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邳州占城镇甘山南，睢宁县姚集镇蛟龙山东，有两座被称为“双古堆”的古墓。传说大堆埋石崇，小堆埋范丹。至于是否是石崇范丹墓已经无从可考，但根据记载石崇是镇守过邳州的大将军，在睢宁县古邳镇（古代邳州州城）北湖西村有一处古花园遗迹，今尚存雕刻玲珑的大花石、三处碑基及阶石。《睢宁县志》载：此为“石崇花园”，也就是石崇下邳小金谷园故地。是石崇镇守下邳期间，于下邳城之西南所建。史书上对这个石崇花园记载并不多。至今古迹犹存，民间传说，石崇与绿珠的故事，石崇和王恺斗富，石崇和范丹结拜这些真真假假的故事在邳州一千多年来流传很广，经久不衰。 石崇（公元249年～300年），西晋文学家。字季伦。祖籍渤海南皮（今属河北），生于青州，因此小名“齐奴”。父亲石苞是魏晋名臣，当过骠骑大将军。石崇是六兄弟里最小的一个，从小就聪明有谋略，石苞分家产的时候，独独不给他一文钱，他母亲在一旁提醒，石苞说：“这个孩子，虽然现在还小，但长大了就不得了，不用担心他。”这句话，可以看作是知子莫若父的千古范例。 果然，二十多岁的时候，石崇就当修武令，而后不断荣升，官至城阳太守。后因伐吴有功，封安阳乡侯、黄门郎，不久就任在当时至为重要的一个官职：荆州刺史。西晋是我国历史上最腐败的朝代。对石崇这个官场上喜欢乱搞又比较能胡搞的人，当然是如鱼得水，有好几次因为乱搞丢了官，但不久又总能把官职弄回来，并且往往还官升一级。石崇当荆州刺史期间，除了搜刮民脂民膏，还干过肮脏的抢劫勾当。荆州是战略要塞，也是南北交通的要冲。石崇就把这个地方作为自己升官发财的基地。当然，他可不是搞什么招商引资，优化投资环境之类的。他就来直接的，只要有客商经过，我就直接的抢劫你，先把你的腰包掏空再说，让你腰缠万贯而来，囊袋空空回去。有些外国的使臣或商人经过荆州地面，石崇就派部下敲诈勒索，甚至像江洋大盗一样杀人劫货。这样，他就掠夺了无数的钱财、珠宝，成了当时中国最大的、富远敌国的富豪。晋武帝太康初年，石崇奉命出使交趾，也就是今日的越南，途经白州，夜宿双角山下的盘龙洞畔，适值月明之夜，馆舍沉寂，遥见槛外有湖，映月如镜，遂漫步月下，忽闻笛声悠扬，循声寻去，见有数女在草地上翩翩起舞，笛声婉转，舞姿曼妙，遂暗暗记在心里。这次出使，又是满载而归，又特地赶到白州双角山，以明珠十斛，聘得数女，其中能吹笛、能唱歌、又能舞蹈、且艳丽出众者便是中国古代著名的美女绿珠。其实她姓梁，叫梁绿珠，应该是个客家妹子。 石崇后来可能钱也捞得差不多了，美女也得到了，就在洛阳城外一个叫金谷的地方购置了很多产业，成为当时继王济之后的又一个地产大亨，就想干脆到朝廷里去做官吧，好好享受清福。于是弄了个大司农的职位，但调令还没下来，就高兴得跑到金谷园大摆排场，大开喜宴庆贺，结果让人一告发，官就丢了。但不久，他又被拜为太仆，出为征虏将军，监徐州诸军事，出镇下邳，反而升官了。晋永熙二年（公元291年）已经42岁的石崇到了下邳，他到下邳后当然不忘享受荣华富贵，立即把当年吊死吕布的白门楼用汉白玉重修，同时又建立“石崇花园”即小“金谷园”，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史书上虽然对下邳的小“金谷园”并无具体记载，但对石崇在洛阳城东修筑的金谷别墅，即“金谷园”记载颇多：金谷园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筑园建馆，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林，鱼跃荷塘。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郦道元《水经注》谓其“清泉茂树，众果竹柏，药草蔽翳”。园内屋宇金碧辉煌，宛若皇宫，奇珍异宝，搜罗毕至，珍珠、玛瑙、琥珀、犀角堆积如山，珊瑚树光彩夺目。金谷园是当时全国最美丽的花园，每当阳春三月，风和日暖，梨花泛白，桃花灼灼，柳绿袅袅，百花含艳，鸟啼鹤鸣，池沼碧波，楼台亭榭，交相辉映，犹如仙山琼阁。当时人们把“金谷春晴”誉为洛阳八大景之一，金谷园的景色一直被人们传颂。因此，根据金谷园和石崇好摆排场的人格推断，下邳的“石崇花园”的规模及奢华一定也是空前的。今睢宁古邳镇西南一里许，周340步，形似小城，就是石崇花园遗迹，玲珑的大花石在徐庄前芦地里。 和那些胸无点墨只顾捞钱的大款不同，石崇很注重生活品味，他家的卫生间，按现代的说法，简直是钻石级的。有个叫刘寔的，有次在石家做客内急，当他进去时，只见里面有绛纱大床，上面的席子绚烂无比，两个漂亮的美眉正手持香囊侍立两边，刘寔吓得舌头都吐出来了，赶快对石崇说了句：“哎呀，误入你卧室了。”石崇说：“老刘，扯哪去了，这就是我的卫生间。”刘寔只好二进宫，这才明白那婢女是守厕婢，手持的香囊里装的是揩屁股用的软木片——那时没有卫生纸——刘寔哪见过这么隆重的如厕场面，在那里蹲了半天，就是拉不出来，最后只得提起裤子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地对石崇说：“你这卫生间太豪华了，我不适应，还是去别的厕所。” （见《晋书.刘寔传》） 流传悠久的故事有石崇和王恺斗富：石崇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而欲以财富炫耀于世，竟与皇亲国戚竞奢赛宝，每每争奇斗胜，弄得不可开交。石崇到了洛阳，一听说王恺（晋武帝舅父）的豪富很出名，有心跟他比一比。他听说王恺家里洗锅用饴糖水，就命令他家厨房用蜡烛当柴火烧。这件事一传开，人家都说石崇家比王恺家阔气。王恺为了炫耀自己富，又在他家门前的大路两旁，夹道四十里，用紫丝编成屏障。谁要上王恺家，都要经过这四十里紫丝屏障。这个奢华的装饰，把洛阳城轰动了。石崇决心压倒王恺。他用比紫丝贵重的彩缎，铺设了五十里屏障，比王恺的屏障更长、更豪华。有一次晋武帝赐给舅父王恺一株珊瑚树，高二尺许，王恺以为是天下至宝，兴致勃勃地跑到金谷园中向石崇夸示，谁料石崇却嗤之以鼻，漫不经意地用铁如意敲击，结果三下两下被打得粉碎。王恺大惊失色，继而勃然大怒道："击碎吾宝，何嫉妒之甚也？" 石崇却心平气和地说："不必紧张，照原样赔偿你就是了！"于是命仆从把家中藏的珊瑚树全部取出来罗列在桌子上，高三四尺的就有六七株，二尺左右的就更多了。王恺看得目瞪口呆，随便抱了一株，惘然若失地离开了金谷园。 石崇争奇斗富、暴殄天物，还有更凶残一面。有一次建威将军王戎与镇南大将军杜预在金谷园中宴饮，王戎不胜酒力，为了眼前的美姬盈盈劝饮，继而泪眼相向，不得不勉强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终于酩酊大醉；而杜预却适可而止，任凭美姬声泪俱下也不妥协，他有意看看传言是否真实。果不其然，石崇不动声色地用手一招，两名家丁便从廊外趋入，像老鹰捉小鸡般地把劝酒不力的美姬拎架出去，可怜那美人儿已经吓得四肢发软，面无人色，犹自凄厉地嘶喊："大人饶命啊！”由于杜预的铁石心肠，石崇竟然连杀了三位美姬。像这样的待客之道，古今中外，实属罕见，真个是骇人听闻，也可概见石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绿珠，容貌奇美，姿态艳丽，善于吹竹笛。司马伦的心腹宠臣孙秀想要得到她，便派人向石崇索要。石崇刚好在“金谷园”里享乐，得知使者的来意后，就把他的侍妾、婢女等数十人招来让使者看，使者发现个个都是美如天仙，身着锦罗绸缎，漂亮极了。石崇说：“这些人你任意挑吧！”使者答道：“君侯身边的美人果然倾国倾城，但我的使命是要来带绿珠回去复命的，请问她可在其中啊？”石崇闻之勃然大怒道：“绿珠是我的最爱，你是不可能带走的！”使者劝道：“君侯您也是博古通今，明察秋毫的人，希望您对此可要三思啊。”石崇说：“不用了，送客！”使者遂向孙秀回报，孙秀叫他再去索要。石崇是铁了心不交人了。孙秀闻报大怒，遂力劝司马伦诛灭石崇、欧阳建。石崇察觉大事不好，就伙同黄门郎潘岳联合其他几位在位王爷准备反击赵王司马伦。不久被孙秀察觉了，于是他就假传圣旨，搜捕石崇等人。当时石崇还在“金谷园”某处亭楼上饮酒，搜捕他的官兵已到楼下。石崇对绿珠说：“绿珠啊，我今天可是为了你才获罪的呀！”绿珠哭泣道：“奴家今天就要死在您官人的面前。不令贼人的阴谋得逞！””说罢就纵身跳下亭楼，石崇急忙去拦她，却只扯下一块裙角，绿珠坠楼而亡。石崇在家被绑时还故作镇定的说：“我最多被流放到交趾、广州罢了。”以至囚车载着他往杀头行刑的东市驶去时，他才哀叹道：“这帮奴才们设计害我，还不是为了我的家财！”负责搜捕他的官员回答他道：“早知道家财会给你招灾，你为何不早早散尽它们呢？”石崇语塞，才悟出了为富不仁、财足害身的道理，无奈悔之晚矣，在历史上空留个笑谈与骂名。这次与石崇一同被杀的家人几乎就是灭了三族，石崇当时年仅五十二岁。 至于石崇和范丹结拜之事，属于子虚乌有。范丹生于东汉安帝永初六年（公元112年），卒于汉灵帝中平二年（185年），石崇生于魏曹芳嘉平元年（249年）当中相隔64年。实属关公战秦琼。至于下邳石崇墓更是讹传，睢宁双古堆“石崇墓”其实应该是汉代下邳的刘姓王或侯的墓。根据历史记载石崇被杀后就葬在洛阳金谷园，而金谷园在洛阳白鹤镇黄河岸边。1986年秋，笔者出差洛阳，曾到金谷园遗址见过石崇墓。想石季伦短暂一生，集高官、巨商、横匪于一身。遥想当年何等威风，何等奢华，何等残暴。到头来身首异处，荒冢一堆。如今日暮黄昏，流水东去，遍地乱石，群鸦啼噪。天道好还之报，何其速哉！笔者以《过石崇墓》感慨古代中国首富石季伦一生： 过石崇墓 曾因巡江巨财发，敢于帝王兢奢华。 南海轻掷十斛珍，高楼坠落一枝花。 富古富今富天下，倾国倾城倾自家。 香魂不知归何处，孤魄山间听暮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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