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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她们的歇斯底里

 Andybu17 2016-07-28










有时候我会想:人的脑子一定有奇怪的构造,当我们某一时间正在经历一些事情的时候,你大脑会提示你,你好像在之前的某一天,某个刹那,遇到过相同的场景,或者梦境中出现过这一帧画面,某一句话听起来,就像回音。



电影能为我们这种想法圆谎,即便在跟不同的人谈不同的恋爱,我们也会在某一刹那想起某个电影里的情节、画面、对白。我相信每一部好的电影都是生活,那些人物活生生的,血淋林的,湿漉漉的,就站在你我身边。只是在胶片的刻录下尖锐粗暴地插入你的视线,并狠狠撞了一下你的心灵。



你,我,他。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爱情从来就不是孤军奋斗。有时候我们也可以把爱情泛化成情感,说白了,爱情只是情感的一种,从来就不是你侬我侬就够了,从开始之初到彻底干涸,中间交织错落的,其实是情感。








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个能描写女性情感的电影是娄烨的《浮城谜事》,郝蕾在里面扮演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女主人,因为意外发现丈夫的小三,继而发现小四小五,她从开始的绝望变到冷静,再到一连串缜密的报复和反击,齐溪则扮演一个带着私生子的小三,从隐忍到决绝,也都是因为情感在作祟,她有不甘,但也有挣扎,几个女人的碰撞,让整个情节充满了情欲的火药味儿。



整个一个电影改编自一个天涯论坛上的热帖“我是如何弄死前任和小三的”,看上去一个很鸡婆的妇女贴,但是在电影呈现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一点怨念。好像每个人做每件事,出轨、报复、忍耐都是有目的性的,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忠于自己内心。正房的失落和绝望,小三隐忍后的不甘,男主人被欲望和理智交错控制,都在一个电影中相映成趣。娄烨后来形容这个电影中的出轨男人说:他其实谁都不爱,他最爱的人还没有出现,他在做的无非是解决眼前的麻烦,这才是他的悲哀。








另外一个关于女性主题的电影是《我想和你好好的》。这么一部电影当时被评为没有编剧,豆瓣评分更是出奇的低,很多人在质问说“这也叫电影?”,其实这是编剧作业本的幸运和不幸运。幸运表现在,这样一个以个人经历完成的剧本其实的确不是电影,没有电影会刻录每个微细的情节和一对男女之间反复的相爱相杀,不幸表现在中国观众还是会把电影臆想成大片,我花了钱去偌大的屏幕前不是听你说家长里短的破事儿的,他们不会懂你浩浩荡荡完成了这部90分钟的作品,到底想说什么。



倪妮扮演了一个作女,她想表示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不停地给他买东西,然后再折磨他,不停地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冯绍峰扮演的男主角和所有男人一样:喜欢眼前的人儿,但又按捺不住自己的一颗想认识更多妞儿的心以及一个不依不饶没完没了的前任。我懂女主角的心思,大概每个女人都会懂。男人不给承诺,总觉得他不够爱你,若是给了承诺,又觉得太腻太虚情假意。这种矛盾结合说白了还是她在意,谁说不是呢?女人要是不爱了这个人,她还会管这个男人爱不爱自己?



结局到最后,作女用自虐式的愚蠢办法见证了一次男朋友的意识出轨,她终究没能够捉奸在床,但她已经足够失望。她于是说:好的,你搬走,我们分手吧。这句话再出口的时候已经不是争吵时的狠话,而是看透了这场爱情的失血过多。她说,分手之前,你带我再飙一次车。也许这可以表示,她想念最初结识时的那种迸发的激情和爱恋。这种矛盾结合体,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但确实一个最真实的女性想法。








第三部跟女性情感主义相关的电影是前段时间被无数人吹捧的《踏血寻梅》,当时24岁的内陆名不见经传的春夏凭借这么一部香港电影封后不是没有原因。关于八卦曝出的春夏做过小三、有过盗窃史这些东西我倒觉得没所谓,一个姑娘经历多一点儿反倒是积淀,也许只是因为阅人无数,才有了她在颁奖礼上并不夸张却真情实感的获奖感言。一个姑娘以演员为身份出现在别人眼前就够了,不用做偶像,不用无敌完美,突兀的棱角分明更适合塑造角色。



整个电影同样是改编,却是根据7年前发生在香港的一宗杀人案写成剧本来拍摄的。女主角跟春夏相同的经历是从内陆出生,成年后来香港发展,一路懵懵懂懂,却怕被人看不起,心有不甘却被这个世界磕碰到不自信。在被分手之后,在彷徨中经历了失恋之后,她好像彻底变得歇斯底里,她想到的办法是做鸡,她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你仍然很受男人欢迎。从开始的不甘愿地低下头来给男人服务,到后来她终于对着自己的一个客人说出了“我想死”的时候,其实确实是出自她的真心。失恋只会让她沮丧,流离的现状才是让她崩溃的那一点。导演让这名妓女设置的结局是在高潮中死去,实际上像安慰,更像讽刺。最后的分尸赤裸裸冷冰冰,倒像是在解剖了她的全部寂寞。



生活从来就不是电影,比电影还要精彩。



看到女主角喃喃自语”我想死“的时候,我脑子里总是不断出现自己当年恋爱时面对吵架和背叛的刹那,那些无法自控的歇斯底里,站在窗台上叫着: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双手按在脖子上试图让窒息的紧迫感淹死自己内心的绝望,以及在与自己的推杯换盏中的某个灵魂出窍的刹那幻想:也许自己这么一直喝下去,就能这么快乐地死去,也算羽化而登仙。



多少个夜晚,觉得自己就要被无助和无聊扼死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多少个觉得自己撑不到天亮的夜晚,就像一块关于寂寞的遮羞布,还是会被凌晨这一柄毫不留情的利刃宰杀在阳光里。你会发现,挺着也就这么过来了,寂寞也挺好,可天色一晚,你还是会陷入深刻的空虚中去,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不得不说,女人一半的情绪都来源于男人,这么说也许不太准确,应该说成是来源于爱情。一个女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是个癫狂的疯子,也可能是个执念的傻子。你姿色如何,你有多少身价,在爱情面前一文不值,两个人的故事从来都是白手起家。



是啊,没有一场爱情不是蓄意已久,没有一场爱情纯粹到不涵盖阴谋。即便你看一个女人人前温柔得体,但面对爱情的时候她依然是只标准的猛兽。



我们不该把电影定义成电影,我们也不该把每个电影中出现女性角色理解成是特定人物。她们都是活的,她们就生活在我们身边。电影里的情节从来就不止是虚构,世界上也没有如此这般的完美。



也许有血有肉,才是女人真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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