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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亲手缝的被子

 小猪电子业 2016-06-26
01
晴好了一周的小城威海,大雨如注从天而降。

也就在那一天,老妈将存放老家多年、她亲手缝制的6床棉被快递到我这来。
看到这包装完好的6床被子那一刻,我就知道,敬爱的老妈又辛劳了好几个日夜。

我了解自己的老妈,她不管做什么,从来都不会马虎,力求完美。小时候妈妈在村南头小河边洗衣服,我就在旁边玩,每次看到她都会把衣服洗到水很清很清时才罢休,我不解地问妈妈怎么还用这样洗,妈妈说,把水洗到最清澈了,洗到没有洗衣服粉肥皂泡沫了,那就是衣服洗干净了的标志。直到现在,我脑子里认为衣服洗干净的标准就是这样的……

02

 我拿着小剪刀,把外面的袋子小心拆开,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层干净的透明塑料布。


完全拆开后,我把外层袋子清洗干净后仔细叠整齐并收纳好,我知道,妈妈下次或许还能会用到。他们那代人,连个化肥袋子也不舍得丢掉。

 看到这些被子,回忆便载着自己溶入到历史的扉页中去;儿时跟着妈妈戴着棉花兜子,在看不到头的长长棉花地里用手左一个右一个地摘棉花,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后再将摘好的棉花打包装上马车,然后就趴在棉花包上嗅着纯醇的棉花味进入梦乡……

在乡村,为给孩子们缝制结婚后一生用的棉花被,妈妈们好多年前就得提前挑选最好的棉花积攒着,从棉花到真正缝成棉花被子,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

一堆现成的棉花需要经过弹、拼、拉线和磨压大概四道的手工操作程序,才能最终变成一床棉被。

那个过程,如今再次回味也真切体会到,只有在缓慢里,才能见到我们生命里最丰盛最真挚的细节。



 
03
从小到大,全家人的棉被,都是妈妈亲手缝制的。

依稀记得100斤棉花才能弹出35斤,上好的棉花也才能弹出38斤左右。收到家来的棉花,要经过妈妈的挑选,然后到专门的地方去弹。棉被是不能洗的,棉被子用久了,里面的棉花被压实成了,不舒服也不保暖了,就需要弹开棉花。

记得每次妈妈把选好的棉花推着手推车到专门弹棉花的地方弹,一去就是一上午,有时到下午很晚才赶回来,而每次回来都看到妈妈身上头上都沾着零星的棉花絮,因为,要将所有的棉花弹成松松软软的像白云一样,轻轻触碰像棉花糖一样的柔软,这是个力气活,非常不容易。

然后,弹好的棉花我们老家土话叫“瓤子”,我清晰记得妈妈每次都是选择夏季不农忙的时候做被子,事先在地上铺一个用高粱杆编制的大bao(老家土话,就是铺在地上的垫子,但又不同于现在的垫子,因为这个大bao中间都有缝隙),先把四个边缝好,再做四个竖引,两个长引,左手铺在被子下面,右手拿着针,把被子竖分成四份,确定了四条引线的位置,然后先做第一条,针要找那种至少七厘米的长针,线是白棉线,先按被子的长度把针线穿好。被子铺展在整个大bao上,针扎进去被子穿过整条被子,在左手撑在被子下面,不让缝在底下的bao上,针在下层的被子再扎一个转弯把针线穿过上面,穿针的时候,一定是右手的顶针把针逼住,扎过来面子的被子,一针一针,必须把针脚做匀称,还要把引线做直,线不要拉的太紧,松紧要恰到好处,妈妈说被子那样缝出来的被子是最好的。

现今城市里冬天屋内都有地暖,妈妈缝制的这些被子已有点过时甚至不那么实用了,但厚厚的棉被内,包裹的是妈妈那一生一世里对她儿女的寄托、期许和不带任何目的的爱,这种爱却永远不会过时。

老家的一位也不在农村的嫂子,为儿子结婚专门回老家准备手工缝制的棉被,她和妈妈说,现在城里的被子就是不行,什么丝绒被、鸭绒被、蚕丝被、什么竹纤维等,都还那么贵,无论如何也没有咱自己种的棉花自己亲手缝的好啊!

如今再也看不见弹棉花的了,被褥革命给我们带来的是床上用品越来越高档,这些手工场景都渐渐的消失也消磨在城市中,就永远地留存在记忆中了,那些手工制的物品用久了就会拥有出岁月的痕迹,用出了一种情怀,是无可取代的回忆。

04
黎巴嫩诗人纪伯伦先生曾言,“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

在这样一个物质富有的时代,人不能忘记为什么而出发,发展并不意味着就只知道一个劲地向前走,而是能适时地、能随时地回身寻找,重新回归到人的心灵,回归到生活、生命与物质的本身味道,生命不只是使用,还需要奖励。

就如妈妈这亲手缝制的被子,盖在这样的老被子下面,怀念阳光底下晾晒过的棉花被散发出来的太阳味道,就是对自己生命一种最至高无上的奖励……
 

安静的文字
写下
在喧嚣的世界
和你一起
希望
陌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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