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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江山携手 2016-07-24

    先      秦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文:卫飞鸿

 

 

 

《诗经》,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共三百零五篇。创作年代为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创作地域大抵是以黄河流域为主的中原地区。春秋末年经孔圣人编订增删后作为教科书,原称《诗》或《诗三百》。按作品的乐调不同,分为风、雅、颂三部分。风指国风,即十五个诸侯国的民间音乐;雅是周王乐歌,分为大雅和小雅;颂是朝廷祭祀鬼神和赞美功德的颂歌。其中,《国风》很大部分是出自普通劳动民众之口的歌谣,主要记述民俗风情,赞颂劳动与爱情生活,表达人们的理想与愿望,批判统治阶层腐朽堕落,这一部分成就最大。

现在,让我们摊开《诗经》,随着先人的笔迹,跟着他们的步履,去体验二、三千年前古人的爱与哀愁吧。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关睢(周南)

 

横亘在中国文学最前端的,竟是一条爱情之河。

谁说中国男人古板木讷、不会浪漫、不懂爱情?那都是宋朝一些假正经的书呆子用锁链一般的理学禁锢了人们头脑之后的事情。而正宗的、未经曲解与篡改的原版孔子,选择以一首缠绵悱恻的情歌作为《诗经》的开篇巨献。

是的,《诗经》是一首歌,所有的诗词都是歌,在古代都是有曲谱可供传唱的。现今,大多数诗词的曲谱虽然已经失传,但不可以无知地以为古代的诗也像今天一样只能颂读。诗,即是歌;歌,也是诗。词同样如是,这也是我将此集命名为《中国古今音乐歌话》的原因。

只有虚伪的人,才将天理与人欲完全对峙起来,将“灭人欲”作为“存天理”的前提。其实“人欲”并非“天理”的对立面,只要疏导得当,“人欲”或许还可成全“天理”。爱情作为“人欲”之一,倘若非得消灭,而把男女异性的接触纯粹作为传宗接代的性传播手段,则未免现实与庸俗得令人作呕。所以,我认为程朱二人是孔子最糟糕的学生,他们死后若遇见孔子,必将被夫子痛打屁股,深责他们歪曲儒家学说,误人子弟。

读了《关睢》才恍然大悟,原来爱情从古到今没有一丝一毫地变化啊!依旧如此动人心魄,依旧如此令人狂喜,依旧让人幸福苦涩却又混合伤痛甜蜜,依旧令人思念成疾,依旧令人夜不成寐辗转反侧,依旧令人欢笑哭泣……

“爱与哀愁对我来说像杯烈酒,美丽却难以承受”,两、三千年后的诗人这样唱道,却不料,两、三千年前的周南国的劳动人民早就知道爱连着哀愁了。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一切都朝着自然的方向走,让一切都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就像我们生老病死的肉体。和曾经惊雷闪电的爱情。

《关睢》影响力如此之大,连中国第一文豪苏轼与好友泛舟黄州赤壁大江时,也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流行歌曲一样尽情放声歌唱。

千古情歌第一绝唱,非你莫属——《关睢》。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夭(周南)

有人说,第一个把女人比作花的男人是天才,第二个是傻瓜,第三个是白痴。那么,《桃夭》的作者将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那个天才。桃树茂盛,喻待嫁女子丰满迷人;桃花鲜艳美丽,喻待嫁女子艳丽照人;桃实累累,喻待嫁女子将会旺夫多产。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令人数千年后,犹怀想,当年那位待嫁新娘丰艳动魄的神采……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汉广(周南)

倘若爱情可以说断就断,转身之后再不留恋,感性的心灵听从理性的大脑的指挥,该有多好。

就再不会被爱情折磨得欲生欲死、死去活来、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了!

明知道今世今生没有任何可能,但就是割不断那不绝如缕的痴情。

——思念是一种病,爱情是一种症侯群。

你和我之间,隔着五百万光年的距离。

你和我像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每个男人和女人都在追求圆满。但幸福的爱情如此浅薄,难有传颂千古的诗句;而痛苦的爱情却像被无情毁灭的美好,那么凄美动人。

那就让“我”永远如此忧伤下去吧,三生三世,千秋万世。“我”将隔着这条宽广无际、无法逾越的汉江,生生世世将你凝望……

而每个朝代那些多愁善感的怀春少女、痴情少年,看到这首诗后感动的泪水,将世世代代滋养着“我”无望却无悔的深情忠贞爱情。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蒹葭(秦风)

生而为人,尤其是生为男人,事业与爱情,是不可回避的两大追寻。

我笔下的事业,并非如当今之世无数庸人口中的物质积累,而是孔圣人所言的立德、立功、立言。

想要事业成功,多么艰难呀!你看那屈原,“路漫漫兮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想要爱情圆满,多么侥幸呀!你看那《蒹葭》里的“伊人”,一会在水中央,一会在水之湄,一会在水中坻,一会在水之,一会在水中沚……

原来,男人最大的人格魅力,就在于那永不服输的追逐理想过程中。屈子的政治理想破灭了,但他记录自己心路历程的“离骚”,成就了他作为中国最早一位大诗人的崇高事业。

原来,男人追求爱情,也必须像追求事业一样,上下求索,“虽九死而未悔”,才能真正找到“在水一方”的伊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这深秋初冬之际,悲凉黯淡的时刻,让我们整理行装,再一次出发,去追寻崇高的理想,与神圣的爱情。也许,无论我们如何艰苦卓绝,如何真挚虔诚,最终都无法拥有她们。但是,她们就像那茫茫夜海中的灯塔,指引着我们一路英勇无惧地向前行进,直至生命最后一息。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昔我往兮,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手如柔荑,肤若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这些中国文学史上最美的句子,都源自诗经。

说不完,道不尽的诗经。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不学诗就说不好话啊。他又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远事君。”《诗经》中广泛运用的“赋、比、兴”表现手法,对中国诗歌形成寄兴遥深、含蓄蕴藉的风貌起了最初、最大、决定性的影响。

作为五经之首、儒家“六艺”之一,科举时代必读之教科书,可以说中国所有伟大诗人都受到过《诗经》的熏陶和哺育。其中的民歌部分,是我国诗歌现实主义传统的光辉起点,下启杜甫、白居易、苏轼等现实主义大诗人。《国风》、《小雅》中反映周政衰乱、讽刺诸侯各国现实之作,普遍运用“赋、比、兴”手法,重章叠句,反复咏叹,描写生动传神,语言朴素优美,毫无矫揉造作酸腐之气,音节自然和谐,便于诵读歌唱,富于艺术感染力。

在世界早期文学史上,能稍与《诗经》相提并论者,唯古希腊《伊利亚特》、《奥德塞》和古印度的《摩呵婆罗多》、《罗摩衍那》。

《诗经》——中国文学史上光陷万丈的瑰宝。它的出现,是中国文学史上自开天辟地后第一次壮丽的日出!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20099231806完稿

                                                           2014年8月2日审核首发  卫飞鸿

 

《诗经》里的爱与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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