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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身体抵挡了1.25公斤炸药的轰然一击...

 汉青的马甲 2016-07-04



何云昌行为作品《天山外》2002年,新疆

艺术家何云昌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了内装1.25公斤火药的土炮轰然一击。何云昌作品中有一种让我们都摆脱不掉的力量,这种力量却正是来源于他所实施的每一件作品都呈现出无效性。

正是这一点让何云昌的作品具有了震动我们精神的内在力量。“一个具有精神世界的躯体在自觉地,有计划地,冷酷地回到非理性的血肉世界。”--于坚《祭坛上的身体》

用阳光的折射给犯人一些光明

1999年的昆明安宁监狱高墙外,在《金色阳光》的作品中,何云昌把自己悬在高墙外的空中,试图把阳光的余辉移入高墙内的小黑屋里,给犯人一点光明。

以此为代表的作品《与水对话》《针对庞然大物》和《跤:1和100》都让人不禁想起《山海经》中“夸父追日”“精卫填海”之类的神话。千百年来,这些神话一直是支撑和鼓舞中国人的一种精神力量。艺术家不可能将河流分为两半,不可能拉动一座山,不可能移动阳光,让河水倒流并击败百人或千军万马,但是他没有放弃,很多人也没有放弃并延续着他们的梦想。

90年代初,何云昌放弃了稳定的工作,辞职成为自由艺术家。当时的环境下,中国很多艺术家都在进行行为艺术实践,年轻的何云昌也不想把自己固定在绘画中,开始了对这种形式的尝试。他在90年代的行为作品多带有荒诞的浪漫主义色彩,如在《金色阳光》中艺术家将自己涂满黄油漆的身躯悬吊于半空,异常艰难地试图用一面镜子将阳光反射到监狱高墙的阴影中:以及《与水对话》,艺术家倒吊于河面,试图将河水一分为二。这种英雄式的神话演绎在2000年后开始逐渐淡出。2003年到2006年期间,何云昌创作了几个24小时作品,就是以更加简化的形式对身体极限作更为纯粹的体验。与早期较为直接和个人化的创作相比,他后来的作品更多地借助于文本和观念。

这条河留下一道长4500米,深30厘米的伤痕


《与水对话》在吊车协调动作下,何云昌倒吊空中,用一把刀将河水分为两半,河流速度为150米/分钟,作品实施30分钟,这条河留下一道长4500米,深30厘米的伤痕:何云昌两臂开1厘米刀口,血顺手臂流入水中。30分钟后,血消融于河水,冰刀溶化,而山水依旧。全过程历时90分钟。

这座山移动了835公里...


1999年艺术家何云昌在云南梁河,用木桩和绳子将一座山捆住,用力拉扯30分钟,地球自转为1670公里/小时,那么,30分钟之后此山自西向东移动了835公里。

“阿昌的作品,使我想起《愚公移山》,想起《山海经》中的“夸父追日”“精卫填海”之类的神话。几千年来,这些神话一直是支撑和鼓舞中国人的一种精神力量。这也是一种人类的精神,因为希腊神话中也有西西弗斯,现代小说家加繆新演义《西西弗斯》,曾经在1980年代感动过许多中国青年。愚公,夸父,精卫,西西弗斯的行为,和阿昌的行为,具有相同的性质,只是愚公,夸父,精卫,西西弗斯是书本中的神话,而阿昌使用现代机械诸如大吊车,高压水枪和轮船,自编自演了一种现代神话剧,或者随阿昌的叫法——“成年人的童话”。

石头英国漫游记

行走112天,只为把石头放回原地


历时三个多月完成《石头英国漫游记》从英国一个叫布姆的小镇上捡起一块石头,环绕英国一周,一走就是112天,为的就是把这块石头放回原地。

2006年9月24日那天下午两点,来自中国的行为艺术家何云昌在英国东海岸一个叫布姆的小地方随便拣起一块石头拿在手里,随后他便拿着那块石头由东向北,沿着海岸线走去,一走就是3500公里,这一走就是112天,在这100多天的时间里,那块石头成为他生命里重要的一个部分与他形影不离,朝夕相处,同床共枕。那些岁月中,他迎朝阳、送晚霞,踏白雪、过草地,穿森林、涉沼泽,风餐露宿,历尽坎坷,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支配着他完成某种重要的任务,仿佛有一种责任和使命,112天之后他终于又重新走回原来的地方,如释重负般地将那块无名的石头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一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英国的一些记者问阿昌做这个事情是为了什么,阿昌说:“就是为了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石头英国漫游记》“就是为了把他放在原来的地方”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它是否还是原来的石头?我在想:我们能否回到原来的地方?这是一个问题。其实我们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地方,因为我们已经穿越了时空与岁月,而这一穿越已经将意义完全改变。

荒谬与可笑,苦涩与凄凉,恐惧与颤栗都从这件作品中传送出来。我听他描述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复杂,我在看那些图片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阿昌步履艰难的身影!

我们有多少人能够读懂阿昌?我们有谁能够知道这块石头的信仰?


抱柱之信

2003年实施的作品《抱柱之信》轰动一时,何云昌将自己一只手臂浇铸于水泥柱中24个小时。“抱柱之信”出自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爱情悲剧,《庄子·盗跖》“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史料记载尾生不是一个不懂变通的人,“水至不去”是尾生的态度。“城外桥面,不见不散,双宿双飞过一生”是尾生的梦想,带着态度去追求梦想,是尾生不可坍塌的心中之轴。生逢乱世,心中之轴一旦耸立,于是可以无惧深不可测的命运。所以何云昌的作品重要的是水至不去的态度,正是等一阵风雨过,让想要的世界不再只存于幻想。

他把自己的一根肋骨切下,做成了项链...

圣经上说,造物主见男人太寂寞了。在他沉睡的时候,取他身上的一根肋骨,创造出女人。每个男人都在寻找自己的那根肋骨,只有找到她,他的胸口才不会隐隐作疼。

2008年8月8日。何云昌躺在昆明亚当医院的手术室中,身旁有一名外科医生,一名麻醉师和六名护理人员。手术室中。一名摄影师和一名摄像师已经准备好了记录将要发生的事件。在心智完全正常的情况下,何云昌用了三年时间同这家私立医院解释和协商,最终说服医院做一个医学上并不必要的手术——将他的一根肋骨取出。他原本打算取出一截30到35厘米长的肋骨,但出于安全考虑,医生建议他身体左侧的第八根肋骨(巧合的是,数字8在中国象征好运和财富)。这根肋骨长约30厘米,不过只有中间的25厘米适宜取出,否则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胸骨和脊柱神经,这样也可以避免手术中和手术后的并发症,手术原定在8月6日。8月5日,何云昌接受了全身体检,证明自己的健康状况很好。但是手术最终改到了8月8日——碰巧的是,这一天是北京奥运会的开幕日。

——摘自:萧岭 谈何云昌的《一根肋骨》


通过何云昌的作品,能够感受到他身体被刀片划破后鲜血直流的疼痛感,那是种“剥掉皮式”的真实呈现在我们眼前。但是,行为艺术在中国还是被多数大众所不能接受,多数大众还是更能接受华丽唯美的艺术形式,这尤其让我联想到在《中国好歌曲》冠军争夺中,霍尊凭借具有唯美画面感的音乐《卷珠帘》,胜过莫西子诗歇斯底里、撕心裂肺般的《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摘得了桂冠,摇滚乐就像行为艺术一样,都处于边缘地带,摇滚乐和当代艺术最初在国内都是由“地下”转为“地上”,随着社会的开放,慢慢才被一些人接受。

2014年4月23 日下午17:30艺术家何云昌进入钢模内。水泥体随即封模开始浇筑。何云昌在水泥体中24小时后,于4月24日下午17:30工人开始敲凿水泥体,经40分钟打开一个小窗口,何云昌出来。行为结束。

何云昌以朴素的行为方式为观者制造着接受的困难,同时以日常化的方式体验着“存在”方式的不同。在生命的消耗过程中体验生命存在的自由。


视力检测

何云昌注视一万瓦灯炮60分钟,使自己视力有所下降。作品始于当日下午五点的第一次视力检测,双目视力分别为1.2和1.5。之后,何云昌面对安装有1万瓦灯光的不锈钢镜面,坐下,并注视灯光,历时60分钟,作品结束时再次检测的双目视力分别为08.和0.9。“作品材料”为不锈钢镜面、灯泡256只、铁凳与视力检测表。

在作品过程中,由借助材料与固定在铁凳上的身体造成的时空寂寞感,是由参与作品的众多材料之间固定的空间关系所产生的,但是作品的真正意图主体——“视力”与其变化,却是要经过60分钟的空间间隔才能得以显现。

让水倒流


试图让水倒流,从上海苏州河下游用水桶取10吨水,倒入船舱中,运往上游4公里处,再将所取的10吨水倒入苏州河中,使其重新流淌5公里,全过程一直持续8小时。

非常出口

何云昌与一只鸽子在封闭,燃烧的铁笼里共处15分钟,然后将鸽子放飞。

预约明天

何云昌连续拨打切开电线的电话30分钟,电话号码是随意编的,比如000000。全过程历时75分钟。

预约一个永远都无法接通的明天不仅无效而且荒诞,犹如《等待戈多》的故事;移动一座我们伫立其上的山峰何等愚痴,等于蹬着梯子上天;试图一刀断开一条正在流淌的河流,岂不是精神病患者的自我游戏?

无效、全部无效,无效成为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产生的根源涉及到艺术的起源问题。只有无意义和无目的的行为才使人真正地快乐。因为这种快乐让我们的精神得到了真实的释放。而这种能够真实释放出来的精神性快乐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地体验到了。

也许,我们人类的心灵问题永远都不是社会性层面所能够解决的。阿昌正是看到了这个症结,他是希望用那样一种无效性的行为来提醒我们回到人性的根本问题上来,放弃那些企图用政治伦理、经济伦理来救赎灵魂的自欺与浅薄。

有许多的人在等待,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在等待的究竟是什么。因为我们都是身处在黑暗之中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群里。我们怎么知道那些被描绘成美好未来的乌托邦一定能够实现呢?既然无法确定,那么我们的怀疑不值得尊敬吗?

何云昌作品中的无效性意义正是对我们人类的乌托邦梦想的质疑与嘲讽。在现代生活开始的地方,人类的幸福感觉越来越失落,对生活意义的迷茫和困顿,势必造成我们对未来前景的怀疑,明天不可预约,任何被憧憬的明天到来的时候,我们都会发现那不是我们向往的。于是在这样的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对生命意义的反思成为了越来越迫切的问题。

海饮

这件作品与他以前的一些作品强调个人英雄主义的精英意识有很大的距离。他通过在海水中连续喝了半个小时海水的行为方式来呈现了这个作品对精英意识的质疑。

一小时喝五公斤左右,要连续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喝,全世界的人15天就可以把海水喝干了。

说明这个社会是因为每个人的努力而改变的,如果我们大家都投入的话,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决定这个社会发展的,事实上每一天都是因为每个人的努力而改变。简单说就是每个人的努力都有价值。比如说,普通的人,所有的人每一天的生活决定这个世界实质性的进展。

何云昌:我

劈柴十年

《出入》(2007— 至今)

正是呈现艺术家介于两者之间的这种状态,空闲时何云昌劈柴,写上日期把柴火垒在工作室的外立面。这件迄今未完成的作品既可以被看作是一个结局,又可能被当作是一个开端,譬如一则不证自明的公理,艺术家本身就是他的说明和他的完成。它力证了加缪论述创作者和艺术创造之间的关系:“因此,我要求荒诞的创造,正如我要求于思想、反抗、自由和多样性一样……创造也就是赋予它的命运一种形式。对于这些人物来说,他们的作品确定了他们,至少等于他们确定了作品……在外表和本质之间没有界限。”

由于他对生命的激情,由于他对效益追求的蔑视,何云昌践行着荒诞的创造:他无能为力而又在反抗。何云昌清晰地认识到,面对社会,个体命运的荒诞往往会被无意识地忽略。这种洞察力完成了他的胜利,也使他在作品中受到了这种无法描述的“酷刑”:用尽全力而一无所成。这是为了热爱这片土地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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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然》布面油画 320x230cm 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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