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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时此刻拿着手机的你生于1995年后，恐怕张艾嘉这个名字多少会让你感到有点陌生。在她年少美丽的时代，有过林青霞和林凤娇的双姝争艳，而她清秀淡雅的样子并没有当年女神们的夺目；在她如今优雅老去的岁月里，更多的时候她选择了导演、作家这样往往隐藏在镜头背后的身份，比起新闻不断的小花和稳坐“神坛”般的大花们，张艾嘉又实在不够吸引眼球。今天是她63岁的生日，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享誉华语影坛的才女，究竟有着怎样的人生经历。 但是如果你仔细了解她，就会发现张艾嘉的一生就像一本耐人寻味的书，你永远不会猜到下一个章节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也就越发好奇这个看起来柔弱安静的女人外表下，究竟隐藏着一个多么强大又有趣的灵魂，能把这本书写得如此千回百转，荡气回肠 爱情 如果说人的一生可以用几个关键词概括的话，那么四十岁之前的张艾嘉一定躲不过去的一个词就是“爱情”。 张艾嘉的外祖父魏景蒙是国民党政要，曾被蒋经国聘为顾问，父亲张文庄是空军飞行师。这样的家庭，却没有把她养成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张艾嘉1岁的时候，父亲就因飞机失事去世，她被改嫁的母亲送去美国读书。因为英文不好被同学耻笑、为了赚零花钱去做小保姆……这些经历让张艾嘉变得格外独立，也异常渴望家庭的温暖。 ▲ 童年的张艾嘉和妈妈 20岁的时候，张艾嘉选择进入演艺圈，一个人在香港打拼的她特别想要一个家。于是，在25岁的时候，她做了一个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嫁给了比她年长16岁的美联社分社社长刘幼林。这段婚姻维持了六年之后结束。 张艾嘉后来回想起来，说自己当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婚姻，只是觉得到了25岁就该结婚了，然后就稀里糊涂地做了别人六年的妻子。当时的她为了谈恋爱不惜和公司解约，说“不谈恋爱宁可去撞墙死”。 ▲ 张艾嘉和刘幼林 后来，她和罗大佑因合作电影而在一起，他为她写歌，她迷恋他的才华。也许是才子与才女注定没有结果，两人交往了一年就分手了。这段恋情让比张艾嘉还小一岁的罗大佑为她留下了一首《小妹》，这首歌被誉为台湾民谣时期的代表作。 ▲ 张艾嘉和罗大佑 还有一首同样是为张艾嘉写的歌，是李宗盛的《爱的代价》。作为专业音乐制作人，李宗盛曾评价：“张艾嘉的声音虽然不甚专业，但有一种安定的感觉，是一种神经质的温柔情感”。而作为朋友，李宗盛曾经在一次演唱会上吐露真言：《爱的代价》这张专辑就是我想着你而写的。 ▲ 张艾嘉和李宗盛 张艾嘉自己曾在《康熙来了》坦诚，“总容易爱上有才华的男人。”但是和天才男一起共度的时光，往往也会是对女方的一种高强度消耗。 “任何有才华的男人，基本都很自我，他也必须要自我，因为他要有他自己非常独立的空间，也需要极度的照顾。他不太会照顾自己，所有的精神都在于他的才华他的思想。所以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一定要以他为主，要把他摆在自己的前面，才能达到一个比较好的平衡。对自己那种消耗，现在想想，其实是蛮辛苦的。” ▲ 年轻时的张艾嘉 于是在37岁的时候，她不再和才子纠葛，而是嫁给了圈外商人王靖雄。彼时的张艾嘉未婚生子，当时王靖雄还没有离婚，她一时间背上了“小三”的骂名。可是她说，她并没有想要那个男人离婚，她只是渴望拥有一个孩子。“千万不要学我，我那时其实是任性，太想要孩子了，觉得再不生就生不出来了，不论是否可以结婚，我都要定了那个孩子。” 如今，他们已经携手走过了二十五年的婚姻生活，并且依旧幸福。对于当初冒着事业终结的风险未婚生下儿子，张艾嘉从未后悔，但是对于曾经插足了别人的婚姻，她心怀愧疚。 这样的感情，O姐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当事人的选择做出对或错的评价，只能说，这就是《爱的代价》——“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 张艾嘉与王靖雄 电影 从张艾嘉给儿子取名为“Oscar”就可以知道，她有多爱电影。 她19岁签约香港嘉禾电影公司，住的宿舍还是李小龙以前的房间。可她非常有想法，当觉得自己拍的第一部戏《龙虎金刚》很失败时，她会直接叫大家不要去看。那时候她感叹，“我不是他们想要的中规中矩的人。” ▲《龙虎金刚》的电影海报 好有年代感 声名鹊起的张艾嘉又获得了琼瑶的青睐，出演了琼瑶电影《碧云天》，并且凭借此片获得台湾金马奖最佳女配角。 ▲ 《碧云天》剧照 之后，张艾嘉又和林青霞合作出演了李翰祥导演的黄梅调电影《金玉良缘红楼梦》，当时24岁的张艾嘉在里面扮演林黛玉。以现在的眼光看来，有着黑白分明大眼睛和甜美笑容的张艾嘉并不适合去扮演弱柳扶风的林黛玉，甚至后来张艾嘉在节目上说自己演过林黛玉时，惹得蔡澜、倪匡、黄霑集体笑趴下。但是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那时的张艾嘉在影坛有多火。在当时，风靡一时的武侠片和琼瑶的言情片里几乎都有张艾嘉的身影。 ▲ 《金玉良缘红楼梦》剧照 在张艾嘉的演员生涯里，获得过两次金像奖影后，两次金马奖影后。这样的成绩，无论放在任何时代的女演员中，都是让人骄傲的。
但是，张艾嘉并不满足于仅仅成为一个好演员。1986年，张艾嘉自编自导自演的处女作《最爱》横扫金像奖、金马奖，成为第一位获得金马、金像双料影后的女演员。在《最爱》中张艾嘉的“理智与感性”是“亦舒式”的。两个女性用秘密维系友谊，过往回忆是美好的又不堪回首的。不需要男性来认错或弥补，女性对自我的选择需要自我的成长和救赎来稀释。
▲ 《最爱》剧照 其实，在《最爱》之前张艾嘉还有一次电影导演经历。1978年导演屠忠训在筹拍《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期间不幸遭遇车祸身亡，张艾嘉毛遂自荐，续拍影片，并改名为《旧梦不须记》。那年张艾嘉25岁，入行第5年。
▲ 《旧梦不须记》海报 1994年李安，完成“父亲三部曲”，开始筹备电影《少女小渔》，连剧本都写好了，结果被哥伦比亚公司挖去拍《理智与情感》，于是改任监制，推荐张艾嘉来做导演。 童年时的异国求学经历留下的那份孤立无援，被张艾嘉注入了《少女小渔》。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修改了剧本，看到新剧本时，美方编剧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这个小渔是个什么女人？除了去工厂上班就是回来跟男人做爱，她到底要干什么？张艾嘉后来回忆：“我说你觉得这样一个非法移民她能做什么？你根本就不Care她，你根本就不懂小渔！你改好那个男人的部分，剩下的不要你管！”
▲ 《少女小渔》海报 此后，张艾嘉又独立执导了《心动》、《20 30 40》、《一个好爸爸》以及《念念》等多部影片。她拍摄的电影都是从女性视角出发，“她们”独立，也有脆弱的一面，但不会以此为恃。观众顺着她导演的故事，能看到一个女人的世界观与人生观成长的脉络。
张艾嘉曾经抱怨说自己从来没有得过导演奖，大奖小奖都没有她的份，她以演员、编剧、歌手的身份拿奖无数，唯独缺乏在导演这个行当里的肯定。2004年，张艾嘉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20 30 40》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这次入围柏林主竞赛单元无疑是对导演张艾嘉的某种肯定，毕竟她是台湾第一位入围三大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女导演，也是目前为止的唯一一位。
▲ 《20 30 40》海报 2015年，张艾嘉又拍摄了新电影《念念》。她说“希望大家看过之后，都可以感受到那一份安静。”她拍《念念》的时候要求摄影师千方百计捕捉到海的情绪，摄影师问她，“什么是海的情绪？”她回答：“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要捕捉它。”
▲ 《念念》海报 为了《念念》，她重新翻唱了《爱的代价》。过了耳顺之年的人，对人生已没什么不甘，一切风云变幻，都能用一双慈悲的眼睛去看待。于是这位63岁的女导演，要做的事就是捕捉一个个心音，用多一点的等待，听到多一点的声音。 轻描淡写 《轻描淡写》是张艾嘉的第一部文字作品，集结了她这些年来的一些随笔。每章一个主题，均与她的电影、舞台创作有关，可以说是一部私人创作笔记。之所以写这本书，是因为张艾嘉说“大家都觉得，60岁应该退休了，但我觉得不对，怎么能退休？现在是又一个新阶段，重新找回了快乐。”
是啊，这样充满活力，不断尝试的张艾嘉，居然已经63岁了。但是这样的她，仍然可以在电影《山河故人》里和1993年出生的董子健忘年相恋。 贾樟柯提到《山河故人》张艾嘉那个角色说，我需要一个演员，会讲英文，会优雅，更重要的是，我要找到一个内心自由的华人女演员，我只想到张艾嘉。他告诉张艾嘉戏中有一段忘年激情戏，张艾嘉看了剧本之后回话说，没有问题，我演。她说“当感情那么美的时候，不会想太多，能够有，能够给，都是一种幸福，不管它是什么结果。”
▲ 张艾嘉和董子健在《山河故人》里的吻戏 除了董子健，在话剧版和电影版的《华丽上班族》里，张艾嘉都分别和比自己年纪小的郑元畅以及陈奕迅有过合作，演绎现代职场中的情感纠葛。放眼如今的华语影坛，恐怕没有哪个60岁的女明星比张艾嘉合作过的年轻男演员更多了。
▲ 话剧版《华丽上班族》
▲电影版《华丽上班族》 张艾嘉并不是保养惊人到看不出实际年龄的“美魔女”，在她的脸上也有岁月的痕迹，但是这样的她仍然可以演绎出女人的优雅与美丽。那是单单属于这个年纪的女人才有的魅力，也只有张艾嘉这样聪慧的女人，才可能在这样的年纪能够修炼出的魅力。
“年轻时，她像一朵花；现在的她像一棵树，让很多人在树阴下乘凉”，这是香港著名导演林奕华眼中的张艾嘉。我喜欢张艾嘉的皱纹，这让她看起来永远没有美人徒留光阴却枉然的悲哀。美人容易幻灭，幻灭在口水中或者幻灭在命运里，而智慧的女人，如张艾嘉，则永不幻灭。
现在的张艾嘉，她的人生态度就如她的书名一样：轻描淡写。她仍然不断追求事业，不断尝试新的领域，但是却没有了年轻时的锐利，更多了一种平和淡然。她说，当有很多选择的时候就会有一点迷失，所以要更清楚地看清自己要的是什么。在个时候，安静是非常重要的。把你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不要太过于有目的性的去做某些事情，一切自然就会好。
有一种女人的美丽，从来都和年龄无关，也从来不能被年龄定义，就像张艾嘉。她不是没有正视过自己的衰老，在《轻描淡写》里，她写：四十岁生日的那天，我走进了眼镜店，很诚实地要求验光师替我验老花，原因来自当我捧起饭碗时，米粒失焦，必须要拿远才看得清楚。当眼镜配好戴上，在镜中看到的自己已经是一张严肃的面孔。不知曾几何时少女时代的神采已消失，圆面颊、圆眼睛开始下垂。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衰老，是每个人生命中不可能错过的部分，聪明如张艾嘉，不会傻到硬要去和地心引力对抗，把自己变成满是玻尿酸的“僵尸脸”；强大如张艾嘉，一辈子掌控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必要因为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就自怨自艾，她不在乎。
在接受某媒体专访的时候，她说：我不怕人老，不怕样子老，我更在乎、更害怕的是心老。还好，如今我们看到的张艾嘉，她的心灵依旧充满生命力，她给我们示范了女人老去时可以有的最优雅从容的样子。想要获得丰盈强大的内心，怎么可能不经过岁月的历练，而内心丰富的女人，就算老去也依然倾国倾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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