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务阡陌第21期有一种观点认为:监狱最能代表一个国家文明的程度。这个观点有一定的道理,尤其当国家的经济和文化有了较大发展时,监狱的物质条件、人性化程度都会有相应的提高。然而,当一个监狱拥有豪华的监室、度假村式的休闲场所,并被誉为“五星级监狱”、“最舒适的监狱”时,人们不禁要问:这种地方能够起到改造罪犯,让他们脱胎换骨的作用吗?如果我不说,你能否猜到,上面这张图片中的建筑群,竟是一座监狱?没错,这就是挪威第二大监狱:哈尔登监狱。这座于2010年4月8日正式启用、占地0.3平方公里的监狱,是挪威政府花费1500万英镑(约合1.5亿元人民币)、耗费10年时间建成的,关押在里面的囚犯全部是重刑犯。挪威政府为了让这些凶恶的罪犯度过难挨的铁窗时光,专门建造了这座“世界上最为人道的监狱”。从外部环境看,这座监狱在丛林之中,是一个天然氧吧,居住在这里的人有吸不尽的新鲜空气,看不完的绿意盎然。他们一定不会像我们一样,见到蓝天或者晚霞,就有拍下来作纪念的冲动。因为在这里,这是再普通不过的风景。 监狱甚至还特意花费一百万英镑(约1000万元人民币)请人在围墙上画上班克西风格的壁画。目的就是让人们难以察觉这是个监狱。我们来看看犯人的居住环境。从2011年第一个犯人入住哈尔登起至2015年12月,这座监狱总共关押过250余名犯人,他们中判刑最轻的是有期徒刑3年,最高的是有期徒刑21年。每个囚犯都是单间。这间囚室乍一看和我们的快捷酒店中的高档房间条件差不多。但细一看你会发现,快捷酒店远远比不上它——囚室内不仅有独立的卫浴间,还标配有冰箱(迷你的)和平板电视。最重要的是,虽然是囚室,但房间的窗户没有栏杆,阳光可以尽情地照进来。 有独立的囚室还不够,在这座监狱,每12至15间囚室就会配备一个自助厨房和一间休息室。厨房内配有世界名牌的厨具和操作设备,可供囚犯们自己做饭吃。休息室里摆放具有宜家风格的沙发和咖啡桌。那么,你一定会问,难道犯人在这里不工作吗?当然不是—— 监狱里有各种车间,供囚犯们工作。只不过这些工作都是以培训为目的的,旨在让他们学会一些技能以重返社会。车间内外,从小的桌椅到大型户外设施全部都由犯人们自己动手制作。犯人们可以选择自己擅长或者感兴趣的工作,无论粗活还是细活,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发挥空间。 除了工作,囚犯们每天还做什么?可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每天从早上8:00到晚上8:00,监狱里会有各种各样的文体活动,囚犯们根据自己的爱好选择参加。甚至还有一个专业的录音棚。哈尔登狱警合唱团的三名成员曾经在2011年参加过挪威版的“美国偶像”比赛。有豪华的图书馆和舒适的阅览室。监狱方认为,只有舒适和优雅的环境才能激发人们的学习欲望。囚犯们也可以在空地上或者树林里慢跑,当然必须有人监视着他们——就是旁边这位美女狱警。 挪威是一个高福利国家,囚犯们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没有失去他们的公民待遇,如医疗保健。牙医、医生、护士……甚至图书馆员都在监狱里提供服务,以免监狱中犯人受到的各项待遇低于平均水平。为什么挪威要建一座如此豪华的监狱?犯人们来到这里,还愿意回归社会吗?会不会因为太留恋这里的生活而再次犯罪呢?这一系列问题想必都是人们心中的疑问。其实,挪威的监狱大多比较豪华。这也许和他们的改造理念有关。正如哈尔登监狱管理者阿雷·霍伊达尔所言:“我们认为自然是改变人的最好的方式,我们希望通过教育和劳动帮助他们增强体质、重建信心,让他们出狱时成为更好的人。”监狱音乐教师夏洛特勒妮·桑德维克·克拉森说:“没人强制我们在这里工作,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的目标是在高墙内带着囚犯——我们叫他们学生——有意义地生活。这样的温暖能产生最深远的影响。”不过,在挪威,反对这种豪华监狱的声音也很强烈。一位网友在《每日邮报》网站留言说:“什么?这房间比我在曼彻斯特大学上学时候的宿舍还好!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度假地点。” 挪威网友“玛丽”则认为:“这样的监狱并非是挪威犯罪率低的原因。近些年来,挪威的犯罪率又有抬头的趋势。所以,挪威在打击犯罪方面并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或许这就是理念上的不同,在他们的概念里,自然和审美在对人的改造方面更具有意义,但我们的概念里,劳动才能让一个人走上正常的道路。我们从小就会背这句话:“劳动在从猿到人的转变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尽管我对达尔文的进化论并不十分认同,但具体到监狱这件事情上,我还是认为我们的理念有其合理性。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究竟哪一种理念有利于罪犯的改造,你们有什么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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