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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病刍议之修润篇

 苍穹兮碧落 2016-07-02

修,修整也;润,润饰也。修干润枝,干而枝,方可言之为诗。诗者尽悉其事,各具其法,本无需置喙。姑且言之,聊充篇目耳。

或曰:“清水出芙蓉岂不大美,何必操剞劂以斫削?”此言清丽不可方物,奈何吾辈皆凡夫俗子,诗成略具模样已属不易,岂感虚妄于一蹴而就。

赋诗,从发端到篇成,迂回于荆棘之中,磕磕绊绊踉跄而出,总会挂点彩。适时休整一下,打理一番,不被人腹诽狼狈方好。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是也。

且来点检一下会挂哪些彩:

1、急于成篇,袭用陈词滥调;

2、得过且过,各种杂凑尾随;

3、轻装前进,声韵暂搁一边;

4、分而治之,已然互不统属;

……

以上只是略拈一二,细加罗列,不胜枚举!

其实粗坯破绽百出,并不打紧,只要明了问题之所在,徐徐图之就是。然而观夫许多改例,常存妇人之仁。好似十月怀胎,揉断枯肠所出。任是歪瓜裂枣,也不忍大肆挞伐,只是涂脂抹粉,乔装打扮一番。

此外,大概是“炼字”之拍案惊奇看多了,欲凭推敲一二字而化腐朽为神奇,映照通体熠熠生辉,实在是太多人心底之野望。若乎此,辞海编撰者岂不独领诗坛之风骚乎?

修润之要在于把脉,把脉之要在于辨体察势。其所难者,亦在体势之辨察耳。

也常看到一些原作、改作并呈的作品。若是自行修改,无非是字斟句酌,隔靴搔痒一番,很难触及深层次问题。若是他人提点或操刀,或许能脱胎换骨,耳目一新。可见修润之要,在于跳出既有思维定势。

寻求他人提点只能是偶一为之,毕竟非是长久之策,修炼内功方为正务。

修润第一层为疏脉。

诗是跳跃性语言,但也只是在意脉之树上跳跃。跳来跳去,总得给其设定一个立足点和归宿点,而非倏忽来去,不见首尾。厘清脉络,才能变散沙为蚁附,变走肉为生灵,继续修润才有意义。“玉不琢不成器”诚哉斯言!然不管好孬,你得首先是通体致密的玉才行!

修润第二层为打磨。

打磨分为两层,一层是文字的打磨。要的是能“明察秋毫”之眼力。能一眼看出“不当”、“失群”、“不稳”、“乖戾”、……类字词,加以替换。

第二层是音韵的打磨。要的是能辨识五味之口感。能一口读出音韵不调之关节,拿捏其分寸,并能开出药方。其实也没这么玄虚,读着流利爽口就好,反之任你搬来什么理论,都是“然并卵”!

这里唠叨一句,音韵通过格律检测只是起点,远不到可以酣然大睡的地步,说不定是百疾缠身也就吊着一口气那种。

修润第三层为温养。

搞文学创作,要的是思念通达。可“思念通达”这东西,是个犟脾气,往往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强为之只会拥堵闭塞,吃力不讨好。温养一段时日,会突然发现“拨得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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