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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未都:雨滴虽小,汇成江河

 天宇楼33 2016-07-10

傍晚的闪电伴着雷声一个接着一个,远近都有,让人的神经紧绷;接近午夜,天才开始正经下雨,不大不小,不急不缓,平庸地下了一宿。

宋 李迪 风雨归牧图

北方的夏季雷阵雨算是个标志,时间大致都会凑在傍晚,积蓄了一天的热量没地方释放,赶上云层中有水,阴阳两极相约起舞,划破夜空,一次次地照亮本已黑下来的城市。

戴进 风雨归舟图

每当这会儿我愿意站在窗前欣赏这自然景观,虽不算难得,但你也总留不住它,转瞬即逝,尽管有了摄影术,可仍没法反映大自然的神奇,这是一个连贯而下的过程,先是闪电,后是雷声,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文学的形容也和摄影一样表现乏力而空洞。

明 张路 山雨欲来图轴

雷电夸张的表现会让人忽略伴随而至的雨,夏季北方的雨往往与雷电同来同去,成为大自然舞台的配角。主角如同歌舞晚会的明星,光彩照人,声形兼备,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让他们忘记身边如潮的配角。配角总是比主角平庸,要不生活中许多人都想争当主角呢!社会常有一双势利眼,跟着主角放光,继而赞许,继而奉承,甚至流露谄媚之态……可当配角撤离或不来的时候,人们马上又会发现孤掌难鸣,又会埋怨“光打雷,不下雨”。

山村雨齐图 立轴 水墨绢本

没有雷电相伴的雨是平庸的,连我都不会再站在窗前。雨不在乎你是否关注它,它只关注自己,关注自己的德行。雨润万物,万物在乎雨而不在乎雷电,雨滴虽小,汇成江河;“小者乐其小而无慕于大”,乐于平庸,此乃先贤苏轼语。

文:马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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