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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不是梦,一梦一浮生。*

 飘影23号 2016-07-23




洛云坊,长安城最大的舞坊,然而这坊主却是神秘得紧,大家只知坊主是个女子。

“你听说了没有,明天洛云坊的坊主要亲自登台表演呢……”
消息远比想象中传播得要快,没多久,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明儿个洛云坊坊主要亲自登台献舞,自然洛云坊的位子也水涨船高,价格比平常翻了十倍不止。
那日,看到的,无不赞叹,此人此舞只应天上有。
她,洛云坊坊主,一舞成名,街头巷尾都流传着那日的倾城一舞,还有她那倾世容颜。多少公子王孙挤破头,只为一睹芳容;多少奇珍异宝送入舞坊,只为博红颜一笑,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我发誓,只要能活着,一定回来寻你,如若今生不能相守,即便是来世,我也会找到你。”
“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可是,都三年了……你为何还不回来,我知道你还活着,是不是找不到我了,既然你寻不到我,那便由我来,相信只要站得够高,你一定看得见。”她一直坚信,他还在寻她。
但是,她却不知道,他早已找到了她,只是,从来只敢远远地望着。
“我如今这副模样,怎配得上你,你是那么得完美……”头戴黑纱斗笠的他,一瘸一拐地慢慢远去,直至身影完全没入黑夜,再也看不见了……

“给我搜,挨家挨户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肯定跑不远。”

不甘心,不甘心,让他怎么甘心,大仇还未报,岂能就这样死在这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你们,去这边,你们,去那边,给我搜仔细了。”
眼见搜查的士兵越来越靠近,他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突然,身后不远处的门开了,开门的她,惊恐地望着浑身是血的他。
说时迟那时快,他似箭般快速冲向她,一把捂住她的嘴,拖着她退回门内。
“我不想伤害你,只要你不出声,我就把手松开。”他压低声音说着,待她点头后,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
“砰砰砰”“开门,快开门。”官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快躲进地窖,在那儿。”鬼使神差,她就帮了他,也许,她一开始就认为他不是个坏人吧。
在她的帮助下,他躲过了追兵。这一躲便是几月,伤也痊愈了。
“你,还回来吗……”
“回,大仇一报,我就回来。”
“好~我等你回来。”
过眼数载,他回来了,而她却已嫁作他人。
“为何不等我?”
“事已至此,何必多言。”
终归还是他回来晚了,三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就像他报了大仇,她也成了别人的妾。
“他,待你可好?”
“好~他对我是真心的,”只是妾总归是妾。后半句她没有说出口,既然已经不能再陪着他了,就让他觉得自己至少是幸福的吧。




她,一个为舞而生的女子,每一个舞步都牵动着灵魂,与舞融为一体,似落入凡尘的仙子,又似远离俗世的精灵,可望不可即……

那日,如以往一般,台上翩然起舞,台下座无虚席。唯一不一样的是,他来了,一席白衣,举手投足是说不出的尊贵,只一眼,她便移不开目光,连舞步都凌乱了一瞬。
……
“走,快走,记住~你永远都是我云梦国的公主。”
……
灭族亡国之仇,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
听闻皇帝找善舞之人为皇太后祝寿,机不可失,她必须去。
陛下,这是相国觅得的善舞之人。”
他,怎么是他,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皇帝,不,应该是曾经的太子,会去舞坊这种地方。
那时,他白衣胜雪,此刻,他龙袍加身,一样的意气风发。
他,初见她,于台上翩若惊鸿,再见她,还是一样的惊艳人。
皇太后寿辰已过,他还是未放她离宫
她有很多机会,却下不了手,他对她的好让她心软,可是,她不得不杀他。
最近,他很忙,来看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为我跳支舞,可好?”
“从此,我只为你一人而舞,可好?”
“好~”
她与他相视一笑。
也许上天自有安排,冥冥之中,让他们相遇,却又要让他们相爱相杀。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是父皇有错在先。”
“你……你都知道。”她惊讶。
只一句,原来他早已明了。
他不怨她,“如果有来生,只愿我们都出生在平常人家。来生你可愿意?”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找到你。”
“别怕,黄泉路上绝不让你孤单。”
她将桌上的另一杯毒酒一饮而尽。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跳舞,如今你也不在了,我的舞还跳给谁看。”
原来,一开始,他就知道,早早做了安排,了无牵挂地等她报仇。
原来,一开始,她就爱上了他,但家族使命还在,所以,她决定陪着他。
原来,戏一开场,就注定了结局。




“哥哥,你何时回来?”
“待泠儿习好剑术,哥哥便回来了。”他摸了摸她的头,望着北方,不知何时妹妹已经长这么高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就这么大了。这次的战事这么棘手,也不知何时能结束,是否还有命回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待泠儿练好剑术,哥哥就回来。泠儿一定好好练剑,这样哥哥就可以早点回来了。”她认真地奶声奶气地说着。
……
“哥哥,泠儿都已经学有所成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原来,哥哥也是会骗人的。”
现在才知道为何哥哥总是望着北方,那是战场的方向,那儿有他的战友,还有失去的国土。
……
“八百里急报,边关告急。”
“下旨,镇国将军率兵十万,即刻北上。”
……
“爹爹,泠儿也要去。”
“胡闹,上阵杀敌岂是儿戏。”
“看好小姐,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是,将军。”
泠儿,爹爹知你心中所想,可是,爹爹却不能再失去你了。
哥哥可以,泠儿一样也可以。战场,泠儿去定了。
……
镇国将军亲率三千精兵杀入敌营腹地,解救了腹背受敌的大军,自己却被困敌营。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轻骑铁甲兵从天而降,势如破竹直入敌营腹地解救了被困的精兵。传说,领兵的是个女子。
戈壁孤冢前,一袭红衣战甲,手握银枪。
“哥哥,泠儿来看你了。哥哥一人在此是否孤单,泠儿留下来陪着哥哥,可好?呐,你不反对就是同意了。”
“以后,泠儿都陪着哥哥,陪哥哥一起守这万里河山。”


“哥哥,你看这个那个都好漂亮!”女孩在花丛中穿梭。
年长的少年只是跟着笑答:“慢点跑,小心。”
……
“大夫,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少年恳求着大夫。
“小兄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女娃的病我真治不了。”
“大夫,您已是城中最好的大夫了,还请再想想法子,我妹妹的病……”
大夫打断少年还未说出的话,“唉,这女娃老夫确实是无能为力,如果说还有谁能治这病,也就只有百花谷的那位了。”
少年恭敬地鞠了一躬,“谢谢大夫指点。”
“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可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
“只有试过才知道,试过我才甘心。”
“唉~”
……
“歆儿,我们到了。”少年侧头柔声对趴在背上的女娃说道,生怕惊着了她。
女孩已经神智不清,只是迷迷糊糊地应着,“嗯~”
“歆儿,不怕,我们歆儿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知是说给女孩听的,还是说给少年自己听的。
……
“哥哥,你怎么这么傻,如若不是我,哥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
“请谷主救救我妹妹。”
“你走吧,说过不救便是不救,再求我也无用。”
“谷主,只要能救我妹妹,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好,现下我正缺一个试药之人,如果你愿意……”话未说完,少年便立刻答应了下来。
“你只有一成的机会活下来。”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答道:“只要能就歆儿,我都愿意。”
……
“哥哥,我的傻哥哥。”
……
“哥哥,歆儿又来看你了。”寒石上的少年没有丝毫反应。
“哥哥,师傅说,歆儿很聪明,学得很快,等歆儿够厉害了,就可以治好哥哥了。歆儿这么努力,哥哥也一定不能放弃,”一滴泪落在少年的手背,“你答应过歆儿,要一直陪着歆儿的。歆儿知道,哥哥从不骗人的……”
……
“哥哥,已经七年了,你还不打算醒过来吗?”
“哥哥,能试的办法,歆儿都已经试了,能用的药,歆儿也都用了,哥哥,歆儿真的没有法子了,哥哥……”
少女哭得正伤心,没有注意到一滴泪从少年的眼角滑落。




她,相府千金,他,一介平民,原本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却机缘巧合的走到了一起。
因为贪玩,她又一次偷跑出府。不料,被人跟踪,意图劫持她威胁其父。
他,在闹市,远远看见她,只一眼便认出她女扮男装,那俏皮可爱的模样甚是吸引人。眼见她被人挟持,一路尾随,凭借一身本领救了她。
他对她,一见失心;她对他,一见倾心。
敌国入侵,他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战事告急,正是国需吾时。”
知晓他去意已决,她言了一句:“此生,非君不嫁。”
“红颜不负,吾之幸。待归时,定凤冠霞帔迎娶于你。”
誓言犹在耳边,传来的却是他战死沙场的讯息。
万念俱灰,所有希望都化为泡影,恨不能随君而去。
自此一病不起,城中大夫束手无策,寻访的名医也无奈,皆叹:若她无意求生,药石无灵。
此役一战便是数载,他班师回朝,官拜镇国将军。然而,一切都晚了,伊人已不在,唯有一块冰冷的碑墓。
却原来,阴差阳错,同名同姓,是他们有缘无分。
无忧谷,孤坟前,他轻语:“生不同床,死同穴,等我。”
六十年后,镇国将军积劳成疾,于府中病逝,享年七十有余,其一生经大小战役无数,无一败绩,且终生未娶,死后葬于无忧谷
无忧谷中,两块墓碑,紧紧相依……




“看来今天又得空手而归了,唉~这都好几天了,还让不让人活了!”一身红衣的小姑娘故作成熟地自言自语着。
“公子,咱就在这歇息会儿再赶路吧。”一瘦弱的小厮说道。
“也好。”低沉而有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有生意了。”红衣少女轻笑着,从树上一纵而下,转身看向被称为公子的少年,“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次路过,留下买路财。”言语间瞥见那容颜,竟傻傻地愣在了那儿。
白衣公子身边另一个壮实的小厮好心地提醒着,“姑娘,您这是作甚?”
少女蓦地反应过来,“劫财,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顺便,本姑娘今天就破例劫个色,”指着白衣少年,“你,也给我留下。”
壮小厮大笑道:“姑娘,你就别逗我们了。”
“你笑甚!本姑娘是认真的。”
只见小厮笑得更欢,少女顿时恼了,长这么大,还未被人如此嘲笑过,今日,非要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姑娘的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红衣少女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壮小厮狠狠地摔在地上,可怜壮小厮没有一点准备就被摔成重伤,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让你小瞧本姑娘,下一个,轮到你了。”
看到此景,听闻此言,瘦小厮双腿发软,他真的怕了,要是自己也被来这么一下,还有命活吗?他真的不确定。正想着如何才能将自己的伤害减到最小,红衣少女已经出现在眼前,一个手刀落下,毫无悬念,瘦小厮晕倒在地。
“你长得真好看,跟我走吧,相信你懂得审时度势,就算你反抗也无用。”
白衣少年依然保持着沉默,只是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选择。
见他如此淡然,她不禁开口:“你就不害怕吗?”
“可有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无从反驳。
回到山寨,她非但没有为难他,还为他安排了住处。
他本就沉默,这几日更无半句多余的话,她也不嫌无趣,只是在一旁仔仔细细地看着。期间,他弹奏过几首曲子,用的那把从不离身的古琴
“你,真美~”
“你弹得真好听~”
……
即便知道不会有任何回应,她也忍不住要说上几句。
天天见少女在自己周围转悠,还时常自说自话,也不管自己是否理会。
“我们,绝无可能。”那日,他将藏在心中已久的话说出,他其实不愿伤她,或许早点让她清楚会更好。
已近午时,她还没有来。
好几日了,她还是没有来,她不会再来了吧。
“几日不见,你可好?”
突然听见她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猛地抬头,待确认完毕,他尴尬得埋头擦拭自己的琴。
本以为他对自己无感,却见得他这幅模样,心里默默窃喜。
“几日不见,你可想我?”
他暗想她怎可如此轻易就问出口,果然不能把她当做寻常女子来看待。
对于他的沉默,她已习以为常,自顾自说着:“也不知朝廷是发的什么疯,突然想要剿匪,那么多年都不见朝廷有动静,现在说剿匪就剿匪了……”
听着她的喃喃自语,他知道那是说给他听的,就是这种陌生的熟悉感触动着他的心弦,甚至,在某个瞬间,他竟然生出了“如果能这样子一辈子貌似也不错”的念头,连他自己也被这个念头给吓到了。
这日,朝廷的兵马再次攻寨,这次与以往不同,他们专挑防备薄弱的地方,仿佛知道寨子里的兵力分布似的,一打一个准儿。
人数相差悬殊,寨子被攻下是迟早的事。
依旧一身红衣的少女,眼看大势已去,转身就往寨子的后院奔去。
一掌推开那座小院的门,对着屋里的人说:“你走吧!”
“为何?”
“朝廷攻寨,寨子马上就要保不住了,你走吧,你不是寨子里的人,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他没再开口,只开始收琴,头也不回地走出院门,突然站住,道:“莫离,他日再见。”一身白衣渐渐远去。
“莫离,莫离,真好听的名字。”少女蓦地反应过来,他告诉了自己他的名字。
“喂~我叫霓裳。”霓裳冲着莫离的背影喊着。
莫离没有回头,只是远去的脚步略停顿了一下,霓裳知晓他一定是听见了。
寨子被拿下了,寨子里没死的人也都被抓起来了。
“你,出来,跟我走。”一凶悍的官兵对着霓裳喊着。
霓裳若无其事地走出牢房,“走~”官兵语气不善地推着霓裳往前走。
“我自己会走。”霓裳狠狠地瞪了那官兵一眼。
走进一间房,官兵说了一句“老实待着”便带上门走了。
房里的布置很素雅,最显眼的是那个大大的书架,架子上满满的都是书。架子边还有一张书案,书案上约莫是一幅画,走进一看,墨迹还未干,“这画上之人好是熟悉,怎么这么像……我?”
“吱嘎”,门被推开,走进来的竟然是他。
“莫离~”她喊出口也不自知。
“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你也被抓了……不像,说,你是谁?”
“莫离,知府亲点的监军。”
霓裳惊讶地看着他,“呵~呵~怪不得,怪不得,我们,确实绝无可能,你堂堂一个朝廷命官怎会喜欢一个土匪,哈哈哈……”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还笑得流泪。
看着她这样,莫离不忍,他听到了她笑声里的凄凉。
笑到笑不出来了,霓裳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不会再见,就此别过。”便举步走了出去。
莫离想叫住她,想告诉她他可以放了他,可是一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原来,他也会心痛,原来,他喜欢她。




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待你君临天下,怕是为笼囚花。
他是太子,雄心壮志
她是大家闺秀,温婉端庄
那一日,桃花树下,她一见倾心
那一年,青草之上,他说,带我统一天下,便以天下为聘,娶你为妻,她笑允
后来,他果真成了最年轻的帝王,以这江山聘她为后
那一夜,洞房花烛,她身穿嫁衣待他归来
那一夜,他说,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恩爱两不疑,她满眸温情
后来,不知怎么,就变了,他对她渐渐冷淡,独宠那在桃花树下一舞的女子,封她为妃,夜夜留宿
她知后,也只是笑笑,不争也不抢,为他管理后宫之事
可怜啊,她不争不代表那女子不争,她不抢不代表那女子不抢,一次陷害,便让她入了冷宫,不久,便罢了她的后位,以失德之名
可怜世间痴情女,即便如此,她依旧温婉,不争不抢,无怨无悔,静静在这冷宫,凋谢了芳华,即便如此,她也依旧不悔,不悔什么?不悔爱过,她怎能不知,帝王爱岂能长久,她又怎不知,这帝王若是无情就连佛祖也要顾忌几分,可她依旧深陷,陷在他那句天下为聘中,陷在他的恩爱两不疑,她依旧,不争不抢,无怨无悔,在这冷宫,度过余生。




他是心系国家的忠臣
她是浪迹天涯的女侠
本是天涯彼端的两人,却在一次偶然相遇后相互依恋
那一日,他被人追杀被她救下,她悉心照顾,不想也留下她的心
他伤好后,对她说:与我回府可好,她望着他满目温情,犹豫下应允
从此,江湖之中不再有一个逍遥自在的豪放女下,倒是相府之中多了一个不拘小节的夫人。可是,她在这相府之中,就如笼中的鸟儿,虽锦衣玉食,却也始终不能展翅脱去这身束缚,可她不悔,只因他曾说,等他将太子辅佐成帝,便与她逍遥在江湖之间,可这一等,便是十年,二十年,到最后,她病重,他请了许多名医也未治好她,弥留之际,她问:相公,你何时会在与我在江湖间逍遥一回。他未语,她笑了笑:相公,愿来世,你不是国臣,肯抛弃所有,与我潇洒一生。
罢,罢,有什么可怨的呢?他不过是太爱他的国家,而我太爱我的江湖罢了。说起来,她也自私,始终要的便是他肯抛弃国家与她一起,而非她抛弃江湖与他一起辅佐帝王。哎,他有他的不舍,我有我的执念,如此,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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