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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 伪善的残花破席

 终南居 2016-07-29

《红楼梦》看的越深,对袭人越发的不爽。曹公怀有大智慧,心有大慈悲,见过大阵仗,受过大挫折,对袭人的那些手段、那点心机自是看不上眼的,他不动声色的逶逶道来。然一个“枉自”、一个“空云”极尽春秋笔法之妙,“一床破席”更是活脱脱将一个伪道德者的真实面皮现在了我们眼前。
     最体现袭人虚伪面皮的当属第三十四回里她和王夫人那段长篇大论了。袭人这次的进言是极有杀伤力的,兵锋直指钗黛,一棍子将全怡红院中的众女子全打倒,除了自己,都是宝二爷前程的威胁。实际上,恰是这个袭人和宝二爷做了坏“声名”、没“品行”的勾当,却还扮成一个整日价为保护宝玉的“声名品行”鞠躬尽瘁的忠仆。换了别个婢女,做了那样的事,哪里还有面皮来主子面前说那套义正辞严的正经话?她还“大胆”提出“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子来住”,以避免宝玉在女孩堆里“闹”,简直是视宝玉为自己的禁脔,不容他人染指了。孰不知宝玉等入住大观园是奉了元妃之命的,即便王夫人也是不敢违的。虽未获得全胜,但得到了王夫人的欢心,一跃成为“暗姨娘”,月例银子涨到了二两,还能隔三岔五的享受到一些残羹冷炙和旧衣服。这只“西洋点子哈巴狗”,从此就有了咬人的身份。
     此后袭人是否还有这样“精彩”的进言,书中没有明讲,但王夫人在撵四儿时说“可知道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四儿素日和宝玉的私语,王夫人如何知晓?想想四儿也是,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就因了和宝玉同日生日,竟敢想“同日生日就是夫妻”?至于晴雯,本是老祖宗心中人选,且模样生的好,宝玉也越来越倚重,这样的人那更是眼中钉肉中刺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王善保家的不过是邢夫人的陪房,这个老货的话能在王夫人起多大份量?晴雯终于被除掉了,袭人可谓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个整日以“心地纯良”面目示人的“头一个出了名的至善至贤之人”竟口口声声“晴雯是个什么东西”!狰狞面目,惊鸿一现。
     通过数年的努力,袭人终于俘获了宝玉,赢得了王夫人的欢心,除掉了身边有威胁的人,水到渠成的成了宝二爷的姨娘(曹雪芹散佚的原著中应该是准姨娘)。谁料人算不如天算,看似赫赫扬扬的贾府,竟呼啦啦似大厦倾,已不是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袭人洒了几滴泪,也就出了贾府,去经营自己的“又是一番天地”了。只是阴差阳错间,她竟嫁给了那个和宝玉有着暧昧关系的蒋玉涵,那个原本自己很瞧不起的“混帐人”。袭人在宝玉面前是很讲“志节”的,并常以这些道理来规谏宝玉的,只是她没劝成宝玉,此时的她大概也忘的罄尽了。
     不由想起了在“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中,袭人掣得的那枝桃花签,“桃红又是一年春”,随了蒋玉涵的袭人,在经历了一段的不适和不甘后,应该又以自己的“温柔和顺”去开创另一番景致,开始自己人生的又一个春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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