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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曲积布散文诗:生之狱

 野火文化馆 2016-07-04

生之狱

                                                       文/比曲积布     

1邛国的森林

 

提起童年的时光,让我唯一难忘的就是太阳雨,从谷底到高原的天空,金色的阳光融合着雨的温暖如瀑布从天极泼洒每一寸土地的器官,我在这样的边缘山区——中国蛮荒的西部——降生到世界上,开始了面对土地,面对生命,面对粮食,面对诗歌和太阳。

邛国最美的艺术还是森林,在火山的山麓,紧挨着常年积雪的螺髻山,在五彩湖之间,静默的森林散发着天然温泉的芳香,林中树木繁杂,双脚陷入厚厚的枯叶中,一根根松脆的树枝发出激烈的碎断声,巨大的山岩举着身躯高高怒放的榉木,一只鸟扑扇着翅膀,穿过神林栖息在幽暗的石缝与枝丫上。远方月桂的浓香和土壤的幽香深深的植入这片土地上的每一颗心灵的古老,渗透着经书的沉重和秘密的传说………………这个多面体的世界——一个山的国度,叶片纷呈,一只羔羊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了一下,竟然揭开一个秘密的洞穴,一只浑身红毛的蜘蛛,大得像只螃蟹,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金色的狼虫那彩虹般璀璨的身影,一道闪光似的消逝得无影无踪。我穿过比我高的灌木丛时,从那冷峻的绿眼里落下几滴泪珠,洒在了我的脸上,而扇子般的叶片在身后久久颤动着…………..一株坟头的树竟然腐烂了,黑色的火焰勉强给它安上了耳朵,尸骨红色的寄生物给它缀满了血宝石,一股气流一条蛇从树根腐烂的内脏喷涌而出,仿佛是死亡的魂魄逃逸出来,更远处——每一棵树都挣脱大地的地方,高高耸立的蟒蛇女有树的黑发,有树的眼睛,有树的乳房………………..像是天地的混血儿,神魔的宠物。一只狐狸走过的森林是寂静的,所有的枝叶都没有了法则,树根开始背着土地与石头商量暴动的阴谋………………………..

我是从这片山林,从这里的泥土,开启了自己生命的航程,不了解邛国森林的人,就不会了解彝寨古老的咒文。

 

2岩石的伤口

 

我曾经看见过一块黑灰色、长年兀立在山谷的岩石,在昼夜更替的时分,汹涌的雾毒打在它的身躯——把喷射出的散珠闪闪的泼洒在它长满了青苔的头颅。

岩石依旧,而它忧郁的外表上呈现出一些深色的光芒。这光芒表明了在遥远的往昔,当熔浆的青石块刚刚凝固时,它的全身曾经燃烧着火一样的苦难色彩。

正是如此,在很久以前,从四面八方向我残破的心底涌来一些少女的心灵——于是它们在亲切的抚摸中,频繁的泛出闪烁的裂珠和昔日火的痕迹,尽管岩石的伤口还未暗淡。

 

3一只毒鸽

 

我站在一个倾斜的山坡上,我的面前——一片成熟了的黑燕麦,时而是金黄色的,时而是银白色的像海洋般伸展出去,形成五光十色。然而在这片大山里,没有海洋的波澜,闷热的空气停滞不动,正在酿制着一场暴风雨。在我的周围,太阳的光芒依旧发射光芒——炽热而昏黄。但在远处,越过黑燕麦地,朝不太近的地方,有一堆暗蓝色的云如沉重的庞然大物,横卧在整整一个人的生命地平线上。

万物都隐蔽了起来,我苦恼不堪,听不到鸟鸣,也看不到一只鸟,田野上的艾蒿气味是那么的强烈。我眼望那蓝色的云块,心中不禁惶然,无言的大地压抑着我的整颗心,在膨胀,在变得黑暗………………

隐没的树林后,有冷酷的世界——一只毒鸽的寂静伸出屋檐内,在梁的边缘上,和蛇妖紧紧地相濡以沫,在伦理面前,它们的泪柱无奈的飘落入地下,它们俩都蓬起温弱的目光——那一刻,它们都以为地狱来了,觉得一切突然都美好起来,而我望着它们,羡慕着,因为我是一个人,永远都是一个人………………..生来如此。

 

4乌鸦的洞穴

 

我站在南方的山麓,倾听乌鸦的星语,有乌鸦的声音融合成死亡的天籁之音。我的血和大气层一起漂浮在蓝色的时光火焰里,那个永远不会夜晚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太阳的存在,乌鸦做了国王。

我的神话传说恐惧于苍茫的天地,古代的人死了,胶乳的人基因变异,开始喜欢上一些低俗的娱乐,我们已经失去了准则,失去了性格,我们在丢弃许多优质的东西…………废墟的家园,祖灵哀思,以尘埃的祭祀拒绝乌鸦的徽章,因为在隧道的尽头总会看到光明。我们的痛苦是世界的沉沦,世界的脸没有倾向我们的旗帜,我们只有自己谋取生活的美好——乌鸦的承诺不可信——它是邪恶与死亡的使者,我们的灵魂是牢不可破的,像经文里的岩石山,我们要反抗,进攻乌鸦的洞穴,用羔羊的祭祀来结束死亡,化入泥土的死者,用心灵去感知世界的慈悲,向世界发出九十九封没有地址的信,一个亡魂开始告诉我,在菩提树下,乌鸦自己割断头颈,一片木鱼的身影发出光芒。

 

5牢笼者

                   

 作为土地的王者,我没有交出暗魂的酒杯,因为我是血,我是宗教,我是罪恶,我是忏悔,我是坟墓,我是预感,我是刑柱…………………我凭借情人的名义报复自己——和我自己相遇在心中,女性的混乱是本世纪的疾病——我缺少了战斗的盐,背负无边的黑暗,到处都已经不是火焰,人类离开了痛苦,大家相互残食。

我把语言囚禁在牢笼中,因为我不是语言的猎者,羊角的咒语长在一张纯净的纸上,我灭亡的眼睛像一个女人无形的暗哑,自己把自己囚禁在一首被遗忘的史诗中…………………….

 

6囚禁

 

那个被我用眼睛囚禁起来的人,在黑暗中哭泣——因为不知道灯火在哪里,最后我用慈悲之火把它点燃。灯在,却没有一丝的火焰光明——难道这就是命运?

囚人——我的主人,我没有胜过财富与权力的力量,我把自己掏空给那些权贵和世俗,我昏苦不堪,出面了自己和主人,用主人捆我的铁链把主人捆绑,献给利益,献给恶魔!

 

7悟世

 

我把自己的尸体悬挂在了流亡的书上,一淌蜜蜂翅膀里金色的花粉,滴露了人间的语音,新月的铁窗如雪梨一样的圣洁,但也是哭泣的,岩石与冰火焊缝的呻吟,飘远了回家的沙漠,而苦肉计在视野的深处,从来不被忽略,一个浓密死指的坟墓,在秋风里撒出茉莉花一样的眼泪,地理和文化在泥土的笔上写满自己,

在每一次的融雪面前,经文的词语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那水的声音形成大地清晰的鼓膜,以唤醒夜里沉睡的生物,一只深居简出的鼹鼠,拖着肚皮晃过智者干枯的写景,没有标志的世界里,茫茫宇宙的足迹是人类错过的历史,满怀好奇的眼睛,在水与火的交融中,瞄准了没有尺度的猎枪,一声枪,一个生命的结束和一场邪恶的诞生,有时候,我怀疑这世道是魔鬼的世界?其实,我本来就只有黑夜,又何必害怕失去太阳。

 

8巫卜术

 

当夜季的雨开始时,我的眼睛无法再入睡,一位顶一头黄伞的黑女人踏月的泪光而来,在我的第一夜美梦成真,世界外的语言和世界内的语言用一颗扣结朽落海底来掩埋自己,电线杆与大地的交接处插上一把骨头里的利刃,前世的极限失效,今生的缺短重苏,我硕大的梦域依靠群山的堡垒占据宇宙的身心,在好多年之后,我不是顽石,我想和一个如玉米一样温饱的女人在大地上种植一片栖息的地方,肿瘤的人间至尊,从来都不是我们继续生存的根基和依靠,记忆的浪潮被宗教据为蛮荒,自然开始侵凌人类的活地,完全因为从不恪守生命天道的戒律。

我在一个巫者的面前以风葬的羔羊占卜,狼虎文探视着山林中菩提叶的吉凶,那些被灯红酒绿喂养的高楼,时刻制造着和蓝天的敌对,刺猬的坚固让土地的大限不曾来临。世界种族生长着的森林,有生命的雪蕾与金属同源同宗,我们不必谨慎的去选择姻缘,我们可以到处产卵,用繁殖脱逃人类的一切的悲剧,活出信仰的命运。

 

9忧郁劫

 

秋天的日暮是多么的令人陶醉,陶醉到痛苦的阶段,因为有一些美妙的感觉,模糊在看不见的强烈中,没有比眼睛的尖端更锋利的武器了。

目光在山谷沉醉,其辽阔、孤独、寂静,让蓝天无与伦比的纯净,有一只狼群在天边颤抖,那是多么的渺小,模仿着我这无可救药的生存,风骨单调的做着躁动的举止,所有的事物都要经过我来思索,进行演绎,如火的水,如水的土。古代的思想不管出自于我,还是发端于这些事物,很快的变成强度的物体。在生命的快感中,我在制造一种烦躁,一种实实在在的的痛苦和分裂,我的神经发出噪杂的震响,气急败坏的逃避在时光女神的裙下,以孩子似的微笑面对一切灵魂的忧郁!

 

10 悔血

 

一片和雪一样的烂泥,是《圣经》的天空与罪物在消逝,金黄色的阳光如玩具和糖果彩光在闪烁,墓雨的盛况,向着贪婪和绝望的火灵骚动在神经对比敏感中远方有一座大城市在进行狂热,闪电般的马车扰乱了坚强的孤独、头脑。在喧闹中有一头野鹿急速的飘落,取一把粗鞭催出火狱,迷人的心绪冷酷无情,后悔的污血——这个出色的蠢货,沾沾自喜的地方,有无可估量的劫界。

 

11说梦

 

一个梦幻一样的花园,点缀了蓝色的太空,那些被停滞的氛围,懒惰的沐浴着灵魂散发出来的遗憾和欲望的香气,类似于苍茫的墓晚,做着一场快意的梦,

目光里的鱼骨拉长了形体,显得浮沉而疲惫,这个样子仿佛是在做梦,植物与矿物有梦游的天赋,那些生命的织物也鲜花、天空、落日——以无声的话语。

我以毫无可增的梦来装饰相对于如雪纯洁的梦,未经产出的印象,是一种亵渎的艺术。这里的和谐,有足够明的暗,被精心挑选的一种极度幽深的芳香,汇合有湿地的抚慰和温室。

远方大量留下来的云彩,犹如彩虹的瀑布,在坟地躺着的人儿,梦幻的女王,他是怎么来到我的梦?我的魂灵有什么魔力?这快感的宝座就在我的眼前,双眼的火热用光明穿透了我,朦胧得可怕的秋波,冲出了我的眼神。上帝已经注定冒失鬼被吞噬,狼仔细的观察,引起了好奇的黑色星宿。

 

12憎恶

 

善良的精灵让我置身于神秘的寂静,安宁的芬芳在至高无上的生活上没有什么可贵之处,我们通常的生活,不会享受存在,时间消失了——永恒的主宰。

走进来的幽灵,如一个无耻的泼妇,向生命叫苦,向大地叫苦,要我在生活之上添加她生活的庸俗。太可怕了,这个泼妇在让壁炉里没有生火,凄惨的波澜窗,满屋的垃圾,留下一道一道雨水在灰土里流出壕沟,我手稿被涂改得乱七八糟——日历自动的标出一个个不祥的预感。

世界已经不再芬芳,我依然陶醉在敏感的酒杯,烟草的恶臭有说不清的腐烂味,在这里连呼吸都是忧伤的!

 

13面具

 

黑夜从自己的躯体里取出一个又一个时间的骸骨,严肃的无花果具有缓慢而黑色的甜蜜水滴。泉水的形体,在荒芜的花园上,石头的中间,风在那里弹奏山路伸长的豹子,我把自己的呐喊熄灭,使思想失去了光泽的波澜,温热的毒气,从世界的中心抽出无形凋落的闪光的树叶。

在周围的漆黑中,我看见了大地的幽灵:一个姑娘,当我碰触她的时候,瞬间变成了一堆树叶,一个陌生人。我把面具摘下,我没有面孔,目不转睛的望着生命之门,如一个舞蹈家在叫喊的尖端旋转九十九度,是谁在询问,鸟儿的叫声一样走路的女人,那些不完整的诗被分裂成思想摧毁的土地,所以,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你而等待的,没有一个梦的裙簇里一定就有你的睡美人!

 

14 反差

 

当绿色的植物结束的时候,就是石头的开始,其实我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荒漠和太阳:连一滴水和一滴血也没有。蒙着眼睛走进天堂,街头巷尾却在密谋着地狱,黑河的低声细语在耳朵的左边和右边响起,自言自语的信号,在进一步的窥视天地的劫难,这个时候,高尚的感觉,在亲吻骸骨的邪恶,在抱怨那些破了又重合的镜子,尽管如此,路还是依然要走。

 

15符旗

 

蚂蚁的穴墓在喷发,在裂开,在伤口中沸腾,泡沫的伸缩有此时此刻的太阳光,神孔雀面孔火红,血族的太阳穴开始浮肿,一直不停的在流血,十字架上的人在青春的路口,等待着一个仪式的问题,我小心翼翼的剥开蚂蚁洞口的石头,太阳也开始把光焰的长矛放在高原的驼背上,被污染的垃圾堆,发射出光芒的坛坛罐罐,一座用牛皮筋铸成的王宫,向着金字塔顶的反光,切割着空间的一切方向。寻找贝壳和没有主人的狗,在下水道里挖掘灰色光辉的骨头,此时,宇宙升起天地玄黄四面符旗,开始人类的历史沧海!

 

16负荷

 

在灰色的天空,大片的雪山在飞扬,没有路径的栖息地,有庞然大物背负着,一袋面粉,一个煤炉,如怪兽的装备一样死沉,在相反的地方,健壮的肌肉紧紧地搂住被压迫的人,太阳神的坐骑犹如古代的王宫,装满天下的奢侈和血腥。

我在询问太阳的源头,但是无人能够回答,也许是我无法抵御欲望的驱使,我是上帝错误的产品——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面对怪物的火指甲,我没有恼怒,也没有绝望的神情,在这忧郁的苍穹下,不可抗拒的冷漠让我参透了神抵的奥秘,世界生灵都在被沉重的负荷所压制,我不得不一步一步的踏入坟墓一样凄凉的尘埃中,无可奈何的表情,却还抱着永远的希望。

 

17咒液

 

火辣辣的太阳光在注视着花园的轮廓,靠在右边祭台上的瓷器涂着蓝色和玫瑰色的神像,此时,我的左眼涌出一群灰翅的古虫,土地上的雪聚成一条直线的火焰,在夜深十分,进行召唤十二支族群的村寨,灰尘落下的手掌,正在被太阳的恶梦默默地毁坏。

房屋的黑衣在盘旋,最后落在平原上的活树,古老的岩石和有着强烈光芒的经文正在扩张花岗岩一样的流言蜚语。我返回,同样的太阳在一动不动的照射着停滞的植物,地狱爆炸之火消逝了燃烧的过去。

 

18 谷雨

 

这个谷雨的夜晚,我在祈祷,我的影子逃走了,踩碎镜子,就连记忆也抛弃了我,以千年前,那只在血里鼓动的手,轻盈的对灵魂挑战,灵魂——不光彩的地方,异国他乡的白蜡树,枯寂了家园的墙壁。没有止境的时间扑不灭,扔石头的孩子,有恐龙一样的脑袋,正在侵蚀我的夜晚的铜月。

为什么血祭的斧头和镰刀在黑夜的树皮上深深的刻上了符号和姓名,早晨的玻璃涂掉了一切黑暗的痕迹,我不知道应该请求谁,念咒语的人已经没有人反对,佛在想——过去在想——未来在想,那个想的人怎么也不想我。沉默的森林和恐惧在包围着我,在我的呼吸道上覆盖一层蜘蛛的血舞。我行走,像虫骨在碎石中间爬行,在一堆没有历史的椒盐和没有尘世污垢的菩提树上成灵成性。时间的马蹄裂开了谷雨的疆域,一切被冻结的言语在心头腐烂!

 

19黑蝴蝶

 

黑色的蝴蝶在火浆上哭起来,这个时候,一阵礁石的旋风在山顶升起,而我的梦如一条鬼神的泡沫在经文里不知归宿。轻轻地雨,让我变得那么小,那么灰,当把自己安放在柴堆时,我以为我是一粒尘土,星星和太阳的母亲,作为闪电的自救人,被孕育的黑莓在鸟从中掉下蓝色的羽毛。我的胸脯,我的舞蹈,旋转成最后的平静。树叶的粟子有水果的花朵。一只秃鹰在我的声音里跳动。山的火房子,能够制造出一首安逸的大锅,把男人进行烹煮,以变女人的食物,在被语言砍断的夜晚,我就被摧毁,人类的字母中有生命唯一的塔。

 

20泥菩萨

 

光芒的滨螺,人类的信仰是火山石的一种,土质以血玻璃在墨绿色的树林里歌唱,雨中笔直的路永远不会引向冬天。羽翼的双手被挂在我的嘴边,一把木椅,一米阳光就足以傲雪人间。

在从前,神的呼吸在地狱中产生,我的匕首在鼓尖上照亮药浴的墓穴,明湖的镜子从纹身中赤裸,活血的草丛里有昆虫的玉石在歌唱,植物被淹没在召集死者的泥画上划破太阳的瀑布,也好让泥菩萨在我的身上洗浴凡尘。陨石在天柱的南方开辟火的花园,血的谷城,阴森的云还在指头上眷恋人们的头颅。在这里,魔的爱情用两块破烂的祖灵进行磨擦时间与空间的相遇,火花似的吻温烧亮邪者固执的态度与眼睛!

 

21 蛮刺

 

每一个夜晚在被树皮穿透的蛮刺,眼皮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算计完,丢失的玉芝小得像铜币。对散落在尘土中的珠子我已经感到疲倦,蝎子的母亲是那么的幸运,把自己的孩子侵吞,对残缺不全的毒瘤青睐。蛇也幸运,蜘蛛也幸运,蝙蝠也幸运,黑色的皮,水魔是幸运的,将自己的血饮尽,狼的形象为什么不把自己吞掉?我会不会掉入凄凉的眼睛?

 

22牙结石

 

熬夜的孤独,马尾草在垂头丧气,时间像玉米的颜色,高原掉下来的颗粒,将我抹杀在人海中间,眼睛里的成长,想把我带走,狐狸的肉在阳光下晒腌。而我这个被耕作过的躯体像是一块田地,我在黑皮鼓里收获一百棵葡萄,草一样的乳房祭祀着石头般的毒妇,忧郁不安的中心在燃烧向降落的浴池。生石灰的人死在嘴唇上的山谷。我的眼睛里出生的水潭已经忘记了诞生的世纪,其实我——是一个不能愈合的伤口,蓝色的牙结石读取躯壳的大千世界。

 

23胆汁

 

在过去,我的记忆是我生活着的一场百年的盛宴,汹涌的边缘,朝夜的中央,把真善的膝盖拥抱,我发现了她那苦涩的胆汁——所以对她又辱又骂。

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武装自己,来反对正义,反对道德。

我不能逃走,在死中死,在生中生,女巫,灾难的仇恨,我把我的幸运财富都交付给你们!

我把人类的希望全部杀死,让生灵在思想里活活的闷死,猛兽在捕食,雪莲神在狂喜中狠狠的把自己勒死。

我是一切善良的刽子手,在奄奄一息的垂死之间,用牙齿来咬碎蛊毒招来的种种灾祸,但是我还不会在黄沙的血水中窒息,因为灾难本来就是我的神抵,躺在莴笋泥中的罪恶,经幡的空气对我疯狂的耍出各种各样的画质。

 

24太罪

 

春天的豺狼,如魔鬼在罂粟花下毅然的戴上可爱的花冠,古生的贪欲,是利己主义的化石,披着你所有的太罪去死吧!

仁慈就是这样一把钥匙——有这样一个厚实的令旗,我承认确实做过一场蛇梦。预言轨迹时智者的走调在悲情的岛屿撕下教育万物的能力,我鱼母的页码,和我血统的手记一起献给你。

错误的喊叫,缺乏喜悦的裸图抹杀了土地芬芳的骨架。

 

25蜘蛛网

 

蜘蛛网的天性是静物的外形,根本不适合青春爱神的眷顾,然而,住在一片玻璃海中的黑树林,在门口闪烁,眼睛的沉睡碰触到了铁匠的王朝,坟墓一样温暖的闪光,在人魔的脚下领取那些交织在一起的画面,有雕纹珠宝的软体动物,用一道谁在床上的狼火,固定了一把斧头的反面,骨的领域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路标,一只装着火焰的酒杯,仅仅是圣殿的一个缺口,不可逃避的摄影构成了密林的光亮,挂满蜘蛛网的卧室里,我有上帝赐予的痛苦,利用零度的冰火,训练出武器的客厅。

 

26 石缝

 

我在土盐的决堤处,看见一些异常的东西,你的皮肤,你的眼睛和本能都会发生变化,比较冒险的人在小路上穿透一堆一堆不透明的物质,狼狗的齿轮像是攀登的思想一样固定。童年的光宇让我害怕,终有一天我们也会不得不面对他,岩石上的顶端,仅由斧头构成,朴素的马蹄叠立,熔岩在不可辩驳的权威中自刎,雷电在鼓膜上建立了自己的王国。我采了一朵在石缝里生长的三叶草——那是一朵曾经被闪电烧焦了的黑螺花。

 

27湿地

 

海洋上游荡的岸上,赤裸的人从黑夜出发,燃烧着的梦雨从祖地上抢夺枯萎草的装饰,蓝色的蟒骨在火山上生长的时候是辉煌的。她腹部上的边缘有一只秃鹰在展翅,仇恨的旗帜从潮湿的王国走来,无人可知的秘密形成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夜晚,她是一条在我身体里流淌的河流。

 

28毒药

 

我吞下一大口毒药,无休止的祈祷早已是闹剧,缺乏爱的勇气之时,上帝在惩罚自己,胸口有火魔在燃烧,时间在咆哮,不知年轮的太阳在眼镜的黑暗中茫茫,没有好的主意,五脏六腑在烈火中燃烧。毒性猛烈,我的肉体在抽咽——扭曲变形,群山倒翻。我干渴,窒息的森林,透不出气息——这就是毒药,对生灵好肉体永远的惩罚,炼狱之火在上窜,魔鬼滚地,人不能皈依善良和幸福,也得不到救赎,我模糊的看到地狱的赞美之诗,美好的创造物令人毛骨悚然,芬芳灵智的歌曲在枯黄。

 

29 太阳谷

 

野狐经过多少白日和季节,还有许多人的存在和土地,血肉的祭火在淋漓着竖立的丝绸,平原一般的野地,如北极雪没有花丛的存在。

血肉的腐烂不必炫耀,它们无时无刻的在冲击着我的心与头脑——远远的避开自古就有的反骨,屋檐下的烈焰洒种一阵阵的和平、安宁!我们的心情总是在希望上破损,在尘土上成为永恒。金刚石一样的雨。铁冰的寒冷打磨出蓝火风,衰退的声音感到了炙热的浪花,星体的漩涡在太阳谷抛售稳定了世界的汗水与美目,还有白色的泪水在沸腾,和平的美,可以直达火山神抵和心灵洞窟上的女性的话语。

 

30雪湖

 

上帝的天使在山坡上指出白钢和绿玉的草丛,马蹄的雨在天空灭绝,用羊毛织成的肉血,向着女人的衣裙悲苦。

草地放满火焰漫出的网墓,在高山上肥沃的阳光上,战争和屠杀正在肆虐,人的灾祸爆发出喧声的毒药,沿着曾经灿烂的骨花里扩散。

神魔的图像画满了人性的黑夜和地牢的贝壳由梅雨组成的音质,东方的天空,星辰已经暗淡,所以像花朵一样美丽的温馨,对着高原的雪湖飘落冰火的怒放,绘出不见底的深渊。

 

31天界

 

心情沉重的棋手在水果月亮和太阳的冰毒里畅想祖灵的慰藉,我在世界对立的地方,隐隐约约的看见了自己的缩影,吃人的野兽如青面色的獠牙,大地的诗人睁开眼睛,蓝墨色的女人把命门关闭,这就是一切?

奔驰的马蹄留下了星宿样的印记,麦地里扬起的黑尘,使我们的地球向另一个宇宙退却。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明白竖起坟地的红冠,火焰在墙壁上飞越,四面八方的牢狱劈开了宇宙。我向人类的体内沦没,在顷刻之间失去的身影被失眠的天空吞咽。野兽在吃着狼毒的尸体和错误的蜜语,在逃迷者的跟前人类的情人们睡向幸福的麦辉,火热的泥土——爱是一块磁铁,香吻调节了大洋的海潮,举起天籁的声响,以冲破疆域,飞往美好的天界!

 

32 蛇国

 

你看蛇胆在沉睡的万物中寻找自己逝去的翅膀、自己的重量、自己的另一种高度,蛇各种各样的形态在魔火里生物质,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蛇国的少女,红色的皮囊是玻璃山洞中萌生的音乐,我谁在一颗泪珠,宁静成了一曲歌舞。高尚的巨石在蛇液上汇聚为一切的光芒,把投影出来的火投向我们的宝塔。蛇是人间的天平,恐惧的主宰者,它的菜谱里没有和平与希望,在尸体和坟墓的胸口上生长,不会活着,也不会死亡。成片的鲜花每一天都悄悄地打开心扉,无怨无悔的忍受着花匠的采摘。流露出的血液在折叠指头上凋落的蛇骨,蒸腾着的麻薯在废墟上静静地光亮,一颗颗树的背后有沙漠的喷水池孕育着彩虹,蛇在活人与死人之间架起了血液的桥梁——让生长不断的死亡,让死亡不断的生长!

 

33冥脂

 

在白昼展开躯壳的明净时,我的梦境连接着太阳的石头,阳光用无形的锯齿把我和谷底一起打击,我不过是一次震动和另一次的冥冥中的血脂,有两个不相认识的目光在我的身体上形成光线的生动、渺小。

纯洁的空间是一个战场,太阴在挖我的眼睛,我的眼窝里两颗星星在梳理自己的红羽毛。翅膀的光辉,一个凶狠的声音跳进眼睛,我就这样醒来,满身淋汗。流动的沙滩散下红砖下的热气,灰色的蝴蝶围绕着黄色的电灯与风窗,我小心翼翼地走,野兔踩着从洞里爬出来乘凉的毒牙。

小小的窗口呼吸着外界的空气,听见深沉的催化剂,黑夜如女人一样在喘息。回到房子的中央,用耳朵灌满鼠药的毛巾,我连蹦带跳台阶侵染蓝色的楼梯。

独眼人不善言辞,黑糊糊的夜色里,在起初我什么都看不见,石铺的路上点燃一支烟,明汁突然从地骨磨出黑云来,亮了白墙的世纪。

到处反窜的树叶和昆虫颤抖了草原高高的露营,我抬头远望天空,星斗也在夜空下狠狠的扎下了营地。

阴森森的言语,让人不由得想——宇宙真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巨大的生灵在对话星霜的行动,此时,我可以是一个土地的音节,星光闪烁的烟蒂掉在浑水河。

我慢悠悠的走了很久,试图置身于幸福和嘴巴之间的自由,夜晚已经是一座眼睛的花园。回头的脚步在自刎,劫难在人的影子越来越近,宗教有怪癖,黄铜像砍刀一样闪着明月的光。单薄的气流无与伦比的通往魔界的骨膜。

狱雨在穿梭着油脂,冥语开往刀尖的背后,黄铜经过日月的洗礼有了人的感灵,给田地触摸出美好、禁忌。

 

34面纱

 

我拥抱春天的光泽,群蜂在宫殿的正面,一切都静止不动的发酵。水冥死了,阴雾还驻留在没有从茂林退去的路上。我就从这里走过,唤醒了那些呼唤的旋律,温热有力的揣想在蓝宝石闪闪发光的探视中间,有羽翼无声的腐蚀着天国。

小径上布满了鲜艳洁白的闪光在暗淡——便是花瓣对我谱写出她的名字。金色的头发在松树林中纷扰——我看见了那揭去一层一层面纱之后的女神。手臂不停地摇晃在挣扎之中,穿过平原,一座座的古牢,她躲来躲去,还是逃不出乞丐一样的河岸。月桂树——云石砌成的神殿,我抓住了她的面纱——抱着硕大的乳房和黎明的婴儿跌倒在灵音下,来逃离黑夜,追慕太阳和炉火。

 

35生命史

 

我用九个日夜开始耕种,开始收割。被磨砺的镰刀露面了,遵循这个饥荒的攻略,高原上的居民在咆哮土地的肥沃。山谷的意愿已经收获了地母一切的果实,而粮食之神被判了死刑,这是一个僵硬的邪念,导致我的面孔出现噩梦般的阴沉,一百年也伸展不开的内心将喜悦消失在骨骼间。胃脏十分的贫瘠,没有充足的水源,灰色昼夜的血管流遍全身,我的四肢没有了直觉,以独立的浮肿进行无意识的抚摸。

抚摸——这是一个相当自由的动态,她可能随即发生。

噩梦醒了——我可以梦见了自己!

我的恐怖在自然和社会造成的骨架中相互排斥。

岁月的隐没出,我以枯枝为暗号,敲响星球的战锤。田地上的诸神面前,喜悦的日子在海角,引发一场人类的眼睛在太阳穴的位置上沉沦。被熔炼的铜钉似乎已经有了几千年。自古传承的器物投入少女们的炉火。我仿佛明白了过劳的时空是虚构的幸福,熟食端坐在祭台上锁定时间,锁定人的欲望,将以惩处和拆毁,日积月累的伤痕显著的穿越四季——和饥饿的食物携带着土地进入毫无退路的生命之史。

 

36“女人”

 

这一天,我在城里见到了“女人”,我和她说了话,她和我也说了话。我这是在一个不见光,填满黑涩的房间里。有人曾经告诉我她来到过我这里——我也在我的床上接待了她,完全属于我的,没有一丝光线。我激动,因为生地的宅子上——痛苦,我衣衫褴褛,我——可——是——她?她愿意委身——无名的悲惨,我把她抱住,她几乎赤身裸体的跌下床,我无法说的软弱和无能也跌下去,跌落在她的躯壳上,黑暗中红光闪闪,“女人”此时消失不见了,我咽下的泪水比我哭出的还要多。

 

37苦事

 

你依然的沉溺于隐士的诱惑。仍然热衷于那被缩短了的游戏,目光稚嫩的傲慢与邪僻,沮丧了消沉和恐惧!

我的苦事,你必须要去做——一切完美的和谐,在你的四周会不停的转动。许多完善的、不曾见过的存在将会出行于你的经验。古代人的马匹闲放了无数的奢侈。你的记忆,你的感觉是创造着冲动的粮食。至于世界,如果你远离,世界将会怎样?外表的行迹,无论如何都会不复归来。那些有教义的话语已经被废除——自然的肉体没有人的可悲,纯真的变质不再衔接蓝瑟的鲜花。

你的乐感,你的形式正在奄奄一息的死去——合唱,为的是平息虚脱的神智!如玻璃夜般的神经直直摇晃和打滑。

 

38激变

 

灿烂的黎明颤抖了黄昏,人类的孩子在某一个天空让我的视力变得灰暗和敏锐,各种不同性格的鞋根,我的表情在咒语的面目上精细了变化。

激变——现在的时间往永恒中流变把我从这个世界上追逐,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能容忍一个人所取得的成功。童年的空白让人尊敬,我在设想一场战争,有关于无法预见的逻辑战争,因为简单,简单是一种复杂激变。

 

39酒图

 

酒图是何物?从人的宗教和信仰上讲,那是一种神圣的标志,涂抹在女祭司手中进行歌颂神明,她是神明的代言人和仆人。不过那也是地狱的棍子,啤酒上的花杆子,葡萄的支架,干枯和僵硬而又灵活的灵物。酒味的花枝随意攀附在神灵的周围,在嬉戏而放浪肆虐,花朵倒置的酒杯,线条、色彩的绚丽生出一个惊人的光环。我们难道不能说,这是螺虫的欢舞和无声的赞美?欢跳一种神秘的酒墨,让冒失的世人在芳香和色彩中依托出美丽的藤蔓。

神秘而激情的祭司,就是就双重性的图籍,战无不胜的酒神弄翻了气急败坏的仙女,在惊慌失措的女伴头上捕捉酒的媚骨。

酒——就是人的意志,不可动摇的花朵,在你的周围奇思妙想的漫步——女水围绕着男根,魅力十足的曲线和光彩——强有力的不可分割,幻生在始古的混合体——酒图。

 

40黑夜

 

月亮一贯都任性,从窗户眺望你沉睡在邪暗面,于是她轻飘飘的,无声无息的穿过玻璃窗,躺在你的身上,温柔赛过情人,并把她的颜色涂印在你的脸上。你的眼珠子依然是黑色的,但是你的脸如此出奇地苍白。

你的眼睛开得奇大,出神的看着这位来访的客人,她极其温柔——让你留下了黑夜的病根!

一会儿功夫,月亮的欢乐弥漫了整个房间,如塞满了磷光,又如充满了发光的毒气。一切我爱的东西:水、鱼、夜晚、森林,无边无际雪色的高原,有你不会到达的地方,你不会认识的情人。那些怪异的鲜花,让人发狂的涌出了芳香,一只猫在钢琴上发狂——像女人一样呻吟,声音温柔中塞着沙哑。她在石磨下毁灭,毁灭太阳、毁灭村庄,她原来是地狱的情母,吐出如雪的乳液,毒死蓝天和绿树,让灿烂的河流变成黑河。黑——黑暗成为人类的主宰,我不得不——我火冒三丈了,在强调着我的拒绝,我拼命的抵抗,不料我的一只腿陷进新坟的松土里,一直淹没到眼睛,我化生成一匹黑狼,在坟坑里永远的挣扎。

 

41鬼板恋

 

在我小的时候,我对鬼板到了迷恋的程度,她既没有像地狱一样的可怕,也没有神抵地域的色彩那样模糊,而是真正可亲可敬的信仰。只有坐在鬼板的身上,我才能战胜一切可以禁爱,我常常在咒语的笼子里流连忘返,我十分喜爱骨液上流淌着的历史与宗教,就因为那鬼板上有女人的光辉,童年已逝,对这个女人的前额和微笑,我却记忆犹新,她留在了我的梦中,来和我一起统治这片沉寂、阴暗的土地。

鬼板——睡梦,女人——猛兽,我的梦在这座令人陶醉的咒宫上得到印证。鬼板——宗教凝结的标本,隐没一切蛇魔的病毒!

 

42哑寓

 

沉溺在永生思索,我不知道天色的神网,与周围彼此不清,用卡夫卡随意的口吻来重复的诉说,灵魂是不朽的。躯体的死亡无关紧要,所以用死亡对于一个人的命题,是最伟大的事情。我在蒙骗的刀尖里关闭领袖的标度,被谎称为经典的文案,无拘无束的继续着我们的谈话。

我不无讽刺的手:怀疑人类最后的行为!

不能玄之又玄的东西,来记录晚上自杀的真伪。

 

43脸谱

 

在宗教的祭台上断定,天罚的日子,有罪的生物依靠形象描述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且在受命完成的太阳节上起死回生。把以失败告终的人投进惩处的火焰,我通过镜子,流悟出现实神秘的重复和增殖的恐怖。而那些万无一失的功效对我开演了穷追不舍的哑剧。

随着夜幕的降临,我都具有超自然的本能,我害怕自己的神经被黑暗分化,或者是我的脸化生出古怪的倒霉相。

2010年左右,我的眼睛里扩散出一个神情放浪的姑娘,开始在神经的低处交往,尽管我不知道其名和其貌的声音。后来在一个公墓的花园里她把自己蒙藏在镜子里,因为她想在镜子上看到我的身影和她被掠夺的嫁衣,于是她在颤抖,她在像礁石一样的沉默,她说我在魔化的追求她——她是我的脸——我过去一张脸中不幸的奴隶——我的五官最讨厌的命运。她,我已经无所谓了!

 

44叛逆

 

在屠女峰的背村里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婴儿在一次太阳的黑子袭击中失踪。他的部族在四处寻找,但是结果徒劳无功,一个蓝色眼睛的土司最后推测出消失婴儿的所在地,不幸的是,那个婴儿已经经过荒漠和野露生活的熏陶,忘掉了家族的语言。他有一次不经意的回到了家里,他看到门庭,仿佛认出了什么。他取下脑袋,在发黑的袋子里掏出拿人骨铸成的小刀,两眼流出兴奋的目光,切出黑夜、切出死亡的古血。

他在大哭,在部族滚袭来的时刻,他回到了荒漠,走进了野露,他的部族在一刹那,空白的没有什么感觉了。

 

45人墓

 

我们在太阳街上分别,一条车子和行人的河流在我们的中间穿流而过,那是一个寻常下午的事情,当时我没有料到这是阿克隆特上生死的延骨。

此后,我们没有再见面,终于过了万年,你死了,我却活了。 

死亡的传说能够给人以慰藉,又可以让人生存着,生命的目的地,不只是我们唯一的希望,那群山上的苦木,使我们沉醉和消亡,人类已经不能勇往直前的走进黄昏了。

我的马蹄流窜在雪谷,狼一样的浓霜在经文上漆黑的隐藏了天际的光华。用朱笔写满的肠子留下了人著名的兔雨,可以——在这里我们可以吃,也可以睡,甚至可以去坟地生活。

你是天使,在有磁性的指甲间,我掌握了火葬的顿悟和思想。生的火是死的出发地,那么,我们的生活一开始就是为走进死亡而繁忙——人只为死亡而存在!

 

                                            2015,2,2-7 普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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