙伴,新市场,我还是乐观的,福尔摩斯。” “华生,英国现在只有政客,没有政治家。” “法国也是。” “二十年后,他们的总统也许叫阿卜杜拉。”福尔摩斯冷冷道。 “哈哈,或侯赛因,圣母们开心就好,对了,你为什么不说说德国佬。” “欧盟解体,逻辑上巴尔干半岛经济会依附德国。但前提是它们没有变成德意志斯坦。” “福尔摩斯,张召忠将军认为难民潮会造成欧洲分裂。” 福尔摩斯神色突然显得有些紧张。“局长已经将目光移向欧洲了?” “没事,我们明年再公投回去。”我连忙说道。 “后年,再退出来?然后,再进去?” “这样不行吗?一进一出,一出一进,随机应变,其乐无穷。”我大笑起来。 “你把欧盟当什么了?华生。”福尔摩斯按了下服务铃。 当服务生送来早餐时,我被大波波娃拎回了房间。 “刚才你说什么其乐无穷?”她一边悄悄问我,一边把门锁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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