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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著,四种修行||道尽人生

 天佑成 2016-07-25

四大名著的内涵,是博大而精深,不同的人可以从中读出不同的体悟。但无论如何,它们写的是人,进一步是人生。红楼的主题是情,三国的主题是争,水浒的主题是义,西游的主题是悟。而要超越它们,就构成了人生的四种修行。

问世间情为何物?

《红楼梦》一书的开始,曹公便借空空道人之口,说出了此书的主旨:情。一个“情”字,最是迷乱人。有人读罢全书也未必晓得,有人过完一生也未必明白。

人之为人,本是有情。情字的内涵太过丰蕴,它是爱情亲情友情,也是纵情痴情,还是人情世情。而红楼一书最为动人的,毫无疑问是爱情。这是一个最为永恒却又平常的主题,曹公写出了无尽的意味。宝黛的爱情无疑是最为拨人心弦的,其中有美好,也有烦恼;有希望,也有失望;有生死不离的心,却避不开生离死别的命。况且除了宝黛有缘无份之外,还有宝钗与宝玉的有份无缘,宝玉与妙玉、袭人等女子的无缘无份,以及红楼梦中其他人的爱恨纠葛。千般滋味,万种纠结,恰如人生。

红楼是一场梦,我们每个人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因为是一梦,所以须看破、放下,这或者才是红楼的真正主题。但这对于我们普通人,或许太高了。但至少,我们还可以学着像红楼这场大梦中的情种们,学着深情一些。

太上忘情,太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人到底争个什么?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一首歌一阙词,告诉我们三国是一部英雄之书。阴谋阳谋、尔虞我诈、乱世、寂寞……归结为一个字,就是“争”。多少英雄豪情、横刀立马,在当世却总是寂寞,在后世却只是转头成空,最终不过落得一场谈资。

曹操一世枭雄,一世功业在身后也终被老谋深算、隐忍等待的司马懿家族窃取。刘备从草莽之中崛起,争得三足鼎立中一方诸侯,最终也不得不在白帝城托孤中,抱着巨大的遗憾悲怆离世。诸葛孔明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一力孤擎蜀汉,七次北上伐魏,终究也不过一场秋风五丈原的凄凉。关羽张飞豪气干云、义薄云天,最终也都落得兵败身死、身首两处的下场。

那么我们便不禁要问,人,到底争个什么?如果人人觉悟,天下也就没有争这回事了;如果人人不争,也就天下太平了。只可惜,每个人不争一争,不看够了、历遍了世间争斗及背后的成亡祸福,是不会觉悟的。人生就是这样,很多道理早就知道,但却非要在经历后才能明白。

既然如此,人们看三国看什么呢?至少人们还可以从中学到些权谋之术,激荡起一腔豪情。这样你就能更好地去争,然后便能更早地觉悟。

我们的仗义去哪了?

水浒中有一个东西,是永远不会褪色的,那也是最重要的一处,便是仗义。

什么是仗义?仗义就是鲁智深看不得萍水相逢的父女被人欺负,怒而拳打镇关西;看到朋友林冲被冤枉落难,便义无反顾地大闹野猪林。仗义就是武松在朋友被欺凌后,快活林里醉打蒋门神;即使早有退隐之心,也要为了兄弟情义而坚持到征方腊的最后,哪怕因此断掉一臂。仗义就是黑旋风李逵为救宋江,只身江州劫法场;以为是宋江抢了酒家的女儿,即使那是大哥也要大闹梁山忠义堂……他们看不得不平。

他们做得到如此,是因为他们的心因为纯粹而坦荡,因为坦荡而磊落,因为磊落而光明,因为光明而嫉恶如仇,于是才有了发之于外的那一场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有这些,背后其实只是两个字——仗义。而反面也同样是两个字,利益。

利益二字,底下还藏着两个字——自私,上面还顶着两个字——现实,合起来又是两个字——冷漠。而这些,或许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病。说白了,缺了人情味儿。

是的,人们称梁山之人叫好汉,电视剧水浒的主题曲也叫《好汉歌》。这种人不该绝种,这首歌也不该成为绝唱。

觉悟还是执迷不悟?

清代张潮的《幽梦影》里说:《西游记》是一部“悟书”。它的主角,名字就叫“悟空”。这一悟,就过去了九九八十一难。西游里是一条取经之路,我们的人生,则是一场觉悟之旅。

很少人会去想,人生从何处开始,又要到哪里去?西游却已经说了。孙悟空是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的弟子,而“斜月三星洞”五个字合起来,恰是一个“心”字。心,正是人生开始的地方。

佛家讲人有“五毒”心:贪、嗔、痴、慢、疑。取经的师徒五人,恰如人的这五种心魔。总是误会孙悟空的唐三藏,自然就是“疑”;骄傲不羁的孙猴子,当然就是傲慢的“慢”;好吃懒做、贪恋女色的猪八戒,毫无疑问就是“贪”;曾在流沙河吃人、脖子上挂骷髅项链的沙和尚,难保心底没有一份“嗔”;默默无闻、执著向前的白龙马,多么像是“痴”。而破除与圆满之路,就在八十一难的历练里,人生正是如此。

西游中的人生滋味,又何止这些。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却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这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现实,也是人生中那些逃不开的宿命。七十二变是一种本事,而人活世间也不得不有各种的身份和面孔。老君炼丹炉里烧了七七四十九天烧出了火眼金睛,人的世事洞明,也从来离不开时间里的锻造锤炼。真假美猴王最耐人寻味——人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最该用心的也是自己……懂了这些,心中的不甘就可以少一些,心底的清明就可以多一些。

孙猴子脑袋上有一只金箍,那是他虚妄之心的隐喻,正是因为不能自我收敛,才惹得这外来的约束。我们每个人其实也都有,同样是心中的执念和涌动的欲望。正是这些劳什子困住了我们,只有除去了才能得自在。欲望因执念而生,执念因欲望而固。有人看到了,所以求觉醒;有人看不到,于是执迷不悟。

当今时代,前者太少,后者太多。而到灵山的距离,恰好是十万八千里,本是孙悟空一个筋斗就能到的,正如迷与悟,就在一念之间。

四大名著,是中国人的四种修行,也是人生修行的一个完整路径。它告诉我们,过得去情天恨海,参得透世间争斗,斩得断利欲熏心,越得过欲望执念,才抵达人生光明通达、自在宁静的终处。这个地方,佛家称之为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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