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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致黄宾虹信系年有误

 红瓦屋图书馆 2016-07-24

傅雷致黄宾虹信系年有误


    陈福康

    日前,偶尔翻读凤凰出版传媒集团江苏文艺出版社2010年10月出版的“最新增订本”《傅雷致友人书信》,在103页看到标明“一九四六年三月二十六日”傅雷先生致著名画家黄宾虹先生的信,信中提到:

    日前张谷雏先生携来补款画件并新制四页,均拜收。甚谢甚谢。张君搜购各件亦经寓目,敦煌诸品有年号者,字迹有涂改处。郑振铎兄以为不可靠;晚所见少,不敢置一辞。

    于是我便想起,郑振铎先生好像确实曾经鉴定过这位张先生的藏品,因而便去翻查郑先生的书。好不容易才查到了,在郑先生1948年3月19日的日记里有如下记载:

    张谷雏持黄宾虹介绍函来谈。他是广东人,在平购了不少敦煌画,要我去看看。……下午三时许,至宏兴鹧鸪莱行楼上,读张君所藏书画、敦煌画凡十幅。恐仅有一纸本者为五代画,是真迹。余皆元代物,年号是后填的。白玉蟾的字一卷,甚佳,是真的。常山杨邦基的水墨山水一卷,亦佳,似不伪,余均不可靠矣。索紞写的 《道德经》一卷 (三国),似亦伪作。惟有六朝经一卷,前有彩画佛像,而地为粗麻布上粉者,当为真迹。

    很显然,傅雷信中说的,与郑振铎日记中记的,是同一件事。3月19日,也与3月26日说的“日前”吻合。但年份却相差了两年! 郑振铎日记,是由我整理出版的,它是一天一天连续记载的,1948年绝对不会错。因此,1946年就肯定是错了。郑先生也不可能在1946年已经鉴定过张谷雏的藏品了,然后再在两年后的日记里还这样写。

    在这本 《傅雷致友人书信》 的书前,有傅雷子女写的 《致友人书信卷出版说明》,写道:“当代世界版的 《傅雷文集·书信卷》辑选了傅雷致黄宾虹夫妇信函一〇一通,皆来自 《傅雷书信集》 手稿影印本 (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二年版)。现辑选了 《傅雷书信集》 中傅雷致黄宾虹夫妇全部信函一一七通;二〇〇八年纪念先父诞辰百年活动时,有一读者发来流失于拍卖行的一封傅雷致黄宾虹的信,即一九四四年六月十九日函,现亦已收录。此次增补编选过程中,先父手札的钟爱者和研究者、书法评论家张瑞田先生,据先父手迹录入增补了致黄宾虹先生信函十五通。”可见傅雷的这些信是非常受到学术界重视的。

    当代世界出版社和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书,我还无暇去查,不知道在此信系年上会不会也搞错了。《黄宾虹年谱》 早就出版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搞错。黄宾虹、郑振铎、傅雷都是文化名流,敦煌研究是当代显学,因此我纠正这一差错,提请研究者注意,是有意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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