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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母校中科大

 金苹果6 2016-07-18

    我是中科大643的学生,也就是1964年入学,近代化学系(即三系)的学生,正規的学业只完成了两年基础课,后来就被卷入了万劫不复的文化大革命,直至1970年,才分配工作,在科大整整呆了六年!虽然社会上对我们这两届大学生颇有非议,但我觉得,尽管我们中只有少数人能在科学研究和技术开发的既定方向上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两院院士或王永民这样的发明家,但是大部分人坚持在不同的岗位,发扬着科大勤奋学习,红专并进,理实交融的校风,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在科大两年打下的基础,加上后天的努力,使我们足夠在仍何工作中得心应手。


    中科大的快速创办,完全体现了58年大跃进的狂热,但当时迫切希望祖国能在世界尖端,新兴和边缘技术领域赶英超美的心情,的确是全民族的愿望,院系结合也确是一种新型有效的办学模式。1963年,首届学生毕业,校长郭沫若和陈毅,聂荣臻元帅出席了毕业典礼。当时的新闻报道吸引了不少学子。第二年,我就把中科大列为第一志愿,並如愿以偿。



    由于有中国科学院各所的大师为后盾,又抽调集中了一批青年才俊为教师骨干,而且向科学进军的口号激励着全国学子,科大招收的各地生源质量都有保证,科大人以自己的努力成了当时一个顺口溜的主角--“富北大,穷清华,不要命的上科大”。华罗庚,严济慈,赵九章等科学院泰斗都亲自来校授课,甚至是基础课。我们入学后一年,敢说敢为的刘达书记吸取麻省理工办学特色,在全校推行灵活的教育革新,各系学生可按各人兴趣爱好,自己选课听课。学生们纷纷响应,我们班虽属化学系,因为是物理力学专业,基础课都与物理系一同上,因此,一些不甚喜欢化学专业的同学,就选择了与我们一起上课。自由选课也增加了老师们的压力,他们要更努力出色地授课吸引更多同学。中科大不愧为教育改革的先行者,我们成为改革的首批受益者,不幸的是文革突起,击破了我们的理想。


科大原来流传过“人才出在六二级”之说,可能是那年入学要求更严吧!这是626部分同学在教学楼前的合影。现在教学楼已归高能所,连新建的中国科学院大学也无使用权了!

    

    这是我老伴,626的张恆烈(腊狗)与同学王永民入学时的合影。自称“一介书生,半个农民”的王永民从1977年起潜心研究发明了五笔字型和数字王码,被誉为当代毕昇,举世闻名,成为626出来的杰出人才!尽管文革破坏了原来的教育秩序,科大老五届毕业生中还是出了一批有影响的人才。


胡锦涛在中南海接见王永民

    

    中科大众多学子来自贫困的农村,县城,衣着极其简朴,补丁壘壘,生活费完全靠国家的助学金。买不起鞋袜的男同学经常赤脚行走,后来有些城市来的同学甚至女生也学着赤脚,在当时是作为向工农子弟学习改造世界观的积极行为成为科大独特风景的。但是因为衣冠不整,当时组织欢迎外宾或天安门节庆广场联欢,科大总被安排在偏辟处。唯有国庆游行首都民兵方队,科大之师神彩奕奕,威武雄壮。看,民兵们的合影!


我班五个女生唯一参加检阅者,英姿飒爽!

为民兵检阅提供服务的宣传,后勤人员合影,虽然我们不能参加检阅,也要出份力,为民兵同学们加油打气减乏。

节假日我们偶尔也会到公园放松一下。

6431班的男同学们,当年的英俊少年,其中已有两个到天堂去了!

登高远望,暢想未来。


    文革停课时,我们坐在大礼堂前石雕上学语录,文革岁月的流行!1969年,中科大被迫南迁。眼看着大批教学器材或被丢棄,或被匆匆装箱一片混乱,有些人拆了宿舍的床板订做成包装箱,我们十分心痛,无奈地踏上南去的列车。安徽省虽然痛快地接受了科大,但还未及作好安排如此一个大学的计划,全体师生只能暂居安庆市委党校。顿时,安庆市内常常能看到成群结队的,脚踩军训时发的大头皮鞋的中科大同学。不久,各系被分散安排到全省各市,我们三系去了马鞍山。很快,极左的工宣队打出“谁不办,办谁”的口号,大张旗鼓地重新在师生中揪反革命,我们的噩梦又开始了,直到1970年夏,我才被解脱,与653的两个女同学结伴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虽然惨然毕业离校,牽挂仍在心中!文革非常岁月中建立的师生情,多少年不能割舍,昔日的师生好友联系不断,这是 1984年刘达书记到南京视察,与张腊狗合影。


        到北京出差,总要去探望敬爱的华罗庚先生。

严济慈先生到南京出席南工恢复东南大学校名,与众多在南京工作的科大人会面。

        1998年南京校友集体参加母校四十周年校庆,那年的活动隆重热烈,各地各届校友相聚合肥,还参观了西部新校区,感觉科大在安徽发展得还不错,当年留校的同学都成了母校的骨干力量,重返北京的话题巳成为过去。

        643各地校友在化学与材料科学学院的团聚照。当年留科大的同学都担任着教学和管理重任,何天敬同学等还专门组织同学聚会一堂,同叙友情。


        这是当年发给校友们的宣传资料,学校本部面积达113公顷,比北京老校院大多了!科大人正在努力实现“創寰宇学府,育天下英才”的目标。好像虽然离北京远了,全院办校,所系结合难度增加,但天高皇帝远,发展的空间和自由度相对多了,加上科大人积极向上的拼命精神,母校还是能保持一流水准的。



    母校组织校友们参观了当时全国大学中建设的唯一一个大型科学工程国家同步辐射实验室。



        九十年代末建的图书館,与現在在建的北京雁栖湖中国科学院大学图书館可有一比?



美丽的湖畔专家楼


        学生食堂。以上建筑都属于合肥的中科大,在安徽大地上,我们的老师,同学和学弟学妹们几十年不懈奋斗的成果。現在中科大将要迎接六十年校庆了,总书记的到访和量子技术等令人瞻目的成果让默默在合肥耕耘的中科大迎来新的輝煌,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们永远留恋的北京中国科大老校门,九十年代返校时,这里是中国科大研究生院。


今年四月,科大部分校友重聚玉泉路我们熟悉的老校区,大门口的校名巳改成中国科学院大学!


校园里新添了郭沫若老校长铜像。


东道主634的王昌燧教授与643同学合影。


11号楼,当年的女生楼还是老模样!


寂静的校园难见同学身影,运动场还是很有人气。


        学生们都到哪里去了?看来勤奋苦学只要沾边科大的都是这个风格。


        唯一新建的是校门东侧的大楼,楼顶上有中国科学院大学七字,而位居校园中央的我们当年上课,自习的教学楼成了校中所(高能所)。当年的教工宿舍还依然保留着,与居住在此的老教工一起变老,十足的沧桑感!与11楼垂直而建的10(12?)楼也改造成教工楼,感觉有些脏乱,居住着一些从合肥返京的老教工,我们的指导员胡老师也居住在此,一个热心的退休老师领着我们去寻找他,可惜老师出门了!

        

        从学校对面的雕塑公园远望老科大,不理解为什么会办一个中科院大学,总以为是中科院不想要中科大了,也有人说中科院要招好的本科生自己培养,那当年何必非要把中科大当包袱甩掉呢?多大的损失!但是国科大的知情者说是中科大不情愿。想想也是,中科大回不了北京看来並非坏事,禍福相依,有失有得,在庞大的中国科学院体系中,要找出一条生存发展之路,沒有独立精神創新思想和不朽的努力,谈何容易!安徽相对弱势,敬畏科大,倒让科大人能放开手脚干,少受人指手划脚,找到了科研和教学结合的灵魂,敢于向中科院说不了。反正,中科大,国科大,据说还有上科大,对中国科学院的质疑声巳不绝耳,科研水平上升跟不上经济社会需求,又要伸手问题多多的中国教育,恐怕力不从心,我们还是期待母校中科大的好消息吧!望指正!



(作者:陆宗伟,643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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