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五花八门 中西医结合疗法是可行的

●如果只是局部伤口肿胀,还没超过一个关节肿胀范围,也没有全身中毒症状为轻症;如果伤口肿胀超过两个大关节,并继发全身中毒表现的为重症。

●像这样的伤口肿胀症状,要把伤口划开放脓,再做进一步处理。

●李信平倡导中西医结合的综合疗伤法,这是他参与编写的一本书。

不管中药、西药,中医、西医,我要强调的是各种药物或治法有其优点,在治疗时要针对毒蛇咬伤的不同阶段、不同病情,因人而异地采取你最熟悉、最有效的综合方法了。”

——广东省中西医结合学会蛇伤急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国内知名蛇伤治疗专家 李信平

蛇,作为一个古老的物种,它们自身带的毒也是自然进化的结果,那么问题是,在西医传入中国之前,古人是怎么治疗蛇毒咬伤的呢?上一版引用的《捕蛇者说》中记述,蒋氏祖上就死于毒蛇之手,但是也有幸存者,他们唯一可用的就是中草药。“用了半边莲,不怕与蛇眠”,这句民间俗语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半边莲的“威力”,李信平非常肯定中草药的作用,但跟抗蛇毒血清一样,并非万能,他提倡中西医结合的综合疗法。

针对中毒的不同阶段对症下药

2016年春节前夕,一名毒蛇咬伤患者从北京坐火车来到广州,他是养蛇人,被眼镜蛇咬到右手,慕名找到李信平治疗。“右手掌肿成一个大黑包,瘀血发乌,我给他切开放脓,再进一步敷药治疗,10多天才完全消肿。同样是混合毒素,去年7月一个患者的手指都烂了,肌腱都露出来了,治疗蛇毒后又进行了植皮”。李信平说,“毒蛇咬伤的病情在临床上分几种类型:轻、重、危重型。就像北京来的患者,如果只是局部伤口肿胀,还没超过一个关节肿胀范围,也没有全身中毒症状为轻症;如果伤口肿胀超过两个大关节,并继发全身中毒表现的为重症;如果出现一个以上的内脏器官功能衰竭肯定是危重了,如急性肾功能衰竭、呼吸功能衰竭、心功能衰竭、血液系统、凝血机制严重障碍都是非常危重了。”

“对于一个来就诊的蛇伤患者,首先要判断是被什么蛇咬伤的,然后对症下药。比如神经毒素类的咬伤,伤口没什么明显红肿现象,就像蚂蚁、蚊子叮了一口,疼痛并不明显;但可能呼吸困难就会马上发生,有时候患者下了救护车到了接诊台,呼吸说没就没了。这个会有先兆的,比如患者看东西模糊、吞咽困难,还有中医上讲的‘喉中痰鸣’等”。李信平说,“血循环毒素类的一旦咬伤局部就会明显肿胀,伴随疼痛、出血、血色变乌等,继而会引发发烧、呕吐、呼吸困难等全身症状,除了判断肌肉是否局部坏死外,还要化验血液指标,心跳、血压、肝、脾、肺等,出现器官功能衰竭的危重情况时,要送ICU抢救,上呼吸机、输血小板、输血细胞等。银环蛇、眼镜蛇出现症状比较快,而竹叶青、五步蛇、蝰蛇等咬伤后当时可能没事,两天后才会出现凝血障碍,血尿、血便引发贫血、继发性贫血,这个时候要收住院观察。”

半边莲等中药有一定疗效

在抗蛇毒血清研制出来以前,毒蛇咬伤基本都是靠中草药治疗,如半边莲、七叶一枝花、田基黄等具有清热解毒、凉血化瘀等功能的草药,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曾经自制过“蛇药流浸膏”,结合外敷双柏散。2012年广州一市民找到李信平,说自己父亲在高州当地是个有名气的治疗毒蛇咬伤的村医,当地农村遇到很多被毒蛇咬伤的病人,他父亲都能治愈。主要是用中草药,没有用抗蛇毒血清,遇到毒蛇咬伤,只要用几味新鲜中草药,捣烂后取其汁,用白酒送服,即可保命。这几种新鲜中药包括:两面针、半边莲、田基黄、漆木等。“我肯定他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许多边远地区或农村因为种种原因确实没有抗蛇毒血清使用,那里也确实治好了不少蛇伤病人。在许多医学文献和中药书中还提到如徐长卿、七叶一枝花、蛇总管、白花蛇舌草等中药能治疗毒蛇咬伤。”

李信平介绍,曾经有一种中成药临床上被认可其疗效,据说是一名江苏的江湖蛇医提供的药方。“江浙一带主产蝮蛇,他的药物是清热解毒组合。据当地医院对我介绍,他当时对广东、广西方面的眼镜蛇认识不足,一次在玩别人给他的眼镜蛇时,被咬伤了手指头,他仍然用自己的药方治疗,但是疗效不好,不得不截去一截小指头。这从侧面说明各地毒蛇的毒性不同,就算是同名的毒蛇,因为其进食品种不同或居住地不同,其毒素也有差别。典型的例子是同样为眼镜蛇,虽然都含有混合毒素,但在广东的眼镜蛇咬伤病人多表现为血液循环系统损害;而在舟山眼镜蛇就常常表现为神经系统及血液系统同时损害。”

李信平说他从不否认中医中药在治疗毒蛇咬伤方面所起的作用,也肯定以往各地用中草药治愈许多毒蛇咬伤的病例;但同时也接受国际公认的抗蛇毒血清,经过非常严格的实验表明,血清在对抗毒蛇咬伤的人体内蛇毒毒素中起到更确切的疗效和特异性。“不管中药、西药,中医、西医,我要强调的是各种药物或治法有其优点,在治疗时要针对毒蛇咬伤的不同阶段、不同病情,因人而异地采取你最熟悉、最有效的综合方法了。”李信平说,鉴于中药治疗蛇毒的成功案例,未来将对一些中草药在对抗蛇毒毒素或减弱其毒素方面做一些实验研究,取得令人信服的证据后应用于临床;当然就目前的研究机制要有一些如自然科学基金或类似基金作研究资金后,才能做出一些有益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