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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的那些书

 风过竹笑 2016-07-27

汪曾祺的那些书


我第一本汪老的书是三联版的《岁朝清供》,此书不同于常见的三联精装本,是一本平装书。当时我因喜欢上汪老一篇名为《多年父子成兄弟》的文章,故而在一次偶然情况下买了这本书。那个时候我还算不上“汪粉”,只是抱着期待的心态读了这本选录汪老写草木、谈美食、忆旧闻、述掌故、聊写作的“选集”。然而正是这本并非汪老生前经手的集子,让我从此路转粉,将汪老视为我最喜爱的当代作家,且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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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非常喜欢汪老的文字,但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只有这一本汪老的书。因为近些年市面上所出汪老的集子,大多粗制滥造。各种选本泛滥成灾,大多以美食、花木虫鱼、旧人旧事等为主题重复选文,这些选本内容重复、东拼西凑不说,编校装帧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加之心里一直期盼着人文社的全集,所以更是抱着宁缺毋滥的决心,一等再等。


然而人文社却始终雷声大雨点小,在汪迷们一再翘首之下,将全集出版的事宜一推再推。直到商务印书馆出了《汪曾祺自选集》、河南文艺出版社出了《汪曾祺集》小说集四种后,似乎意识到危机感存在的人文社才适时推出了《汪曾祺小说全编》,作为先行版一般进入书友们的眼球。惜乎此书为平装本,且开本过大。精巧不足,厚拙有余,不是我所心仪的。因此即便有钤印版,我也最终咬牙放弃,继续等全集。而在这个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我也不知不觉间收入了不少汪老的新旧作品。


先说河南文艺社的《汪曾祺集》小说卷四种。此套“汪集”计划出版十种,其中散文卷六种:《晚翠文谈》、《蒲桥集》、《旅食集》、《塔上随笔》、《逝水》、《独坐小品》仍在编校中,预计今年会出齐。已出的小说卷四种分别为《邂逅集》、《晚饭花集》、《菰蒲深处》、《矮纸集》。书名延续了汪老生前所出的此四个单行本书名,其中偶有重复的篇目适当做了取舍,且在书后附录了初版目录;原版所有的序跋或者题记皆有保留。四种合计收入小说9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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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搜集汪老的旧书,我以1997年为限,也就是收集汪老生前的集子。且只收有汪老自序、题记之类文字的集子,我个人觉得这样才有权威性吧!


《晚饭花集》旧版(1985人文社)在某旧书网已买到最低好几十块一本了。而我只花了六块钱捡了个漏。经过是这样的:前段时间看一位汪迷说他心目中最漂亮的“汪作封面”就是《晚》的封面,于是我就在某旧书网站上搜了一下,结果发现了一本标价六元的《晚》,一看上架时间,居然是当天上架的书。真是天降书缘,赶紧下单付款,心里偷着乐呵。


关于《晚》的书封,还有一则趣事。其实此书有三种封面。据汪老1985年6月给人的一封信说:“《晚饭花集》早该出来了,出版社搞了一个荒唐的错误,把封面上作者的名字印错了,不是‘汪曾祺’,而是‘常规’,真是莫名其妙!现在只好把印出的书的封面全部撕掉,重印,重订!”但不是所有的书都重印了封面,较为常见的,是把“常规”用黑色的圆点覆盖,圆点上方再补印“汪曾祺”。我的这本便是“黑点本”,也是最常见的一版,重印的正确版本次之,“常规本”则最为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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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纸集》为1996长江文艺版,以小说的故事发生地分辑,汪老以自己待过的地方来分列:高邮、昆明、上海、张家口、北京。汪老多数名篇都在其中,书前有自序。我手上的是97年二印版,96年初版封面为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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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集》于文化生活出版社民国38年4月出版,很是少见,所以连汪老长子汪郎先生看到初版本的《邂逅集》,都会有点惊讶的道“原来这么小啊”。《菰蒲深处》是汪老要“献给家乡”高邮的书,收入的都是写“本乡本土”的小说。93年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全书收文十八篇。此两本因价格实在太高,非我所能入手。所以也不强求,有缘既得,无缘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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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文艺版《汪曾祺集》散文篇中的《塔上随笔》旧版为93年群众出版社出版,书前有自序。《独坐小品》旧版为96年宁夏出版社出版,书前有自序。《逝水》旧版为96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书前有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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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河南文艺版《逝水》的编选,我请教过编者李建新先生,得他告知:新版《逝水》是重编的,篇目和旧版差别较大。第一组“逝水”是完整的,其他则是和汪老各时期生活经历有关的文章。至于具体如何,也只能等到新版面世之后才能得窥庐山真面目了!


而另外三种:《晚翠文谈》、《蒲桥集》、《旅食集》的旧版目前我还没有入手。不过《旅食集》值得一说。1992年,汪曾祺先生自行编选出版了一本小册子,名为《旅食集》,文章皆是游记和写吃的文章,算是汪老散文中两个篇目较多的品类。五年后,该书拟出增订本,增加了七篇文章,书名改为《旅食与文化》。汪老新写了篇稍长的《题记》。《旅食与文化》当年9月出版,后来又加印过一次。汪老未能及身见之。


《旅食与文化》是一个独具特色的选本,旧书网上已难觅踪影。九州出版社以旧版为底本,改正了若干误植,推出精装新版。这本新版,我倒有一本钤有汪老生前印以及汪老长子汪朗先生签名的特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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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汪曾祺自选集》,初版于1987年漓江社,据说是汪老自己最看重的集子,去年商务印书馆的新版《汪曾祺自选集》是精装版,并无任何篇目的增删,保留着最初的样貌。装帧简约不失气质,很“汪曾祺”。因为该书算是汪老唯一的自选集,所以篇目选摘上有着汪老的个人色彩,这也是此书风行多年的原因。然而最开始的时候,这套书的面世是很艰辛的。


据《汪曾祺自选集》(漓江社)的责任编辑彭匈先生在回忆文章中说:“悲凉的是《汪曾祺自选集》的征订数的确很惨。汪先生问我‘惨到什么程度?’我不忍心告诉他。老先生真是个厚道人,对出版社赔钱出他的书深感不安。而他的家乡对自选集很当回事,要搞首发式,倘若书印不出来,那是很尴尬很没面子的事。对此,我回信告诉他,无论征订数怎样的惨,书是会照印不误的。我说我和漓江社同仁对汪先生的作品有信心,第一版亏本,再版时再赚回来嘛!”


汪先生的信中是这样说的:“自选集征订数惨到什么程度?我在浙江文艺出版社出了一本《晚翠文谈》,只印了2700册,出版社为此赔本,我心里很不安。漓江恐怕赔不了这个钱,早知如此,真不该出这本书。”幸好,《自选集》出版了,虽然不是畅销书,却是常销书,我的旧版是93年四印版便是最好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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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再谈谈河南文艺版《汪曾祺集》十种和《汪曾祺自选集》以外的,我手头上有的一些汪老其他著作吧。


《汪曾祺短篇小说选》,1982北京出版社。这本小说选集的文章,用汪老自己的话说就是“明朗欢快”的,名篇《受戒》、《大淖记事》等都是出自此书。


《中国当代名人随笔.汪曾祺卷》,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出版,此书书前有自序。第二次印刷时更名了,也就是更加为人熟知的《老学闲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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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花集》,1993年成都出版社。可惜这书印得粗滥了些,封面也有些俗气。书前有汪老自序。


《去年属马》,1997燕山出版社,该是汪老最后一本集子。因选文多为写北京生活的,被喻为“京味小说”。但在本书自序中,汪老表示不喜欢“京味小说”这个说法的,他对现代主义比京味要重视得多,因为现代主义是现代的,而京味导致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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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附上汪老生前作品的年表,出自汪老弟子张国华先生毛笔题签本《汪曾祺传》。这份年表相对完整且权威,对于喜欢汪老作品的书友可作一参考。缺漏的三部集子我已手录至页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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